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的話攢了很多,但礙於目前局勢明顯對自己不利,柯南咬著牙保持沉默。
這種完全被人領著走,被動接受信息的狀態太糟糕了。但好像全天下的反派都擁有同一個共性,他們都喜歡說很多話。
能不能再得到一點信息?
再多一點!
過度運轉的大腦反而冷靜下來。
為什麼是相悖的?為什麼既是又不是?!
“其實你早就已經發現了,隻是一直不去正視。”
溫熱的手掌就搭在柯南的肩膀上。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回旋。
對方的語氣裡,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曾經完全信任的人,此時此刻卻以一副全然不同的背叛者麵貌登場。
柯南整個人完全僵直了,天藍色的眼睛縮了縮。
但他沒有動彈。
他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那個一直隔在他和真相麵前的東西,馬上就要被揭開了。
“……發現什麼?”
“你不會覺得奇怪嗎?這個世界,仿佛全都是由罪惡澆灌而來。層出不窮的殺人事件,無數人因為奇怪的理由走向深淵,每個案件平均間隔時長越來越短甚至——”
柯南僵了僵,目光循著對方望去,正對上對方嘴角的笑意。
“這三周,你每天需要處理的案件平均數量上升到了八件,除去八小時睡覺時間,剩下十六個小時。也就是說,平均每隔兩小時,你就需要處理一起凶殺案,收殮大於等於一的死者,將大於等於一的犯人扭送進警局。”
當劇情線被過度拉長,主角的年齡和時間卻沒有發生太大變化,案件密度會將正常的時間完全扭曲。
“你還記得,之前正常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嗎?”
之前的世界?
柯南愣了一下。
這算是什麼問題?
凶殺案的頻率確實高的不同尋常,在最近一段時間,甚至愈演愈烈,以一種不斷累加的方式飆升著。
其實,對方所說的平均案件發生頻率,已經遠遠比不上真實的頻率了。
但這種東西和他的代號有什麼關係?
如果僅僅隻是想要對他洗腦,大可不必用這種方式吧?
柯南仰著頭,竭力裝出一副配合的樣子。
但他茫然的眼睛還是說明了一切。
真相就埋藏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但因為太過超乎常理,所以難以理解、也難以接受。
久川悠乾脆蹲了下來。
“或者我們換一個問題。”
“試想一下,這種高頻率的案件是不是有一個共同的特性?”
“所有案件都發生在你身邊。最開始的時候,是不認識的人,是剛剛認識的人,是認識不久的人。再然後呢?”
“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你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亦或是死者,凶殺案在你身邊源源不斷的發生。這個影響會不會進一步擴大,會不會到最終影響到了——”
“那些原本就待在你身邊的人?”
·
過山車呼嘯而過。
猛地鑽入黑暗當中。
但在那之前,毛利蘭的眼睛已經先一步被工藤新一捂住了。
她什麼都看不見。
“總感覺這種時候,我應該在車底才對……”
她的耳側傳來了鈴木園子的聲音。
浮於表麵的調侃語氣下麵,是實打實的不滿意。
“但你還是選擇上車了。”
右側是工藤新一的聲音。
有點變扭,莫名偏涼。
“這還不是為了能保證安全嗎?誰知道這種措施保不保險。畢竟你自己的體質……”
園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微不可聞。
什麼措施?什麼體質?被人蒙在鼓裡的感受,讓毛利蘭胸中湧起一股無名火,這種怒火甚至已經衝破了對屍體的恐懼,以及對工藤新一回來的喜悅。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這到底是——”
毛利蘭試圖插話,但再一次被打斷。
“噓——”
一片混亂與黑暗當中,鈴木園子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但很快又被人從另一邊推了下去。
這兩個動作間間隔不超過一秒鐘,推人的一定是工藤新一。
——因為毛利蘭清晰地聽到了園子的咒罵聲。
坐在她右側的工藤新一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湊到她的耳邊——
“閉上眼睛,先什麼都不要想,也什麼都不要思考——”
忍到極致的時候,差不多該爆發了。
毛利蘭深吸一口氣,完全沒有把對方那套閉眼理論聽進去。
她清楚地感知到過山車的速度在緩緩放慢,穿過眼前這一片漆黑山洞之後,她們應該就抵達終點了。
“新一。”
她緩緩側著頭,輕喚了一聲。
在確認對方明顯出神之後,她猛地伸手壓住對方的手肘,將工藤新一的腦袋按在她身前的保險杠上,用兩手之間的間隙牢牢鎖住對方。
“麻煩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