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佩等了兩天, 很快接到好消息。
她讓何歡取證的事情有進展了。
那天何歡扛著攝像機回律師所,一臉興奮地將於佩拉到會議室,還來不及坐下便興致勃勃地開始表功:“你猜我拍到什麼了?”
相比於何歡的興奮, 於佩臉上要平靜得多, 她配合似的淡淡地問:“你拍到什麼?”
“拍到了你絕對想不到的內容,有了這個, 章先生的案子你絕對能贏!”想到自己兩天來辛苦蹲點,何歡很有一股做出奉獻的驕傲。
雖然章先生的案子不是他負責,但最關鍵性的證據是他弄來的啊!
強烈的自豪感讓何歡顯得精神抖擻,他將攝像機遞還給於佩,臉上的激情未褪,“於律師, 你看我拍了這麼個關鍵性的證據,也不邀功,也不讓你請吃飯,不過我還是另外有個小小請求。”
話語戛然而止,何歡沒接著往下說。
於佩很識趣地順著他的話問:“什麼請求?”
何歡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於佩一過來就送了每人一份大禮,又是出錢弄新招牌, 又是出錢找新的門麵, 人家已經為律師所搭進去不少錢, 他心裡真的不太好意思再開口。
視線落到攝像機上時,他頓時又開始猶豫。
斟酌好半天,才開口道:“於律師啊, 以後我辦業務, 有需要的時候,能不能借你這攝像機使使?”
於佩等了好一會兒,還以為何歡會提什麼要求, 原來隻是想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借用攝像機,她想也沒想地回答:“可以。”
何歡頓時喜形於色。
他早就料到於佩會答應,通過這兩天的相處,他深刻領悟到麵前這個新同事是位富裕且大方的人。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仗著對方大方就隨意占便宜。
況且之前還得了人家的貴重禮物呢!
所以他幫了於律師的忙,也隻敢提一提這個要求,看看以後有需要的時候能不能借用一下。
不怪他心動,實在是攝像機這玩意兒太好用了,拍下的視頻比照片有說服力多了,對方想抵賴都抵賴不了!
看著何歡興高采烈的神情,於佩望向攝像機,產生一絲好奇。
她接過攝像機,盯著看了幾秒,疑惑地問:“何律師,你到底拍到什麼了?”
何歡雙手抱臂,故作神秘地說:“我拍到了一個男人!”
於佩一愣,沒細問。
得不到於佩配合的何歡見她沒執著地追問,自己將接下來的話抖了出來,“章先生不是要和他妻子爭奪小孩的撫養權麼,現在他妻子和彆人保持不太正當的關係,這麼一來,章先生的贏麵比較大吧?”
於佩沉默下來。
會議室裡突然陷入安靜。
好半天後,她摸著手中的攝像機,沉聲問:“何律師,你應該知道有些條件下拍攝的東西是沒法成為證據的吧?”
“嗐,我當然知道,你放心吧,裡麵都是能用的證據!”何歡拍著胸脯保證。
於佩沒再問,她將攝像機收起來,準備回家再看看裡麵的內容。
出去會議室的時候,她叮囑一句:“何律師,麻煩這件事你暫時保密。”
“保密?”何歡愣了一下,試探著說:“陳律師也不能告訴?”
於佩點頭:“嗯。”
陳煥河是與於佩一起辦理章先生案子的人,如果陳煥河都瞞著的話,那說明於佩在猶豫要不要使用這種證據。
何歡幾乎是立即明白了於佩的用意,他雖然不知道於佩這樣做的原因,但他選擇幫她保密,“好,我保密,我誰也不說。”
回到家中,於佩查看了何歡拍下的內容。
視頻中,邱慧與於忠明兩人挽著手去了茶館的包廂,過了二十分鐘,兩人從包廂裡出來,似乎發生什麼不愉快,邱慧一直拉著於忠明的手不撒開。
兩人期間有很多親密的肢體接觸。
這已經足夠了。
於佩將證據留好,繼續去收集其他的資料。
很快,開庭的日子定下來。
開庭前一日,於忠明特意等在於佩的小區門口。
遠遠瞧見於佩從路口轉彎過來,他下車,衝出去,立即將於佩拉到車上,關上車門,兩人進行私密對話。
“聽說明天就要開庭,你作為章伍樺的律師,不會在法庭上把邱慧和我的事情宣揚出去吧?”
這些天於忠明一直密切關注著邱慧和她丈夫章伍樺的案子,他稍稍知道了些法律知識,怕於佩為了贏官司,出賣他這個親哥。
“我是你親哥,你可千萬彆把這事捅破了!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這事,你二嫂那樣好麵子的人,肯定得和我鬨離婚!”
“你想想曉洋還那麼小,不能讓他沒媽照顧啊!你不為我考慮,你為你小侄子考慮考慮好不好?”
“再說了,我已經和邱慧斷了,上次讓你知道後,我沒過兩天就去找她斷了,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犯,你得給我個機會啊!”
“而且你想想,你就算抖出來,你沒有證據,也對整個案件起不了作用,倒是隻害了我一家,所以二哥算是求你,彆把這事在法庭上抖出來行不行?”
……
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於忠明扭頭一看,於佩神色淡然,不為所動。
於忠明頓時有點急了。
他這個妹妹向來不顧念什麼親情,該不會真的為了贏官司要把他的醜事揭露出去吧?
想當初,孟鳳梅親嬸子楊秋紅那事兒,於佩可是眼都沒眨一下,直接將人送進監獄。
不過那是外人,他與外人不同。
好歹他也是和於佩流著同樣的血,都是一家人,於佩再怎麼樣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吧?
於忠明想打打感情牌。
可他將從小到大與於佩的相處全部回想一遍,也找不出幾個溫情的時刻,相反倒是有很多不愉快的時候。
自從父親去世,母親改嫁,遠走他鄉之後,他和於佩的關係就急轉直下。
當初母親離開的時候,隻來看望他和大哥,沒看於佩最後一眼,為了這事,於佩心裡種上了疙瘩,之後和他與大哥都走得不親近。
他和大哥也不是那種細膩的人,於佩不親近他們,他們也沒想著要去修複修複,隻覺得她脾氣執拗,小心眼,小小年紀比大人火氣都大,一點也不服管教。
後來上了初中,上了高中,於佩仗著自己成績好,愈發地瞧不起人。
那會兒他和大哥都已經在為生計奔波,和她交集更少。
況且那時候於佩還在和老爺子鬨彆扭,兩人鬨得老死不相往來,於佩通常連周末都不回家,他和於佩相處的時間自然也不會多。
想來想去,自己和這個妹妹竟然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竟然找不到可以打感情牌的溫□□件。
於忠明臉上有點躁。
想到於佩回國後為老爺子做的事情,慌不擇路的他選擇把老爺子搬出來,“你就算不為我考慮,不為曉洋考慮,你也為老爺子考慮考慮啊,曉洋是他最喜歡的孫子,你說要是讓曉洋沒了家,老爺子他能安心嗎!”
這安慰不僅沒半點作用,反而撩起了於佩心裡一點怒火。
她冷眼斜睨著於忠明:“既然知道這些後果,早乾嘛去了?你管不住你自己,現在倒是想管我?”
一聽自己的話沒幫上忙,反而起了反作用,於忠明立即好聲好氣地哄道:“我之前是做錯了,但是我現在也認識到錯誤了,我不想我這個家散掉,你得允許我有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