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
[副總監落網,換成警視總監了?]
[我早就說過這個世界的紅方不對勁,之前的小野寺,估計也是這個副總監包庇出來的。]
[紅黑陣營亂七八糟啊……]
[我發現酒廠有點水平啊,怎麼全都易容成警察去乾事啊?這殺傷力夠大,而且侮辱性很強啊哈哈哈哈。]
[果然,我是大預言家!我就說小蘭她們是上島去搜集證據的,現在證據全部都堆在一起,被黑透一口氣發出來了。]
[黑萩!剛剛那個長發警官,一定是黑方版萩原研二!成天花言巧語、欺騙傻白甜報社負責人(指指點點)。]
[笑死,黑鬆也很搞笑啊,就算把自己易容成平平無奇路人臉,也掩蓋不住骨子裡那股□□|老|大的氣質。知道他是警察的,以為他是來查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搶劫的……]
[我是不是還看到小蘭版本的女警了?雖然五官完全不一樣,但是鉚釘鞋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真的超帥啊!我也想買一雙這種鞋子。]
[樓上,你小心把自己絆倒然後砸在釘子上……]
[隻可惜景光還在警視廳開會,沒有趕到現場參與酒廠大團建(搖頭晃腦)]
[不可惜,景光在參加更有意思的活動啊,還有什麼、比親眼看到警視總監(副的)被壓走更帶感的事情?(狗頭)]
[該說不說,警視總監和久川悠長得真挺像,我都要混亂了,那些警察看到久川悠怕不是得更混亂吧?]
[這個警視總監看上去好奇怪啊,他到底是哪個陣營的?]
[我想,他應該是傳統意義上的警方陣營?或者是第三方?總之他不像是酒廠的,也不想是和田下八步一起的。]
原本高居台上的副總監,驟然間變成被人押解的犯人。
他的雙手被人反剪在身後,臉上的表情幾度扭曲,但最後又勉強維持著了平靜。
“你該不會……真的相信了那個文檔吧?”
這個家夥側著頭,灰白色的眼睛裡,流露出類似於嘲笑和威脅的情緒。
“你也不想想,這種東西,能夠是真的嗎?”
坐在下首,遲遲沒有動彈的諸伏景光,心頭猛地一跳。
這段時間他臨時調到刑事課,惡補了許多和審訊相關的知識。
就比如說這裡,田下八步在談論文檔真實性時,用的是“能不能”,而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是一種沒有餘地的判斷,而“能不能”,是一種充滿操作空間的預測。
換句話說,在田下八步的潛意識裡,並沒有質疑這份文檔的真實性。
他真正想不明白的,是其他人為什麼會相信這份文檔。他有十足的信心,讓這個文檔“變成”假的。
·
“是真是假,調查組的人自然能夠分辨清楚。但無論如何,田下八步先生,你作為這起案件的嫌疑人之一,咳咳、需要接受進一步的調查。”
留著褐色短發的警視總監,說著說著,忽然半彎著腰。
他用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白色手巾罩住口鼻,莫名開始咳嗽起來。
“咳咳咳!”
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快要把肺也跟著咳出來。
久川悠用力按住自己的鼻腔,想要減輕這種、喉嚨裡麵被塞了棉花一般的不適感。
他的計劃其實很簡單,總共分成三步。
第一步,是讓遠在大洋彼岸、ip地址錯綜複雜的黑透,發布初始文檔,拋出誘餌。
第二步,是安排一眾卡牌假扮成警察,在媒體麵前旁敲側擊、泄露消息,騙他們轉發那個初始文檔。
至於這第三步,就是讓他這個警視總監的馬甲,以一種合情合理的方式上號。
這三步計劃非常順利,不僅能夠奪權,還能夠給很多黑方角色一個展示的舞台。
但他唯獨沒有考慮到的是——這個警視總監的號,身體好像有點問題。
再一次結束痛苦的咳嗽,久川悠直起身子。
【你之前可沒有告訴過我,這個馬甲還有這種後遺症?】
【咳咳……因為馬甲需要以一個合適的理由退出劇情,養病就是最好的理由。但既然要養病,那肯定還是得先有病對吧,哈哈哈。但是您放心,這個病肯定是不致命的。】
係統的聲音很是心虛。
一般情況下,劇情會自己以合理的方式圓回來。有的時候,是給人物製造一些亟待解決的偶然事件,而有的時候,會直接給人物某種設定。且這種設定一旦出現,就會一直伴隨著這個人物,直到人物走向死亡。
[紅方-警視總監]這個人物,也是如此。
想要滿足警視總監前期在劇情裡暫時下線的要求,就必須給他設置好、不得不下線的合理理由。
“哎!總之先把田下副總監帶走吧。”
站在一旁的鬆本長官及時走上前,幫襯著指揮現場的警員。
[笑死了,原本幫著副總監說話的那波人,全都變成鵪鶉了,一言不發乖乖待在座位上。]
[陣營早就拉開了,現在後悔也沒辦法了啊?但是景光好像是偏向警視總監這邊的……]
[其實可以理解,酒廠的立場應該偏向於那種結果正義吧?會偏向於程序正義,而不是副總監那邊,也很正常。]
·
“查!給我徹查到底,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搞鬼!”
