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躲避 她想不認賬?(1 / 2)

棲在窗沿的小鳥嘰喳一聲, 於佩在晨曦中醒來。

睜開第一眼,瞥見頂上熟悉的潔白的天花板,昏沉的腦袋立即清醒過來。

她還活著。

太好了!

她熬過了昨天的死期, 成功改變早死的結局, 她擁有接下來的時光,她可以重新開始!

一切都將是嶄新的人生!

寧靜的大清早, 於佩心裡一股難以掩蓋的澎湃激情。

興奮得差點要從床上蹦起來。

當她想要把內心衝動的想法化為行動時,身子一挪,一股鑽心的酸麻遍布全身,如電擊一般,疼得她直咧嘴。

她沒心思追究全身酸疼的原因,因為她垂眸看到了大大咧咧擱在她胸口的手臂。

那是一雙屬於男人的強勁有力的手臂!

那一瞬間, 她思緒全部回籠。

想起昨天的一切,也想起手臂的主人是誰。

完蛋,她和謝屹居然發生了關係。

還是她主動!

於佩躺在床上,沉默。

重獲新生的喜悅也被衝去大半, 整個人很快冷靜下來。

她沒偏頭去看謝屹。

聽到耳畔微弱的勻稱的呼吸。

他應該沒醒。

於佩一雙眸子睜得比往常更大,她靜靜盯著天花板, 心涼如水。

沉著臉開始反思昨天的一切。

大概是謝屹不同往日的溫柔態度, 又或許是她麵臨死亡的未知心態作祟,種種原因交織, 在夜晚這個催化劑的作用下, 發生了這一切。

不管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一切已成事實。

這種事情對她來講是個難題。

她本就不擅長處理親密關係, 現在心理上並沒有對謝屹產生太過越界的情感,身體上卻已經發生最親密的關係。

那以後該如何相處?

旁邊男人輕輕挪動的動靜嚇得於佩中斷思緒,她屏住呼吸, 一動不動。

直到周遭歸於安靜,她才發現一個大問題。

床上,特彆是與謝屹躺在一起的床上,並不適合思考問題。

如果謝屹這時候醒來……

於佩倒吸一口涼氣。

光是想想,都令人抓狂。

她輕輕抬手,將擱在胸前的手臂小心翼翼挪下去。

動作輕柔緩和,確保他不會醒。

其實謝屹應該沒那麼容易醒,昨天她腦袋暈暈沉沉,卻也還存著一點印象,夜裡謝屹折騰得太狠了。

她斷斷續續的記憶裡,隱隱約約記得中途還有人來替她檢查過身子,之後又是無窮無儘的折騰。

她大概是累睡著的。

謝屹隻可能比她更累。

想到這裡,於佩沒了這麼多戒備,大著膽子從床上撐起身。

嘶——

一股酸疼泛布全身,疼得她緊緊咬牙,憤憤回頭瞪了床上沉睡著的人一眼。

她支撐著起身,拿了衣服走進衛生間,匆匆洗完澡,換好衣服,連看也不看房間的人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新的一天對於佩來說,是個好兆頭。

出了房間,走到小區外麵,感受四周鮮活的一切,於佩心情又激蕩起來。

和從前去律師所上班不同,這次她幾乎是懷著一股積極向上的衝勁,鬥誌昂揚地去上班。

一進門,便朝著所有人親切地打了招呼。

律師所的同事幾乎都注意到她不同往日的精神麵貌,紛紛好奇地猜測。

“喲,咱們於律師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容光煥發,看上去很精神呐。”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於律師肯定碰到什麼高興事了吧?這臉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啦!”

……

人群中,王展延沉著臉,沒參加這場熱鬨。

他今天拎著公文包進律師所,眼睛一直沒離開於佩的工位,眼看過了上班時間,於佩還沒到,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

從前幾天於佩的表現可以看出,今天應該是個很特彆的日子,於佩說不定會出什麼事情,他心裡有股不安感。

正要去辦公室同李勤年商量的時候,於佩精神抖擻地進了門。

於佩不是一個喜形於色的人,平時掛在臉上的笑容多半出於展示自己的和善,今天不同,她看上去是實實在在的從心底裡感到開心。

難不成真發生什麼高興事?

