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薛昭儀的神態不對,林巧兒上前挑釁道:“昭儀娘娘可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免得惹惱了皇上,可就沒有第二個人在提拔你做昭儀了。”
說完,還不忘笑兩聲,薛盼兒看了眼林文巧,也不甘示弱道:“用不著林貴人擔心,倒是林貴人,昔日的好閨友,如今一躍成了皇後娘娘,想必林貴人心裡也是歡喜的,漫漫深宮,也有了能說話的不是。”
薛昭儀說完,也不管林文巧的臉色,轉身就走。
羅貴人與柳才人等薛昭儀走後,走到林文巧身邊,小聲又帶著些討好似的說道:“與她一般見識什麼,人家清高著呢。”
林文巧“嗤笑”一聲,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羅貴人與柳才人兩人,麵上沒說話,看著迎麵走過去的張貴人與宋才人,道:“這宮裡的人,竟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了。”
羅貴人看著周圍熱鬨的人群,又望向一旁正上妝的瑞安皇貴妃,感歎道:“可人再多又有什麼用。”
安如錦正坐在薛淺旁邊,看著宮人將一頂耀眼的金鳳發冠簪到喬月煙頭上,感歎道:“貴妃娘娘可真是漂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當真是讓六宮粉黛無顏色。”
喬月煙微微一笑,在宮人的伺候下換上了那身華麗的皇貴妃禮服。
紅色與金色交織,百鳥朝鳳圖案自上而下鋪滿整件衣服,尤其是鳳凰長長的拖尾上,絲絲金線串起的白玉珠子顯眼無比,配上頭上的金鳳冠,這哪裡是皇貴妃禮服,這分明就是皇後禮服。
金紅的顏色不知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自古以來,隻有正宮皇後才配的上金紅兩色。
外麵的攆車已經到了,按照顧慎言的意思,從棲鳳宮出發,繞城一圈後在從正門與繼後一同進皇宮。
外麵等著的是趙國公府的世子趙臨淵,按照顧慎言原先的意思,是想要親自接親的,可無奈群臣一致反對,不昔以性命相逼,他無奈才退而求其次的讓趙臨淵代為接親,自己隻能遺憾的等在皇宮門口。
薛淺與安如錦一左一右的扶著喬月煙上了轎攆,伍九九並幾個小丫頭在轎攆旁站好,趙臨淵看人都準備好了,才笑著高聲道:“出發!”
人們都知道皇後與皇貴妃一同大婚的事情,都在私下裡猜,若是兩隊人真碰到,也不知道到時候誰會尷尬。
叫喬月煙說,這不就是顧慎言一手造成的嘛,結果人們隻看到了顧慎言對她的盛寵,卻忽略了她最想要的東西。
該說不說,兩隊人馬是注定要相遇的,畢竟路就這麼一條。
狹路相逢,喬月煙作為皇貴妃,是理應退避的,喬月煙知道規矩,低聲對外麵吩咐道:“既然是皇後的鳳輦,咱們自該避讓的。”
皇後那邊的人心裡不免的得意起來,就算是在如何的盛寵又怎樣,皇貴妃終究也隻是妃,一字之差,卻是妻妾有彆,皇後在怎麼不受待見,可見了皇後終究還得退避。
金姝婉坐在轎子裡,麵上卻也是得意的。
正當喬月煙這邊準備退開時,趙臨淵突然朗聲說道:“皇貴妃娘娘身下坐得是皇上的龍攆,龍攆出行,自是沒有避讓一說,還勞請皇後娘娘避讓。”
趙臨淵的話一出,滿街寂靜,原本金姝婉得意的神情頓時破裂,整條街安靜的落根針都像是能聽到。
龍攆,皇貴妃坐得居然是龍攆,這是什麼盛寵啊。
龍攆代表的什麼意思,有誰會不明白!
金姝婉勉強壓住自己滔天的怒火,嘶啞道:“還不快避開。”
皇後退避皇貴妃,皇貴妃坐龍攆與皇上大婚,這些自古沒有的事,現如今卻都發生了。
這讓金姝婉怎能不惱怒,這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臉啊,還未入主中宮,自己已經威嚴掃地,以後該怎麼協理六宮。
瑞安皇貴妃,都是瑞安皇貴妃,都是這個賤人害的。
金姝婉的心情喬月煙是不知道,繞城一圈繞的她都有些困了,身下的轎子也並不顛簸,喬月煙終究沒忍住,悄悄的打了個哈欠兒。
宮門口,兩台花轎分彆從兩個方向過來,都落在了皇宮門口,不是不想抬進去,而是顧慎言正站在那裡,禮部的官員急的滿頭大汗的也沒人敢上前說句不合規矩。
看到花轎過來,顧慎言徑直走向喬月煙那處,親自將喬月煙從花轎裡抱了出來,朗笑道:“如今隻差拜堂了,我的喬兒。”
被侍女扶出花轎的金姝婉剛好聽到這一句,心裡再怎麼瘋狂,此時麵上卻也是笑盈盈的道了一聲:“皇上。”
顧慎言看了一眼金姝婉,淡淡的點了點頭,道:“皇後。”
喬月煙趁機讓顧慎言放下她,嗔怒道:“成何體統,你的規矩都學去了哪裡。”
顧慎言湊到喬月煙身邊,低聲說道:“若是說規矩,喬兒,若我是按規矩的人,就沒有今天這一出了。”
喬月煙漠然道:“我從來都沒期待過今天。”
“喬兒,你不明白嘛,若論規矩根本就沒有你選擇的餘地,你該是以皇後的身份站在我身邊的。”
“顧慎言,彆騙自己了,你從來都沒有給過我選擇。”
“怎麼會呢,喬兒,今天的場景不都是按你的想法來的嘛,我尊重你不為後的想法。”
“顧慎言,彆說這些違心話了。”
“喬兒,我從來不說違心話。”
“你是報複我嘛?”喬月煙執著問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如此愛你,今天咱們大喜的日子,不說這些話了。”
說罷,顧慎言牽起喬月煙的手,快步入宮,宮裡已經熱熱鬨鬨的擺好了宴席,坐滿了人。
等喬月煙被顧慎言牽著進來,眾人下意識的都去看後麵的金姝婉,那些人的眼神另金姝婉很不舒服,可她也隻能壓著性子,裝的溫婉賢良。
當金姝婉看到喬月煙穿的禮服上繡的百鳥朝鳳圖案時,差一點破功,憑什麼,她才是皇後,為什麼事事都要被那喬月煙壓一頭。
好在她身邊帶著的丫鬟是個機靈的,趕忙拉住了快要失態的金姝婉。
拜堂很快,在禮官的頌唱下,拜了天地,並由平王親自持筆,在皇家玉蝶上添上了金姝婉與喬月煙兩人的名字。
喬月煙也是第一個以皇貴妃的身份,被刻進了皇家玉牒的人。
要知道,自古以來,皇家玉牒是隻有皇後才有的待遇,而顧慎言偏偏為喬月煙開了先例。
顧慎言就是要告訴喬月煙,不管她如何不願意,她隻能和他在一起,既然不想做皇後,那就做這天啟朝唯一的皇貴妃。
喬月煙隻覺得渾身發冷,這是在逼著他拋去二十多年的現代生活,將血肉揉碎進幾千年的天啟朝,他在親手打碎她的思想,再塑造成他顧慎言想要的模樣。
更可怕的還是,所有人都覺得顧慎言對她愛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