機器音裡壓抑著深深的怒氣。
他們還沒有解決好殺人直播的爛攤子,現在反過來又被指責泄露客戶信息。
很多原本和他們合作的富商,現在都開始急於脫身了。
但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還能隨便脫身嗎?
漆黑的會議室裡,每一個位置都是空的,但偏偏又擺著電腦,連接著攝像頭和話筒。
如果有人進入這個會議室,一定會為這種彆開生麵、甚至有些荒唐離譜的“視頻”會議而驚歎。
畢竟這群家夥,不願意相信市麵上任何一個線上會議軟件,也不願意相信其他人研發的會議軟件,最後隻能依靠這種稍顯原始的方式、完成“視頻”會議。
每一台電腦,都意味著一個不方便到場的人。
整個組織的上層,都不太方便到場,也都已經完全“聚集”在這裡。
左上角的電腦,最先傳出一道美音——
“最初發布信息的是一個匿名用戶,他的ip地址有多重掩碼。我已經隨便找了個理由,安排手下調查去了。等到結果出來,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們恐怕等不了那麼久了吧?田下都已經被抓了,一段時間、到底是多少時間?”
右下方的台式機裡,裡麵的人操著一口蹩腳的日式英語,焦躁地反問道。
“你要是等不及,大可以自己去調查——”
“田下已經被抓了?!”
“什麼?怎麼會有人真的相信那個文檔?”
“要不是田下已經被抓了,我們怎麼會來這裡開會?”
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嘈雜起來,有的人還飆出了自己國家的語言,每個人都七嘴八舌的、想要插上話。
“夠了!”
最前方的烏鴉頭,轉了一圈。
“各位先冷靜下來。既然ip地址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不如先思考一下,為什麼田下會被抓到。據我所知,那個文檔的內容雖然是真的,但正常人不會相信這種信息吧?”
“如您所說,最開始,確實沒有人相信。但後來,許多媒體主動轉發消息,造成了鋪天蓋地的輿論宣傳,這才導致民眾被迫接受這個文檔。”右下方的那個人,依舊操著一口日式英語。
“那就查查,那群媒體到底是為什麼那麼信任這條消息。”
“最開始大規模轉發這條信息的媒體,是日本東京地區的媒體。我們已經派人去調查過了,在新聞發布兩個小時之後,就有自稱警察的人主動上門檢查,在言語之間透露了新聞的真實性,並且鼓勵他們將新聞轉發、播報出去。”
“警視廳?!內部人員有問題?”
“該不會是田下禦下不嚴,被人篡權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他把事情鬨的這麼大,實在是有點討嫌了。”
“那我就不想管他了,自作自受罷了。”
“諸位,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們是拴在一條船上的,一損俱損,田下的手上拿著多少人的情報,不需要我多說什麼吧?”
那個烏鴉腦袋裡的聲音,平複下來。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出搞鬼的人。信息已經泄露出去了,我們必須想辦法,把真的文檔變成假的。”
“可是……田下都已經被抓了,聽說日本那邊的警視廳,那個警視總監又跑回來了。他應該會嚴查這個案子,我們怎麼可能把真的變成假的?”
“怎麼不可能?隻要他自己承認,不就可以了?”
“!您是說……”
“既然是從日本先開始,那就先從他下手吧。我聽說他有病,病逝是不是挺容易的?”
·
“諸伏警官,聽說今天中午的時候,你就在會議室裡,那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為什麼田下、咳咳,我是說副總監,為什麼副總監被人帶走了啊?那個文檔上的信息全部是真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