那前兩天的奇怪舉動是什麼意思呢?

王展延不懂。

他想不明白,隻悄悄用餘光打量進門的於佩。

於佩還處在一片喜悅之中,麵對同事的猜測,心情極好地接話。

聊著聊著,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還有一封信放在李勤年那裡呢,李勤年應該沒拆開來看吧?

於佩撇下同事,腳步極快地走到辦公室門前,迫不及待地敲響。

一進門,隻見李勤年正拿著信紙,表情古怪地望著她。

得,看來是看過了。

於佩絲毫不慌,遊刃有餘地走過去,將信紙接過,重新裝進信封,煞有介事地說:“不知道李老板有沒有聽過信任度的測試?”

“這其實是一項在國外很常見的職場測試,測試老板與員工之間的信任度,裡麵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不會提前看。恭喜你李老板,你成功通過測試,有這樣一位守信用的老板,我以後一定會更認真地工作!”

一頓胡扯,聽得李勤年目瞪口呆。

他緊緊盯著於佩手上的信封,似信非信地問:“所以,信裡的內容都不是真實的?”

信中,於佩大致表明了對他知遇之恩的感激,闡述了這段時間在律師所內工作的想法,情感很真摯。

更真摯的是,於佩表明自己可能活不過幾天。

這簡直有點匪夷所思。

於佩嗬嗬一笑,“當然不是了,有些真有些假,比如我對您的感激,那都是真的。”

“喲,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好聽?”這幾句話說得李勤年心裡暖烘烘的,他抬頭去看於佩,發覺她今天氣色格外好。

“於律師啊,你是不是有什麼高興事?”

於佩沒否認,她拉開椅子在李勤年對麵坐下。

信心十足地說:“我要考國內的律師資格證。”

這話聽得李勤年雙眼大瞪,“真的嗎?你決定了?”

要是於佩能重新考國內的證書,以後國內的業務也能接手,這簡直是為律師所創收啊,李勤年舉雙手讚成。

以後律師所裡不隻有王律師一個王牌,於佩也要成為頂梁柱呢!

李勤年想想都要高興得笑出來。

笑到一半,他突然僵住。

“等等,現在報名時間都過了吧?你今年十月份的考試怕是趕不上了,隻能等明年的考試。”

得,這一耽誤又是大半年,中途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故。

李李勤年很是惋惜地歎息一聲:“可惜了,實在可惜,趕不上一個多月之後的考試了。”

“誰說趕不上?”於佩淡然道:“我報名了。”

“啊?”李勤年驚訝得張大嘴巴,滿臉不可置信:“你什麼時候報名的?”

於佩微微一笑,“該報名的時候報名的。”

當時悶不吭聲去報名,是抱著萬一能挺過難關,她不至於錯過機會。

不知道能不能挨過死結的她並沒有把這件事聲張,如今挨了過去,她也可以開始準備準備了。

“哦喲,原來咱們於律師這麼有先見之明啊,默默去報了名,不錯不錯!”

正誇著,李勤年突然又是一愣,“不對啊於律師,這些日子也沒見你看書複習,你是自個兒偷偷躲在家裡用功嗎?”

於佩理直氣壯:“沒有,我資料都還沒買。”

李勤年:“……”

李勤年:“咱們的於大律師喲,考試隻剩下一個多月,你確定你還有時間準備啊?”

於佩風輕雲淡地瞥他一眼,“一個月足夠了。”

嘿!

夠自信!

李勤年滿懷信心地在她肩膀上拍了兩拍,“好,好,既然咱們的於律師這麼自信,那我就靜靜等著你的好消息。”

接下來的時間,於佩去了解了考試所需要的材料。

考試大致分為四份試卷,其中的內容涵蓋較廣,她要準備不少資料,民法、刑法、經濟法、程序法等等。

得儘快把這些資料準備齊全。

忙活了一下午,下班時候,李勤年見她沒走,多嘴問了一句:“還不回家啊?”

