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沒錯,但也可能是因為練習,所以粗心大意沒有檢查吧。”
新一當然也很惋惜那位魔術師的死,可九裡所說的‘憑直覺’,實在有點太牽強了。
世界上很多人的死都會讓旁觀者覺得可惜。
如果憑此就斷定對方是他殺,那對被懷疑的人也是一種冒犯。
人證物證、犯罪現場、犯罪照片…
偵破一件案子所需要的一切,他們都無法拿到手。
哪怕新一的爸爸和警察關係不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方也是沒什麼可能讓警察幫忙從儲存室找出四年前的證物的。
但其他人……小蘭的爸爸看著就不靠譜,肯定指望不上。
新一決定道:“我會回去問問我爸爸的,也就隻有他
能幫上忙了。”
“欸——暫時先彆麻煩優作叔叔。”九裡連忙拒絕。
“隻是一點毫無證據的無端聯想,我之後再去魔術師家裡調查看看。”
“那我和你一起去。”
新一詢問,“你下次是什麼時候?”
“不確定,要看魔術師什麼時候有空吧。”
九裡含糊給了個答案,因為他心裡已經有另一個好主意了。
在確定九十九元康是壞人後,他就可以試一下,用魔法逼對方自首。
不成功的話,就再和新一去調查看看。
當天夜裡,躺在床上的九裡默想著上午看到的畫像。
魔力無聲蔓延,尋找到對應的連接線。
——
深夜,還在思索著新型魔術表演的九十九元康突然打了個哆嗦,目光狐疑望向周圍。
地下室十分安靜,一眼望得到頭,除他以外不可能有任何人在。
元康摸摸出了一層冷汗的後頸,覺得剛才被人注視的感覺是自己太累產生的幻覺。
但就在他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又有一道火焰燃燒的聲音傳入耳中。
仔細一聽,是從上方傳來的。
元康抬頭,看向發出異響的地方。
隻見火海彌漫,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衝他咧嘴獰笑。
木之下的照片,活了。
下一刻,元康尖叫著、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地下室。
……
第二天下午,一則新聞轟動世界。
世界著名魔術師九十九元康於昨晚到警視廳自首,承認四年前木之下吉郎的魔術意外背後,是自己因嫉妒對方的才能,在逃生手銬上動了手腳。
九裡在鋼琴課的休息時間中,拿著報紙仔細看了兩遍,又遞給羽賀老師,讓對方也讀讀看。
“你說的是這則新聞啊。”
其實來這之前,羽賀就看過這份報紙,也知道這則新聞。
隻是……青年將視線從報紙上移開,落到扶著鋼琴,滿眼放光的男孩身上。
他不是很理解九裡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咳咳,其實我早就知道他是個壞蛋了。”
九裡也意識到自己的激動心情會被彆人誤解,立刻解釋道:“他能自首我很高興,這說明他還不算完全沒有良知。”
“嗯,這倒也是,你說的有道理。”
羽賀強忍著想笑的衝動,卻還是沒忍住,伸手揉了揉男孩的發頂。
“……你就是在哄我,我都看出來了。”
九裡很是沮喪的拿回自己的報紙,明明是他讓元康自首的。
但除了爸媽和祖母,他沒辦法和任何人炫耀。
“我沒有在哄你,是真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羽賀看了眼時間,正要提醒九裡休息時間到了的時候,卻被“啊”的一聲尖叫給嚇了一跳。
他看著男孩眼裡迅速湧出的眼淚,頓感無措。
“怎麼了?是因為老師剛才…”
“嗚……《偵探左文字》結束連載了!”
九裡很絕望的大喊,“左文字和凶手就那麼消失在火場裡了!”[1]
他本來以為還會有續作的,結果今天突然給他來了一個超大的噩耗!
羽賀對偵探沒什麼興趣,卻也聽過新名任太郎寫的《偵探左文字》的大名。
他想了想,安慰道:“小沐,作者會以這樣的故事結尾,肯定有他的道理。”
九裡不哭了,吸著鼻子問,“什麼道理?”
“以悲劇收場的故事主人公往往是人們理想、願望的代表者,能帶給人更強烈的悲憤與崇敬。”
羽賀抬手放在鋼琴上,“音樂裡也存在悲劇美,比如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第二樂章“葬禮進行曲”、鋼琴奏鳴曲《悲愴》……”
九裡的傷感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僅是因為羽賀立刻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還因為他想起了福爾摩斯的故事。
柯南·道爾在《最後一案》中,讓夏洛克·福爾摩斯和他的死敵莫裡亞蒂教授一起葬身萊辛巴赫瀑布。
是後來讀者對福爾摩斯的喜愛和執著讓柯南·道爾繼續了《福爾摩斯》的創作。
所以《左文字》應該也會繼續創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