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九裡並沒有去找白馬探,因為談生意回來的父母要帶他去參加宴會。
宴會一般都很有意思——好吃的美食、富麗堂皇的裝飾、好看的表演,甚至是大人的心口不一。
九裡記不太清自己第一次聽到彆人的心口不一是在什麼時候。
好像也是一個宴會,那個已經麵容模糊的大人笑著對他說“我們家有更多好玩的東西”之類的,內心卻是想綁架他向父母要贖金。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他大聲嚷嚷,然後老爸把人打了一頓送進警局。
車在酒店門口停下。
司機和阿納托利分彆從主副駕駛上下車,打開後排車門。
九裡一擺手,拒絕司機的攙扶後自己下了車,拍拍稍微有點褶皺的小西裝,將雙手伸給父母。
“我允許你們牽我的手。”他顯然是興奮過了頭,有點像追著自己尾巴瘋狂轉圈的小狗。
“記得過來之前,我和你說過什麼嗎?”
九裡惠握住他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九裡像是被捏住命脈,支愣起的耳朵一下子就耷拉下去。
“不能用讀心術,不然就讓我吃一個周的水煮胡蘿卜。”
“還有一個周的胡蘿卜榨汁和胡蘿卜蔬菜餅。”
阿納托利及時補充,“爸爸知道你肯定是故意沒說全的。”
九裡:……
九裡看向父親,眼中混雜著被背叛的不可置信和失望透頂。
他的低落情緒一直持續到進了宴會現場看到長桌上的美食。
毫不誇張的說,九裡是個大胃王,才七歲的他能吃掉讓一個成年人都覺得撐得慌的肉量。
這並不會傷到他的身體,因為大多數食物都會在吃進胃裡的很短時間內,被消化吸收成魔力。
隻有當魔力儲存滿後再吃東西,他才會產生飽腹感。
他不認識這邊宴會上的大人小孩。
跟著父母和幾個重要人物禮貌打過招呼後,九裡就跑到長桌旁,安靜享受自己的美食。
嘴巴吃東西時,他的眼睛也沒有閒著,四處打量著好玩的東西。
不過一會兒,還真讓他找到了感興趣的人。
宴會一處角落,穿著福爾摩斯同款偵探服的茶色波浪卷男孩正和幾個認識的孩子站在一起,手拿懷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九裡眼睛一亮,心情值再度提升。
小弟四號居然也來參加宴會,真是好巧啊好巧。
看來老天都想讓白馬探成為他的小弟四號。
想到這,九裡整理一番自己的形象,跳下椅子就要去找白馬探。
但剛拐過桌子拐角,他就撞到了彆人身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孩捂住被撞疼的鼻子,抬頭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
映入他視線之中的是一個戴著黑色圓框眼鏡的短金發女人。
身穿酒紅色的露肩禮服,容貌精致美豔,身材高挑、氣質出眾。
明明是在溫和笑著,卻讓九裡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他知道這種感覺來源於自身不受控的逸散魔力感知,哪怕不使用讀心術,也能大致感覺到對方的善意和惡意。
正和女人站在一起的西裝男關切急問。
“莎朗女士,您沒事吧?”
“我沒事。”被稱為莎朗的女人擺擺手,微彎下腰衝九裡隨和一笑。
“小朋友,我沒事的,倒是你,鼻子撞疼了沒有?”
九裡搖搖頭,甕聲甕氣的回道:“我也沒事,對不起。”
“嗯,以後不要跑得這麼急就好。”
莎朗拍拍九裡的發頂,“去玩吧,我看你應該是要去找朋友吧。”
“嗯,謝謝阿姨。”
看著莎朗和那個男人離開的背影,九裡撓撓臉頰,有點想用讀心術聽聽對方心聲的衝動。
但剛才距離太近,如果用讀心術的話,很容易被對方察覺到眼睛的變化。
莎朗......
能來參加宴會的都是有名的人物,爸爸媽媽肯定知道對方。
本想去找白馬探的九裡拐了個彎,跑到自己父母身邊。
九裡惠正在和彆人交談生意上的事。
阿納托利儘忠職守的站在旁邊,也不說話,就是單純的觀察四周。
因此當兒子跑過來時,他立刻就半蹲下身,笑著詢問。
“怎麼了?不是想去找那個叫白馬探的孩子嘛。”
九裡驚訝,“爸爸怎麼知道?”
“爸爸一直在看著你,觀察到的。”
“爸爸好厲害。”九裡照常誇了一句,緊跟著便詢問道。
“爸爸,我剛才撞到一個叫莎朗的阿姨,你知道她是誰嗎?”
“莎朗·溫亞德,是美國的女明星。”
阿納托利簡單介紹著對方的身份,反問道:“你問她做什麼?”
九裡湊到爸爸耳邊,“她很危險,我感覺到的。”
“是嘛,既然如此,我們就早點回家怎麼樣?”
“為什麼?”
“你不是說她很危險嗎?”
“……但我還沒有和小弟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