“哦,等會兒就回。”

於佩下意識回應完,麵色一僵。

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偷偷去吳羽樂的工位。

律師所裡僅有的一台電話放在吳羽樂的工位上。

以前電話放在公共區域,總有同事借著電話聊私事,一聊就是十幾分鐘,導致電話費高漲。

李勤年為高額的電話費痛心,想了個辦法,把電話擱在吳羽樂的工位。

這意思很明顯,讓吳羽樂做監督。

那之後果然沒人再拿著電話筒長篇大論聊私事,不過有急事還是可以借用一下。

吳羽樂已經跟著李勤年一起下班,於佩走到她工位,拿起電話撥了家裡的號碼。

是魏春蘭接的電話,“喂,是佩佩呀?”

“嗯,媽,是我,我想問一下,今天謝屹回家吃飯嗎?”於佩開門見山地說。

魏春蘭愣了愣,“好像是不回來吧,怎麼了?”

“哦,沒怎麼,媽你是不是快把飯做熟了?我馬上回來哈。”

掛斷電話,於佩鬆了一口氣,收拾收拾東西,高高興興回家去。

謝屹果然沒回來,廚房裡隻有魏春蘭在忙活。

魏春蘭做飯中途接到於佩電話,為此很是疑惑,特意從廚房中探出腦袋,問道:“佩佩啊,你怎麼突然問起謝屹回不回來?”

“沒怎麼呢,就隨口問一下。”於佩心情極好地去廚房打下手。

前兩天的於佩看上去不太對勁,今天的於佩看上去又神采奕奕,怎麼情緒起伏這麼大?

魏春蘭偷瞄她好幾眼,不放心地問:“佩佩啊,你這兩天沒什麼事情吧?”

“沒事呢,我好著呢,媽你彆操心。”於佩躬身去洗菜。

沒事才怪呢!

魏春蘭不信:“那你昨天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關心話做什麼?”

於佩笑起來,“怎麼,媽你連關心的話都不讓我說啊?關心你們幾句不是很正常嘛。”

得,沒法反駁。

魏春蘭沒再吭聲,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鍋中。

一頓豐富的晚餐很快做好,謝屹最終沒回來。

在家裡吃過晚飯,於佩遲遲不起身回去,她走到中間那間婚房,推門進去,隨口道:“媽,我今天留在這裡睡覺。”

“啊?”

魏春蘭連忙跟過去,滿臉疑惑:“為什麼呀?”

自從於佩買了新房,她幾乎就沒再回來睡覺,都是在新房子那邊歇息,怎麼今天突然要回這裡休息?

聯想到中途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魏春蘭恍然大悟,“佩佩,你是不是和謝屹吵架了?”

對,一定是這樣,這小兩口肯定鬨不和!

不然怎麼謝屹今天不回來吃飯,於佩今天不回去睡覺?

自以為猜中真相的魏春蘭忙不迭挨著於佩坐下,“佩佩啊,你說實話,是不是謝屹欺負你了?要是真是他做得不對,你跟媽講,媽給你撐腰!”

“欺負”這個詞……

怎麼說呢,很難講。

於佩頓了頓,“沒,他沒欺負我,咱倆沒吵架。”

這是實話。

奈何魏春蘭不太信,“是麼?”

“是,媽你就彆多想了,我們沒吵架,不是你想的那樣。”於佩堅決否認發生爭吵。

見追問不出什麼信息,魏春蘭沒纏著於佩,放她回房間休息。

這事擱在心裡是個刺,魏春蘭始終惦記著,甚至坐在客廳沙發上開始自言自語:“到底怎麼回事呢?不對,肯定是吵架了,這小兩口肯定是鬨了矛盾。”

從房間裡出來喝水的謝雪容走進廚房時,路過客廳,瞧見魏春蘭這副喃喃自語的模樣,覺得好笑:“媽,你就彆操心了。”

魏春蘭瞪她一眼,“我怎麼能不操心!萬一你哥欺負你嫂子呢?”

