解剖室
羅昊回到局裡之後, 第一時間便去找許豔梅了。
“檢測出了苯二氮卓類成分,屬於弱安定劑,不過劑量超標了。”
羅昊聞言, 輕笑一聲,“難怪一家人都睡得這麼死呢, 看來原因在這啊,還有什麼發現?”
“送過來的兩把凶器的確對得上,不過, 似乎還應該有第把凶器才對,你看他的背部,創口窄且深淺不一,深的呈不規則條狀,淺的呈尖角形,這應該是一把這麼大的剪刀造成的。”許豔梅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了一下大小。
“嗯, 不過現場並沒有發現這把剪刀,還有什麼發現?”
許豔梅搖頭, “暫時就這些,有發現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離開解剖室,羅昊便來了會議室, 大家已經在等著他了。
“文光,你說說被害一家的情況。”
“被害一家姓鄭,戶主叫鄭光榮,今年50歲, 是浦江市第二造紙廠的工人,他的愛人叫張桂芬,今年48歲, 在希望中學的食堂工作,兩兒一女,大兒子叫鄭誌高,今年24歲,也是第二造紙廠的工人,二兒子叫鄭誌遠,今年21歲,正在念大專二年級,就在我們市的工程學院,小女兒叫鄭誌平,今年17歲,衛校生,明年畢業。”
“今年17,明年18,18歲就中專畢業了,年紀有點小吧,她是上學早嗎?”高建業問道。
“這一點峰子也注意到了,我們便特意問了一下,她7歲上學,小學跳過兩級。”
高建業點頭,“這就對上了,不過,她既然能跳級,應該是個很聰明孩子吧,怎麼就沒考上個正經高中,偏偏上衛校了呢?”
王文光歎了口氣,“她家那個條件,有可能是供不起吧!”
秦簡吐槽道:“還可能是不想供呢?”
這個年代,很多家庭都是非常重男輕女的,兒子,砸鍋賣鐵地供,女兒,讓她讀書她就得感恩戴德了。
秦簡是非常看不上這種家庭的。
羅昊看向秦簡,“這麼說的根據呢?”
“我瞎猜的,也沒什麼根據,不過看他們兄妹人的名字,哥哥們叫誌高誌遠,妹妹就隻能誌向平平嗎?”
“的確是沒什麼根據,不過你這麼說,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高建業嘴角抽了抽,他覺得他一定是歪理聽多了,都聽出道理來了。
秦簡看了看羅昊,欲言又止。
羅昊看不下去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那師父,我可說了啊,不過我說的這些可都是沒什麼根據的,就是剛才在路上想到的,一些腦洞而已。”她在路上想到的無非是她前世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懸疑小說而已,具體什麼案子也不記得了,她就是放肆地想著,想著想著,竟還真讓她把故事想圓了。
眾人無語地看著秦簡,心道:好麼,案子還沒咋地呢,她帶著她的腦洞又來了。
羅昊點了點頭,示意秦簡繼續說。
“按照我剛才的思路,如果鄭家真的重男輕女嚴重,對鄭誌平做過很多不為人知的,乃至比較過分的行為,那麼,長久生活在不公平環境裡的鄭誌平,很可能會因此而生恨,不過,這種恨意或許還不能促使她行凶,應該還有彆的,更重要的導火索。”
王文光打斷道:“等等,小秦簡啊,按照你的意思,你懷疑凶手是……是鄭誌平?但是,她已經死了啊?”
秦簡揚眉問道:“那頭呢?一個無頭屍體如何判斷她一定是鄭誌平?”
秦簡的話讓王文光啞口無言,是啊,一個無頭屍體如何判斷她的真實身份呢?
秦簡繼續道:“所以,我大膽猜測,頭顱被切割,其目的就是為了要掩蓋死者的真實身份,按照現場的情況來推測,她一開始或許隻帶走了一顆頭顱,不過想了想,似乎太引人懷疑了,便又折了回來,準備切下其他四人的手腳,一並帶走,試圖掩人耳目,於是,她便發現了並沒有死,正在往外爬的鄭誌高,她用隨身攜帶的防身的剪刀刺死了鄭誌高,之後,又切下了其他四人的手腳帶走,如此才形成了我們剛才看到的現場。”
空氣安靜了,數秒後,羅昊輕笑了一聲,說道:“故事編得不錯,嚴絲合縫,我沒什麼好反駁的,並且,我還有一個線索可以幫你佐證。”
秦簡抬眸,問道:“什麼線索?”
“經檢測,五名被害人都曾服用過超劑量的苯二氮卓類藥物,也就是弱安定劑。”
秦簡雙手一拍,“師父,有下藥條件的人要麼是熟人來做客,要麼就是自己家裡的人,鄭誌平讀的是衛校,她應該很了解這種弱安定劑的使用劑量吧!”
羅昊沒有回答秦簡的話,他突然站起來就往外走。
秦簡忍不住問道:“師父,你去哪?”
“再去找豔梅一趟。”
......
解剖室
許豔梅很震驚地問道:“你問我這名年輕的女性受害者是不是這兩名年長的受害者的親生女兒?”
羅昊點頭,“對,能有答案嗎?”
許豔梅搖了搖頭,“從血型鑒定上,我無法證明他們不是親子關係,但你要讓我證明他們一定是親子關係,我也沒有辦法。”
羅昊聞言,皺緊了眉頭,許豔梅忍不住問道:“你是在懷疑這具無頭屍體的身份嗎?”
羅昊點頭。
“懷疑她把自己一家都殺了?”許豔梅有些震驚,“挺敢想的啊,不過,就這麼個小姑娘,能有這麼大能耐?還能想到要找個人當替死鬼?”
“的確匪夷所思。”羅昊苦笑一聲,“但又仿佛在情理之中啊!”
羅昊歎了口氣,又道:“我還是努力把她的頭找到吧,你這邊有什麼新發現,再聯係我。”
……
羅昊回來,秦簡第一個問道:“師父,有結果嗎?”
羅昊搖頭,“血型鑒定上,無法證明他們不是親子關係。”
秦簡瞪大了眼睛,血型都對得上嗎?是巧合?還是鄭誌平準備得太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