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因為外力改變了外物,也不能移了心誌,好比這洋洋灑灑飄下來的薔薇花瓣,任憑它再如何的變化,零落成泥也好,碾作塵也罷,它都是那原本的小薔薇,滿地嫣紅也獨留一抹香給世人。”
喬月煙低頭,難得沉默了會兒,半晌抬頭道:“本宮明白了,雖然不知道世子為何今日與我說這番話,但還是要多謝世子,替本宮選了這花。”
趙臨淵低頭行禮道:“娘娘客氣了,隻是覺得娘娘與我一位故人很像,不忍娘娘在深宮裡磨平了心誌,今日我能替娘娘選一朵花,也希望來日有人為我那故人遮一遮雨。”
“為何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他人,而不是你自己去替你那故人遮一遮雨呢?”喬月煙聽到趙臨淵的話,忍不住問道。
“我啊……她怕是不願的。”
“嘖……”喬月煙聽到趙臨淵話裡一閃而逝的落寞,心裡怎會不明白這是個為情所困的模樣。
隻是這感情,彆人是幫不了的,所以喬月煙隻是搖了搖頭,狀似感慨道:“你又怎知她不願呢,凡事不要想當然啊,世子。”
等喬月煙走遠後,趙臨淵望著滿地的薔薇花瓣,歎了口氣,呢喃道:“想當然嗎?”
這話自然是不期望有人回答的,他苦笑一聲,收斂了麵上的情緒,開口道:“皇上還要在那兒躲多久。”
顧慎言從花叢後慢慢走出來,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趙臨淵,開口道:“為什麼和她說那些話。”
趙臨淵彎腰拾起地上的花瓣,不答反問道:“皇上可曾想過,貴妃若是適應不了皇宮,您卻一意孤行的將她困在這一方天地裡,她會不會有一天也像這薔薇花一般,被外力撕扯吞噬,破碎成一地的嫣紅,隻能飄飄零零的落在這地上,任人踐踏,無人憐惜。”
顧慎言猛地一把奪過趙臨淵手裡的花瓣,強硬的說道:“朕不會讓她落到如此地步的。”
趙臨淵卻搖搖頭,輕聲道:“行吧,不過即便是您能護住她,都不如讓她自己想明白的好,說句實在的,等以後宮裡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您又能護到她幾時呢?”
“更何況,皇上,您又能如此待她到幾時呢?”
顧慎言轉身盯著趙臨淵,惱怒道:“趙臨淵,你不信朕?”
趙臨淵卻笑道:“我自是信您喜歡極了貴妃的,可我不信的是這皇宮裡的真心啊,皇上。”
說完,趙臨淵仿佛像是想到了什麼趣事兒似的,低頭笑了出來。
顧慎言看著發神經似的趙臨淵,不解道:“你又在那兒樂什麼?”
趙臨淵好半天才止住笑,說道:“想到了一個小丫頭,這話還是她和我說的。”
“我沒說謊,貴妃像我一位故人,雖然看起來貴妃掩飾的很好,我也能感覺出在她身上的那股無助與恐懼。”
“那人也是,故作堅強的模樣,真是惹人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顧慎言瞥了一眼趙臨淵,冷笑道:“你就是個王八。”
“皇上,您怎麼能罵人呢,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趙臨淵不忿道。
顧慎言看著不滿的趙臨淵,想到剛才他居然質疑自己對喬月煙的感情,冷哼一聲,也不滿了起來。
趙臨淵多有眼力見兒啊,看到突然也變的不滿的皇上,趙臨淵拿出在腰間彆著的扇子,諂媚的給顧臨淵扇了扇風,打哈哈的說道:“皇上呀,我這也算是為您做了件好事,您就彆再吊著臉了唄。”
顧慎言看了一眼趙臨淵,氣倒是也沒有多生氣,他道:“朕說你是王八,怎麼是罵你呢,趙臨淵,你這個膽小鬼。”
“你就繼續做王八吧,朕看你幾時從你那殼裡伸出頭來。”
“等那人成親生子了,可就晚了。”
說完這話,顧慎言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趙臨淵苦笑一聲:“今兒這是怎麼了 ,都來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