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想殺女主的人此刻追悔莫……(1 / 2)

天色已晚。

祁城的後山沒有雪,自然也不會有光四散形成無邊絢麗的晚霞。那些漂亮的顏色隻是厚重地壓在天邊烏雲的角落,淪為陪襯。

容卿本想去看何素素的。

她不喜歡寧枝,他知道。

她說的是謊言,他也知道。

長老們滔天的怒火和背後的算計對他來說就像是攤在桌麵上的白紙,如果他不願,沒有什麼逼不得已。隻是他懶,懶得去聽去看,去想更複雜的解法。

——他唯一在意的人,或許不像他記憶中那般明媚坦蕩。

但是救命的恩情在,便由她吧。

化神期的強者已經過了那個要證明自己的年紀,如果能用最少的損失給容和景鋪一條坦途,不要說是一個女子,他一念之間可以把王亭躍挖出來再殺一次。

挫折和絕望,

是每一個容家人必經的路。

他沉思著,步履卻驚動了荷花池內的鯉魚,它們肥碩健康不怕生,一條接一條地從水麵探出了頭,朝他吐著泡沫。

“是寧小姐喂的,要不是老奴偷偷給它們換出來,恐怕真要撐死了。”管家不知何時出現了他身後,容卿沒有用靈力探查,也不在意。

管家頓了頓繼續,“她還沒發覺,說怎麼魚兒越喂越瘦了。”

他說完,把自己給逗笑了。

容和景出任務的那些天中,無論何人何時去少主院都會看到靠在青銅水缸旁撒餌料的姑娘。她大抵是真的無聊,因此整日變著法地研製新的魚食。

錦鯉被喂成了小狗,隻要她在院子裡走,所有的魚都要探出頭。

“凡人心思淳樸,哪裡曉得那些複雜的東西。”說的是喂魚,點的卻是旁的事。

寧枝是凡人,心思淳樸。

他們這些修士呢?

老管家是在求情。

他在這座宅邸呆了太多年,是看著容和景長大的。少主喜歡誰都不是對方的錯啊,若是考驗,又何必牽連無辜。同為凡人,有些人的心思是不是太重了?

寧枝和少主兩情相悅,又怎麼會礙著她的眼。

容卿還是沒有動。

老管家沉默地退下了。僭越進言是出於良心,閉嘴噤聲是仆人的本分。

金眸男人對上了一條魚的眼睛,錦鯉胖嘟嘟地格外喜氣,也許是許久沒討到吃食。容卿竟覺得這條魚的神情中出現了一絲失望…和鄙夷。

魚兒翻身濺出許多水花,搖頭擺尾順著河道遊去了少主院附近的池塘中,它們要守候等待著好心的飼主。

水花濺到了家主,遠處的仆人驚呼一聲奔過來:“您沒事吧。”

他們是從少主院中跑出來的。容卿皺眉:“你們在乾什麼?”

仆人的神情似有躲閃,半晌擠出了一個笑:“…奴才,奴才奉命趁天黑……打掃一下。”

說是打掃,他的身後還有幾個人正扔著什麼。

趁天黑,便是不想招惹人的注意。

奉命,奉的誰的命。這宅院中誰恨寧枝到已經如此忍不住的地步也昭然若揭。

容卿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他不知道當年那個會撿野獸回家照顧、善良到幾近愚蠢的人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家主,那叛徒沒帶什麼東西來,裡麵隻有件男人的衣物。”

“既然長老沒有結論,就不要一口一個叛徒。”

“是是是……”奴才誠惶誠恐地低頭,順勢讓人把東西呈到家主跟前來。

男人的衣物?

既然是容和景的,就送回到少主那吧。

容卿本想擺擺手讓他們離開,視線不經意劃過那盤東西,像是被人死死釘在了原地。

那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布衫。

素雅簡陋到不像是容家人的東西,這也是仆人懷疑的原因。

這是……

腦內紛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他在遇到何素素後以為早已模糊的細節原來記得這般清楚。

——壞貓貓!不許和我的馬兒打架!你敢吃它我就打死你!

——你說你主人送我件衣服乾什麼?

——他會不會來找我呢?

——貓貓,我不小心洗壞了補了個洞,你幫我保密

——不怕,他們早上就會走的

——貓貓……

被清虛門那些雜碎圍住的那夜,她小小身影披上它之後騎上馬決絕地衝了出去。

這是他害了何素素的東西…

怎麼會,怎麼會在寧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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