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病逝,舉國齊哀。
皇宮內因為有新人進來,好不容易熱鬨了些日子,如今又因為皇後的突然病逝,瞬間沉寂了下去。
賢妃在皇後病重的這段時間裡,一直在幫著處理六宮的事情,如今皇後病逝,宮中無主位之人,顧慎言索性直接讓賢妃接著管著。
喬月煙自己不在意協理六宮的權利,但宮裡的其她妃嬪卻不這樣想,這掌管六宮的事情就像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
再有就是關於大皇子的撫養事宜了,賢妃想到皇後臨終前是希望由瑞安貴妃撫養的,可看到喬月煙與皇上兩人對這件事都不冷不熱的態度,賢妃也便沒有自討沒趣的說出這個提議。
大皇子貴為中宮正室所出,既是嫡子,又居長位,嫡長子的身份,理該由繼後撫養。
可如今先皇後已經歿了一個多月了,皇上都沒有提後位的事情,搞的眾人心裡都摸不準這是什麼意思,畢竟皇帝還年輕,後宮不可能一直無主。
不僅是宮裡人如此想,宮外也是同樣。
榮德公府裡。
自從因為選秀的事情壽平郡主與榮德公爆發了一次爭吵後,兩人直到現在還在互相冷著對方。
榮德公他一直也未踏進過壽平郡主的正院,反倒是把身邊伺候的大丫頭李氏提為了侍妾。
壽平郡主知道後,冷冷一笑,也不再打聽有關榮德公的事情了。
薛淺彼時正在壽平郡主的正院裡待著,想到近些日子以來榮德公的行事作風,不免有些心寒。
壽平郡主拍拍薛淺的手,溫聲說道:“祈福節的時候,平王妃就病了,如今還未見好,按理來說咱們該去看看了。”
薛淺放下手裡的茶盞,“嗯”了一聲。
壽平看著自己乖巧穩重的女兒,心裡不免悲涼。
自己好好的、才華橫溢的閨女,怎麼會喜歡上了福蘭郡主那丫頭。
怎麼又偏偏是福蘭……
想到福蘭郡主,壽平擺擺手叫薛淺出去,她自己則是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等薛淺出去之後,看著院子裡刺眼的陽光,想到如今自己與福蘭兩人被各自關在家裡,出不去,看不著,一時沒來由的悲涼。
平王妃又怎麼會是病了呢,隻怕是不想讓自己與福蘭相見的說辭罷了。
母親壽平郡主雖然對自己失望,心裡卻還是在意自己的,去平王府探望平王妃不過是母親替自己找的一個能見一見福蘭的借口罷了。
薛淺無聲的勾了勾嘴角,笑著笑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沒過幾天,壽平郡主便給平王府遞了拜貼。
平王府接了自家的帖子,壽平看了看自己身邊仔細梳妝的女兒,無奈的歎了口氣。
到了平王府,壽平郡主帶著薛淺在正院見過平王妃,平王妃神情消瘦,卻沒有病態,反倒像是思慮過度一樣。
薛淺左右沒看到福蘭,眼底不僅漫上來一股焦急之色。
平王妃見狀,勉強的笑了笑,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道:“福蘭在自己的院子裡,你去看看她吧。”
薛淺規規矩矩的朝著平王妃行了一禮,才轉身退了出去。
到了福蘭郡主的東苑,薛淺心裡急迫,腳步也不免加快了些,整個東苑死氣沉沉的,早沒了昔日的歡聲笑語。
薛淺推開門,“吱呀”一聲,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靠坐著的福蘭郡主。
都知道福蘭郡主顧姿文采無雙,容貌清雅,與福樂鄉君薛淺並為京城雙嬌。
可如今再看床上靠坐著的人,臉色蒼白,雙眼暗淡,眼底的青色刺眼極了。
她整個人看起來瘦了許多,薛淺看的難受,眼淚刷的就落了下來,她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床上的人,不敢撒手。
平王妃沒有生病,病的是福蘭郡主啊!
“阿姿。”薛淺抱著福蘭,嘶啞的叫著她的名字。
福蘭慢慢的回抱住薛淺,那雙暗淡的眼睛此刻正一顆一顆的落著淚。
“小淺”
“我在,阿姿,我在。”
旁邊的丫鬟婆子不忍看這一幕,紛紛低頭抹著眼角,悄悄的退了出去,給兩人留下一點空間。
“小淺,父王他下了命令,過些日子就要把我送去五台山,讓我去為母妃祈福。”福蘭艱難的一字一字的說道。
薛淺蒼白一笑,拍了拍顧姿的後背:“去吧,我等你,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便等你到什麼時候。”
顧姿聞言,躺在薛淺懷裡,放心的睡了,她確實困了,害怕父王母後的逼迫,擔心薛淺的處境,更害怕薛淺堅持不住,退縮了。
現在曉得了薛淺的態度,顧姿終於能好好的休息一會兒了。
薛淺就坐在那陪著她,維持著抱著她的動作。
小丫鬟怕她太累,提議她把福蘭郡主放下。
薛淺卻搖了搖頭,
直到外麵榮德公府的小丫頭進來喊她,前院壽平郡主在等她回府了。
薛淺這才慢慢的將福蘭放在床上,替她輕輕的蓋上被子,在她額頭上緩慢的落下一吻,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等她走後,睡著的福蘭郡主卻突然睜開眼睛,側過了身子,無聲的落了淚。
而此時的趙國公府內,形勢同樣也有些微妙。
秦海荷坐在老夫人的榮安堂裡,她身後則是站著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
老夫人垂著眸,看不出此刻的神情。
秦海荷裝出了一副慈母神情,指著身後的少女笑道:“這是我娘家侄女,秦婉。”
老夫人看了一眼那個姑娘,不冷不熱道:“是個俊俏的。”
秦海荷聽出老夫人話裡的敷衍,眼裡閃過一絲不滿,頓了頓說道:“我看世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我這個侄女,是個溫順的人,兩人也算得上表兄妹,如此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
老夫人譏諷的看了一眼說話的秦海荷,那一眼看得秦海荷麵上一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