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又是神情一震。難道…這就是大宗門的容人之量?
可是薄道長,你何苦做這個插足之人?
有的村民都忍不住想將粉發男人存在的事情說給道長聽,可是被身邊的人死死地拉著捂住了嘴巴。薄道長是一個難得的好人。村民們不想他在這種事情上受到傷害。如果兩個人不再相愛,好聚好散也是一種體麵。
這條路,就讓薄道長自己闖吧。
司耀完全沒有多想,他根本就不知道這群人族內心豐富的心理活動。劍修此刻輕車熟路地向山穀中走去。
他來找過玄殷,自然知道銀發劍修住在哪。
此處也是他排除了無數個位置之後唯一覺得寧枝可能在的地方。
於是魔尊直接踹開了門。
“老東西,枝枝在你這麼?”
他對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可謂是絲毫不客氣,此刻正是傍晚,玄殷從屋內緩緩走出:“你來做什麼?”
“我找我老婆。”魔尊大言不慚,完全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撓了撓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還有…我孩子?”
雖然並不確定村民口中寧枝抱著的那個娃娃是誰,但是既然他和寧枝兩情相悅,他也會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
更重要的是,扼殺掉下一個可能的宋澤乾。
“你孩子?”銀發劍修挑了下眉。
他的眼神輕輕往向後麵,司耀看不見的地方,語氣帶著些難以捉摸的意味深長:“有人可能不太讚同。”
司耀用舌頭頂起了腮,吊兒郎當地轉身。粉發男人沉默地抱著一個胖娃娃站在不遠處。對方見他回身,將333放在了一旁的地麵,周身靈氣湧動。
魔尊大人向來就沒怕過要打架的場麵。
隻是在這場風波開始之前,他晃晃悠悠走到333的麵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隨後睜眼說瞎話:“彆說,你還真彆說。挺像我呀。”
333眨著無辜的眼睛,一句話都不敢說。
它此刻無比懷念能夠在寧枝身體裡的日子,那個時候好歹不是獨自麵對這些大怪獸。
枝枝QAQ我理解你的不易了。
誰看這幾個人不害怕啊。
鮫人也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捕獵時才會用到的幾顆鯊魚齒。兩個人在幻境中就有舊恨,此刻疊加了新仇,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彼此。
魔尊和深淵怪物對視一眼,突然消失在了山穀中。
原地,小係統把宋澤乾給它編的小花環摘了下來,抱在了手裡。玄殷還站在門口,似乎在等它。遠方的山穀地動山搖,兩個人恐怕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木製傀儡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抓著銀發劍修的衣袍非常自來熟地爬上了對方的肩膀。
“我們得想辦法叫寧枝彆回來了。”它的神情呆滯。
銀發劍修輕笑一聲,他似乎是在場最為淡定的人。甚至淡定的讓333都覺得有點恐怖。
“她現在回來還不如死外麵。”
小係統非常了解這幾個神經病。逐個擊破都花了寧枝不少的時間,全聚在一起就直接等待宇宙大爆炸發展新的文明吧。
小孩任由劍修將它往屋內抱去,對方似乎對這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一無所察。這種壓抑和未知的恐懼讓333非常煩躁。枝枝不是去善後了嗎,怎麼越善後找上門來的債主就越多。QAQ
“這些人都聚齊了可怎麼辦……”
小係統喃喃自語。
“事情因我們而起,自然也會由我們結束。”
“你說的也對。”333下意識附和,但是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嗯?!!!!!!
333差點沒抓穩直接摔下來。玄殷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你說清楚……”
它的聲音都抖了。玄殷這話太嚇人了,裡麵的深意都不能細想。什麼叫“因他們而起”?
要說這場鬨劇確實是這幾個瘋子打起來產生的,可是小係統深知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如果真的要說什麼事情是“因他們而起”——
那就是寧枝因為天之驕子運勢衰落而來到這個世界。
玄殷會是這個意思嗎?
它的小胖手此刻冰冰涼,它捂住自己的臉試圖讓手暖和起來。但就像是墜進了冰窖,一點緩和的機會都沒有。玄殷這話暴露了太多的事情。這個強大到幾乎要突破修仙界壁壘的男人究竟猜到了多少,又究竟想做什麼?
