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看見這一幕,紛紛放下心來——看來現在擔心家族裡麵會更新換代還為之過早。
就在他們放下心來的時候,禪院直哉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十分陰險的笑容,他將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扭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然後一把勒住了禪院直毘人的脖頸,然後死死鎖住不讓其隨意動彈。
禪院直毘人大驚,沒有想到直哉會用上這一招,於是居然一時間猝不及防被其鎖住,雙手被牽製住的直毘人,他的術式也會被大大限製住。
直毘人剛要大怒,卻發現禪院直哉忽然湊近自己的耳邊,低低說了一句什麼。
“說吧,老頭子你既然說了那麼多,甚至不惜連主母這種名字都想要搬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禪院直哉的嗓音壓得極其低沉,幾乎隻能是雙方之間才能夠聽見。
禪院直毘人聽聞,也停止了掙紮,原本放在禪院直哉手臂上麵準備發動術式的手掌,也無力地垂了下來,“就算是將她藏在家族裡麵,也不再安全,咒高的力量已經滲透進來,所以我要給她一個名分,至少咒高不會明目張膽地對她下手。
禪院直毘人著口中的“她”說的是誰,父子雙方都心知肚明。
直哉聞言,臉上的陰雲並沒有因此就消散,反而變得更加濃重了一些:“但你不應該拿她來開玩笑,你明知道……”直哉這個時候,忽然打了個磕絆,沒有繼續說下去,“……而且,你明明有更好的辦法。”
禪院直哉的雙眼布滿血絲,他的眼角微微發紅,眼底的淩厲的光芒幾乎是鋒芒畢露:“你明明就是還抱有了其他的心思,你想像很多年前那樣,將媽媽綁在你的身邊,就像豢養著一隻鳥一樣養著她……”
禪院直毘人罕見的有些語塞,因為他不得不承認,直哉在某一些方麵說的是對的。他回憶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個錯誤,然後發誓自己一定會對妻子加倍的好,但不知道這其實又是用了同一種方式將錯誤繼續延續下去罷了……
但是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才能將她保護起來,至少櫻枝成為了禪院家族的主母,光是顧及著這一層的身份,就沒有人敢隨便動她。過去,他後悔沒有將她安全地護在羽翼之下,這一回,他絕不能再讓結果走向悲劇。
沒有人敢說話,大家都覺得父子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夠久了之後,禪院直哉忽然憤憤地放開了父親,然後就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他匆匆看了一眼齊木櫻枝,眼神裡麵的情緒實在是太過於複雜叫人看不懂。
但是他匆匆從櫻枝的身邊走過,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隨後大家再一次不約而同地將自己的視線集中在最高位的那個男人身上,他的身上承載了太多的悲傷和壓力,叫人不忍心打斷。
但是心想也是,在眾人麵前忽然被自己的兒子打臉,換誰都接受不了。
但是有人像是沒有感受到周圍的氣氛一樣,發出了一兩聲似乎是難以忍受的嗤笑的聲音,所有的視線一下子就從禪院直毘人的身前移開,轉為移動到坐在座位上麵,其中一個極其囂張的男子,他旁若無人,肆無忌憚地大笑著。不知道是在嘲諷這這對父子,還是在座的所有人。
伏黑甚爾發現所有人都在望著自己,於是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他似乎是喝醉了,但是臉上卻沒有變紅的趨勢。
他那雙含笑的銳利的雙眼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身上都一一掃過,最後停頓在齊木櫻枝的身上。
他開口:“今天好真的是這個家族有史以來最有意思的一次宴會,能讓我看見這麼一出喜劇,還得多虧了各位。”
他這一番說辭,說的自尊心極強的禪院眾人,忍不住臉上開始閃現青一陣紅一陣的顏色,就像是炫彩的燈球一樣,煞是好看。
有人想發作,但他們想起來有一個被族長親口下令拖出去的人,前車之鑒在此,大家一時間都摸不準禪院直毘人的心思,於是隻有沉默又沉默。
“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我很不爽。”伏黑甚爾的視線一直直勾勾地盯在齊木櫻枝的身上,現在,不僅僅是她本人,就連坐在櫻枝周圍的那群人,也開始感覺到了不自在,包括伏黑惠。
……但是他們沒有地方可以逃走,恨不得帶著自己的桌案再移到更遠的地方去。
伏黑甚爾長腿一邁,徑直走向了齊木櫻枝,他的嘴角含笑,櫻枝抬著自己的雙眼望向對方的時候,甚爾也沒有絲毫閃避的意思,她看見了她眼中有什麼東西熠熠發光,帶著令人心顫的溫度。
他站定在櫻枝的麵前,不管她是不是願意,直接將她的從位置上拉了起來,拽進自己的懷中。伏黑甚爾以絕對的姿態用自己的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肩膀,屬於男性特有的氣息緊緊環繞住了櫻枝。
過於嬌小的身軀被伏黑甚爾環抱的時候,會形成極大的視覺衝擊。甚爾對著高位上的禪院直毘人說:“抱歉了,老頭子,她要嫁的人不是你,因為,”帶著疤痕的嘴角輕輕上挑,帶著無限囂張的嗓音響起,“因為她是老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