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黎初萬萬沒想到下樓時遇到了孟津懷。
以前玩的時候打過一兩次照麵,但彼此的名號在外多少耳聞,孟津懷是孟家的獨子,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是圈裡出了名的玩咖。
但他也挺舍得,從沒虧待過跟過他的女人。
容黛很討厭他,背後沒少說他壞話。
黎初在電梯間見著時,孟津懷牽著美人,兩人不知道在低語什麼,眉開眼笑的。
他一抬眼瞧見黎初,臉上笑意頓了下,有點不敢置信,“黎初?”
既然認出來了,黎初也不裝了,淡淡打招呼回應。
“孟少。巧。”
餘光瞥了眼孟津懷身邊的女人,氣質清冷,漂亮的臉自然沒有攻擊性,大概是感覺到了黎初的目光,稍稍抬眼看過來,眸光也柔和。
又換人了,不過這次孟津懷找的這個比之前的好看,性格似乎也好,就是不知道能跟他多久……
黎初沒多想,又被孟津懷搭話,“你不是在英國嗎?你家老爺子……”
他意識到不該提,趕忙補了句:“節哀啊。”
黎初表情淡淡的,唇瓣動了動,“沒關係,忙完那邊的事情,準備回國。”
孟津懷這人自來熟,大多事時候好說話,犯渾的時候也真是目中無人,短短幾分鐘黎初就知道他帶新歡出國玩遇到暴雪逗留。
酒吧音樂吵躁,沉悶的鼓點聲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心上,迷離的燈光下,人群扭動。
空氣裡漂浮著酒水和香水混合的氣味,在一陣陣躁動的音樂裡,瘋狂發酵。
黎初陷在沙發裡,那塊兒背著光很暗,唯有她手機屏幕亮起一團瑩白的光。
微弱光線模糊漂亮精致五官,但輪廓仍完美的無可挑剔。
時間距離她發便簽過去半個小時了,謝清硯還沒動靜。
黎初放下手機,慢吞吞抿了口酒,目光遊離看向舞池,手拖著下巴放空。
光影變幻,她臉上漸漸浮起酒意,臉頰微醺泛紅,襯得肌膚白嫩如瓷,頭發散在頸側,漂亮的肩膀半遮半掩,明豔動人。
桌麵被敲了兩下,黎初緩慢轉過臉,看見孟津懷在她旁邊坐下。
他靠著沙發,好整以暇打量四周,抬了抬下巴,“就一個人?”
黎初對他沒什麼興趣,嘴角的笑容壓下來,表情冷淡,“等人呢。”
孟津懷朝四周看了看,耐人尋味道:“要不,跟我玩。”
孟津懷打什麼注意,黎初很清楚。
她本想拒絕,但視線越過孟津懷看向不遠處的謝清硯,換了心思,“好啊。”
孟津懷見到謝清硯倍感意外,目光在黎初和謝清硯身上打轉,似乎想不通這兩人怎麼會在一起。
他跟黎初都是玩咖是同類人,顯然跟謝清硯這樣的不是一路的。
孟津懷看不透謝清硯。
黎初坐著沒動,靜靜瞧著兩人,眼神卻火熱,大膽惹火在謝清硯身上打轉兒。
“待會兒孟少要我們一起玩,我答應了。”
她先發製人。
謝清硯表情寡淡,一副矜冷自持的樣子,讓孟津懷瞬間淪為暗淡無光的陪襯。
他沒回應,而是問她:“喝酒了?”
炫目迷離的燈光下,微醺的她雙眸浸上一層薄紅,抬起卷翹睫毛看著他,眼神又濕又潤,緩慢眨眼,更顯懶倦。
她像是抓住點什麼,拖著調子,“你不高興了嗎?”
謝清硯沒說話,無波無瀾的啥樣子根本看不出情緒,修長手指握住她的杯子,從她手裡拿走放到一旁。
動作了然,黎初撐著桌子抬起身,拽住他的衣袖重重一拽,終於將他拉倒身邊坐下。
人落座的那瞬,淡淡的木質香調不動聲色縈繞過來,是她喜歡的味道。
謝清硯清冷表情終於破開一道裂痕,下秒,感覺手腕被女人柔弱手指碰了下,一觸即離。
他側眸,女人漂亮的臉蛋越貼越近,她的長發落在的手臂上,卷卷的勾勾纏纏,像是故意的。
黎初疏懶抬眸:“我要送你個禮物。”
“嗯?”
謝清硯目睹黎初在包包裡翻找了會兒,丟開包包同時伸手擋住他眼睛,掌心香氣濃鬱,玫瑰花味的。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他能感覺有什麼東西墜在領口處,她費勁兒的拉扯了會兒。
“鐺鐺鐺——”
她沒搞驚喜遮掩那套,獻寶似的鬆開手,讓他看。
謝清硯垂眸,入目的是貓頭鷹徽章,銀色澤彰顯貴氣威嚴,兩條絲絨質地的細繩墜下,頂端同樣鑲嵌銀色金屬,整個設計看起來像一個領結,但更高級。
她沒好好係,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多了幾分不羈感。
細軟手指在貓頭鷹徽章上輕點,手指勾著細繩,一點點拽緊。
手指抵著男人的脖頸,眼神也變得強勢,黎初稍稍提高一點語調,“喜歡嗎?”
謝清硯仰起脖頸,喉結微微滑動,嗓音溢出,“什麼時候買的?”
黎初皺起臉,“什麼買的,這是我親手做的,算你運氣好,送你啦。”
她收了他的項鏈,總不能沒點表示吧。
她鬆開手,假模假式地拍拍他的肩膀,挪動身子退到一旁,手腕忽然被握住,整個人又被拉回到他身邊。
黎初猝不及防地撐在他腿上,抬眸,睫毛顫了顫,“乾什麼啊?”
謝清硯收了禮物,不但不高興,還質問他,“原本打算送給誰?”
黎初腦子有點暈,被他一問更是罷工抗議,她抽了抽手,覺著他好奇怪哦。
什麼原本給誰啊。
她單純是因為那場夢,做著玩的。
黎初嘴角勾起淡淡弧度,“沒想送給誰,謝總放心吧,這絕對不是二手的。”
謝清硯:“……”
孟津懷那兒人多,男男女女湊到了一大群人,光鮮熱鬨的在曖昧滋生裡穿行。
黎初沒喝多少,慵懶的靠著沙發,半張臉藏在蓬鬆柔軟的長發裡,眼神四處遊蕩,有種空洞難以捕捉的朦朧美。
人多其實挺無聊的,她不喜歡吵吵鬨鬨,側眸看了眼謝清硯,他身上乾淨清冽的氣質,仿佛與這些人格格不入。
她頓時興趣全失,側過身伏在他耳邊低聲問,“你在國外不出來玩嗎?”
他似乎很忙,總有收不完的消息。
容黛說他是個玩咖,玩的花,難道現在這副禁欲的樣子,完全是佯裝出來的?
越是這樣,黎初就越好奇,扒開這層神秘麵紗下,他真實的樣子是什麼樣的。
謝清硯回完最後一條消息,收起視線,將注意力放到黎初身上。
謝清硯薄唇勾了下,“玩,不過他們玩的沒意思。”
“那你們怎麼玩?”她好奇追問。
謝清硯緩慢眨眼,偏冷的嗓音透著幾分意味深長,“你玩不起。”
這話在黎初聽來像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