“你嫂子沒爹沒媽,和兩個哥哥嫂嫂之間的關係也不太好,娘家那邊沒什麼指望,嫁到咱們家,咱們也不能讓她受欺負是不是?”

謝雪容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媽,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話!於佩會受欺負?你覺得我二哥會欺負她?我看是她欺負我二哥還差不多!”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謝雪容揭露了事實。

魏春蘭:“……”

仔細一琢磨,謝雪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於佩哪是那種默默忍氣的性格,謝屹欺負她,她應該不會這麼風平浪靜的憋著。

魏春蘭稍稍放下心來。

這份消下去的猜測,在第二天見到謝屹時,又迅速重新冒出來。

謝屹一大早回來,臉色不太好,進門便問:“於佩昨天在這裡休息?”

魏春蘭沒接話,她一眼瞟到謝屹下巴處的劃痕。

“怎麼回事,你臉上怎麼了?”

回想昨日種種,魏春蘭心裡終於有了正確答應。

她昨天一個勁地問於佩是不是被謝屹欺負,有沒有可能,其實是謝屹被於佩欺負?

“你們小兩口是不是鬨矛盾了?你這臉上的傷,是不是佩佩抓的?”魏春蘭十分篤定地說。

謝屹推開婚房的門,沒見著人。

於佩已經去了律師所上班,房間裡麵還殘留一絲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他重新把門合上,沉著眸子回複:“沒吵架,不是她抓的。”

嘿!

這夫妻倆這方麵倒是挺默契。

都不承認!

魏春蘭兩邊都問不出實話,氣呼呼地撒手不管。

得,小兩口的事就讓小兩口折騰吧!

於佩出門得很及時,沒有與回家的謝屹撞上,她充滿乾勁地去律師所,將資料準備齊整。

又是忙碌又充實的一整天。

到了下班時間,於佩依舊在工位待著。

李勤年下班要離開時瞧見這一幕,有些好奇地走過去,“你以前不是特彆不提倡加班加點嗎?怎麼現在這麼發奮?”

從前於佩幾乎是到點就走,說是要回家趕晚飯,積極得很。

“怎麼,現在不著急回家吃飯了?”

講道理,於佩現在的確更願意待在公司裡。

她咳了咳,敷衍道:“回,馬上就回。”

臨走之前,她依舊偷偷走到吳羽樂工位,撥了家裡的號碼。

這次接起電話的依舊是魏春蘭。

“媽,謝屹今天回家吃飯嗎?”於佩問出與昨天一樣的問題。

魏春蘭捏著電話聽筒,眼神往旁邊一瞟。

謝屹坐在客廳裡,一雙沒什麼情緒的眸子正有意無意朝她投來目光。

魏春蘭實在沒法說謊,“他已經回家了。”

今天的謝屹,比往常回家更早。

她吃驚,問他早回的原因。

謝屹隻說:“回家吃飯。”

嗬嗬,以前謝屹可沒這麼積極地回家吃飯過!

魏春蘭拿著聽筒還想說兩句,聽到對麵的於佩立即道:“哦,這樣啊,媽,我今天不回家吃飯了,不用等我。”

嘟——

電話掛了。

看著魏春蘭臉上微怔的表情,謝屹淡淡問:“她是不是不回來了?”

魏春蘭為難地點點頭,“是。”

謝屹自嘲地揚了揚唇角。

果然。

於佩掛斷電話,心裡想著,昨天在婚房那裡留宿的事情肯定瞞不住謝屹,今天看樣子是不能去了。

她收拾收拾工位,直接打車去了望華酒店。

得,今天就在酒店裡將就一晚上吧。

去酒店休息對於佩來講是一個很保險的選擇,好巧不巧,她選擇了望華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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