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仁喉結滾動了下,啞聲道:“我讓我的假身去陪他們了。”
“你的能力可真方便啊。”羂索發自內心地感到羨慕,但為了防止丈夫思維發散,想到關於假身的某些危險用途,他立刻決定要轉移話題,於是就朝[祂]勾了勾手指,“你就打算這麼站著嗎?過來幫我擦背。”
虎杖仁依言走了過去,乖乖地幫羂索擦起了背。擦完,他貼著妻子的耳廓說道:“接下來,我要收取我的勞務報酬和聖誕禮物了。”
浴缸裡滿溢的水激蕩而出灑落地麵。
羂索眼底的冷靜理智逐漸渙散模糊,靈魂仿佛也離體而去,在浩瀚無際的欲海中浮浮沉沉。
三個多小時後,掛在牆壁上的鐘表裡,時針、分針和秒針在零點重合的瞬間,虎杖仁低頭在意識混沌的妻子耳邊溫柔地說:“香織,聖誕快樂,我很喜歡你送我的聖誕禮物。”
羂索給[祂]的回應是用儘全力在[祂]結實的肩膀上狠狠咬下一口,但已經沒有多餘力氣的他,自然無法對丈夫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連在[祂]肩膀上留下的齒痕都沒有破皮出血。
粉發男人淺金色的眼底流露出笑意。
——果然,對[祂]來說,沒有比妻子本身更好的聖誕禮物了。
淩晨一點多。
羂索沉沉睡去,虎杖仁在睡下之前,抱著滿懷的聖誕禮物悄無聲息地下了樓,然後將自己為家人準備的聖誕禮物放在了裝飾得琳琅滿目的聖誕樹下。當然,[祂]也沒有漏掉屬於小惠的那份聖誕禮物,畢竟小惠可是[祂]的乾兒子。
而同一時刻的橫濱,位於貧民窟的某個集裝箱裡,三個年幼的孩子正緊緊依偎著毛發厚實的巨型邊牧沉睡。
狗狗的正常體溫本來就比人類的正常體溫高一些,再加上巨型邊牧一身長毛茂密無比,禦寒功效自然非常顯著。所以,哪怕此刻集裝箱外麵寒風呼嘯、雪花飄落,三個孩子的睡眠質量也沒受到什麼影響。
芥川龍之介一覺睡醒,手腳都還是暖洋洋的。今年的冬天與以往完全不同,他和妹妹都沒有因為饑餓和寒冷生病,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兄妹的生命中闖入了兩個不速之客。
他看著睡得口水流了赭發男孩一腦袋的邊牧,怔怔地發了會兒呆。
即便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但每天醒來,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中原中也和牧神,他還是會有一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牧神是中原中也給那隻邊牧起的名字,當時聽到這個名字以後,他還忍不住嘲笑了中原中也,“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神明,如果真的有神,祂為何聽不到我內心的痛苦?如果人類的痛苦對於神明來說太過渺小,沒有拯救的價值,那人類又何必要供奉神明?”
似乎是被他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到了,中原中也微微睜大眼睛。他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說道:“龍之介,你說得對。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想到要給它起一個名字的時候,我的腦海裡第一時間就跳出了‘牧神’這個名字。就好像……這個名字是它本身就有的名字。”
芥川龍之介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他本來還以為會跟中原中也吵起來,但對方的這個態度,反倒讓他覺得不好意思了,“……牧神就牧神吧,反正是你的狗。而且,也挺適合它的。”
其實他以前非常厭惡狗這種生物。
因為貧民窟的流浪狗對年幼的孩子們來說,是足以威脅到生命安全的危險存在。
他曾經見過被凍得失去意識的人躺在路上,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被十幾條流浪狗分食了。
所以芥川龍之介在第一次見到“牧神”的時候,才會那麼恐懼,不止是因為牧神體型懾人,還因為他對狗這種生物有種刻骨銘心的厭憎恐懼。
當然,他現在依舊不怎麼喜歡狗。
牧神是他願意親近的唯一一條狗,對他來說,它已經不僅僅是一條狗,而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它也完全無愧於牧神之名,是他們三人的守護神,數次將他們從危險中救出。
“汪嗚!”
一聲響亮的狗叫喚回了芥川龍之介遊離的思緒,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牧神已經伸出了長長的舌頭,“滋溜”一下舔完了他的臉。而在跟他打完招呼之後,熱情的狗狗又如法炮製把赭發男孩也舔醒過來,最後才溫柔地用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年紀最小的芥川銀。
——區彆對待非常明顯!
——而且完全不打算改!
三個孩子都醒過來之後,互相打過了招呼,就開始用放了一夜徹底融化的雪水輪流刷牙洗臉。
之所以要打理乾淨自己,是因為他們等下還要出門“做生意”,必須以一副整潔的麵貌迎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