“我覺得…你要冷靜。”小係統艱難地開口,試圖勸阻,“你需要和她談一談。”
玄殷似乎沒有聽到。
銀發劍修獨自坐在窗邊,看著彆院的門。大黃在突兀地嗅著陌生的氣息,白貓也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
山雨欲來。
有人在戲中,有人卻是編劇。清虛門的太上長老在這場鬨劇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小係統突然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測——寧枝的行蹤,不會是玄殷……
銀發劍修的視線沒有什麼感情,甚至稱不上漠然,但還是讓小係統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隻需要知道,我不會害她。”
…
山穀儘頭的土地格外荒涼,兩個人之間彼此沒有任何退縮的跡象,隻有緊張的氣氛和密集的拳腳聲。
司耀顯然在陸地上更有優勢,可是接受了傳承的宋澤乾未必落於下風。魔尊牙關緊咬,偶爾發出一聲悶哼。
本就是深仇大恨,此刻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留手,每一招都是要置對方於死地。
鮫人王的手指深深插進了司耀的傷口中,鮮血淋漓。但是魔尊好鬥,一個轉身又將人掀翻在地,長劍幾乎洞穿了鮫人的尾鰭。
土石飛濺,隻能聽見陣陣的低吼。
“你他媽,打我,不打那個家夥?”司耀被發了瘋的鮫人纏的頭疼,兩個人一是時間分不出勝負,眼見著黎明將至,他咬著牙擠出了這句話。
他想不明白宋澤乾為什麼和玄殷站在了一起。
隻是鮫人王更不理解他這句話,銀發劍修是寧枝的族親,他又怎麼可能去攻擊對方。聽到這話,司耀是真的忍不住了。他簡直服了這條蠢魚,他們兩個在這裡打有什麼用?
“你不是好奇寧枝為了誰把你孵化出來的嗎?”
“就他媽是他。”
魔尊僅剩的理智告訴他,禍水東引才是上策。宋澤乾一下子收了手,兩個人彼此警惕地看著對方,互相渾身上下都是血痕。
可是比起這些傷,司耀口中的事卻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六百年前仙魔大戰,從深淵中帶著仇恨爬出來的魔尊執意要向同父異母的兄長討回一個公道。彼時,他的好哥哥是清虛門的太上長老,也是三界最出色的劍修。
那個時候,寧枝是他唯一的徒弟,由玄殷一手養大。
司耀咬牙切齒,提到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的時候飛速地一帶而過——他和兄長的徒弟打了賭,如果她能帶來一條王族鮫人,他就不會動她的師傅。
“從始至終她都是為了那個人。你明不明白?”
“他和我說他是養大她的族親。”
“我呸!”
魔尊大人簡直想把深淵鮫人的腦子撬出來看看是怎麼長的,怎麼就三言兩語讓玄殷給忽悠成這樣。
司耀覺得難怪枝枝看不上這個家夥,玄殷的話他竟然也信?
是,寧枝是玄殷帶大的。
可是族親,拉倒吧。親都親到三界前麵了。當年太上長老一劍殺死自己被魔尊附身的愛徒,兩個人可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親在一起去了!
魔尊氣不打一出來。
這些古板又虛偽的人族怎麼沒有把玄殷用吐沫給淹死。
——他和宋澤乾兩個人都是深淵裡長大的,並不清楚在人界沒有辦拜師大典意味著什麼
不過這並不重要,司耀單純是不想讓玄殷好過。於是幸災樂禍地把這些陳年往事翻過來覆過去地講上一遍。
“你光打我多沒意思。”
“咱們得一起打他呀。”
狡猾的魔尊大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現在已經逐漸理清楚了一切——能不能和寧枝在一起,最強大的競爭對手隻有玄殷。
隻要搞死了這個老東西,剩下的可以慢慢清算。
魔尊大人還沒有來得及露出得逞的微笑,就突然被對方的攻勢打斷了思緒。他混亂中大聲喊道:“你又打我乾什麼?”
“都是一樣的。”
對於鮫人來說,司耀、玄殷,沒有任何分彆。
隻是玄殷更難對付一點。
魔尊見和這個木頭腦子無法溝通,也來了脾氣,兩個人不要命地又滾在了一起。到最後幾乎是靠本能在彼此攻擊。
…
寧枝出門在外,她自出來收尾時遇到了容家的人,她覺得有些棘手於是多繞了幾次遠路。
容和景也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她到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對方完全被甩開。此刻已經深夜,她剛在客棧休息還未曾入睡就突然收到了來自333分享的一個視頻。
小係統的留言很精簡:【話術你學一下。】
她不明就裡地點開,古藍星經典狗血電視劇的名場麵就出現在光屏中。一個漂亮的綠衣女子站在中間,拉著旁邊的兩個男人深情地說:
“請你們不要再說誰是孩子的父親這種話了。”
“把對孩子的這份期盼、這份愛,深深地埋藏在心裡。”
“把明麵上的鬥爭變成對我和孩子的照顧。”
視頻裡的妹子感情真摯,語氣激昂,情緒飽滿。幾乎要說的兩個男人聲淚俱下。雖然視頻的大概意思就是讓兩個人都照顧她,但實際上評論區透露這個孩子不是任何一個人的。
寧枝:……?
333: 學著點,回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