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佩望他一眼,“那你祈禱祈禱邱慧手上沒有章伍樺出軌的有力證據吧。”
“什麼意思?”於忠明臉色一變,皺眉追問。
於佩沒回答,拉開車門,徑直離開。
留於忠明一個人在車裡思索。
他低著眉頭,細細思考於佩剛才的話。
她這意思,是不是說如果邱慧手上沒有明確的章伍樺出軌的證據,她就不會放這個證據,如果邱慧手上有明確的章伍樺出軌的證據,那她也會放出證據?
於忠明一瞬間如坐針氈,冷汗透濕衣背。
於佩怎麼會有證據?難不成他被拍了證據?
他和邱慧前陣子的確見過麵,難道那個時候被於佩拍了證據?
想到這裡,於忠明不寒而栗。
不行,他明天一定得去旁聽一下!
第二天開庭的時候,於佩在法庭外麵遇到了昨日才見過麵的於忠明。
她一點也不意外。
聽了她昨天的話,於忠明肯定會來。
隻是她沒想到,於忠明找到的說辭竟是如此冠冕堂皇。
瞧見於佩的那一瞬間,於忠明主動走過去,道:“這是你難得上法庭的機會,作為哥哥,我得來支持一下,看看你的表現。”
於佩:“……”
她瞟了於忠明一眼,看他麵色不變,心裡都要開始佩服他。
於佩回了他一個不深不淺的笑容:“那哥哥你就好好看看我的表現。”
這話裡莫名有些陰陽怪氣的味道,聽得於忠明麵色微變,但這細小的變化並沒有被於佩關注到。
旁邊傳來的一道低沉嗓音吸引了於佩的全部注意力。
“於律師。”有人輕輕喚了她一聲。
於佩回頭,瞧見夾著公文包的王展延西裝革履地站著,她笑嗬嗬地過去打招呼:“王律師是過來看我出庭的?”
王展延沒問答,麵上甚至露出一點尷尬。
於佩沒明白,皺著眉頭望他。
王展延終於忍不住咳了咳,將目光瞟向自己身旁。
於佩不解地將目光挪到旁邊,她這才發現原來王律師旁邊還站著一個男人!
仔細一看,這男人是老熟人,李勤年!
算算日子,也沒多長時間,但再次見到李勤年,已經有點恍如隔世之感。
於佩差點沒把李勤年認出來。
她明顯愣了一下才回複:“李老板也是來看我出庭的?”
李勤年麵上有點難堪。
他的確是過來看於佩出庭的,之前一直沒讓於佩接這個案子,沒想到後來於佩還是接了,他想過來看看於佩有幾分的把握,能不能把這個官司打贏。
隻是沒想到,於佩對他成見竟然這麼深。
明明他和王律師站在一起,於佩卻隻和王律師打招呼,看也不看他一眼,這是連表麵功夫也不做?
李勤年自覺麵上無光,也不樂意繼續留下來,咳了咳:“於律師多慮了,我隻是送王律師過來而已,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恐怕沒時間留下來看你出庭。”
說罷,李勤年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李勤年離開的背影,王律師歎息一聲,問於佩:“你們一定要鬨成這樣嗎?”
他還以為於佩會維持表麵上的和諧,畢竟當初離開的時候也沒有鬨得很難看。
沒想到現在倒是有些水火不容了。
於佩:“……我想說我隻是單純地沒看到他,你相信嗎?”
王律師沒吭聲。
很顯然,他不相信。
於佩淡笑一聲,“一般我不在乎的人,還真不容易入我眼,我的確是沒看到他,因為在我離開的那一天,他在我心裡已經是無關緊要的路人了。”
於佩沒再解釋,轉身回庭。
對方律師放出來的照片,果然隻是章伍樺和一個女人共同出現在公共場所的照片,照片中並沒有過分的親密接觸,沒法判定是出軌。
於佩的接下來的證據要務實得多,她將章伍樺家裡照顧小孩的保姆請過來做人證,保姆表明邱慧有時候喝多了,脾氣上來,會在家裡耍酒瘋,有時候神誌不清時會誤傷到小孩。
還將小區裡守門保安大叔請過來,保安大叔瞧見過邱慧對小孩動手。
另外還有鄰居的一些口供,證明聽到邱慧責罵小孩,小孩哭得很傷心的證詞。
陳列出目前章伍樺和邱慧兩人的經濟狀態,以及職業的穩定,再加上之前放出的證據,最後法庭將小孩判給了章伍樺。
這個結果在於佩的預料之中,案子贏了,她臉上沒什麼太過明顯的情緒。
但她身旁的人幾乎都要高興壞了。
陳煥河因為律師所打贏了案子而高興,章伍樺因為贏得了小孩的撫養權而高興,庭下的王展延為於佩的勝利而高興。
默默坐在角落觀望著這一切的於忠明心裡也高興。
他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於佩沒將這件事捅出來,不管於佩手裡有沒有證據,但她的的確確沒將這件事捅出來。
這就夠了,他以後會改過自新,好好和孟鳳梅過日子的。
全場大部分人都是高興的,唯獨邱慧不高興。
家裡的保姆,小區裡的保安竟然都來指證她!
她輸了官司,也輸掉了兒子的撫養權。
這意味著,兒子以後不歸她撫養,而歸章伍樺撫養!
和章伍樺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她十分了解章伍樺的脾性,這男人以後一定不會讓她輕易見到兒子,兒子以後肯定隻會和爸爸親,會慢慢忘了她這個親媽!
想到自己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後都隻能歸章伍樺,邱慧心裡一團怒火越燒越烈。
她望向章伍樺那張洋溢著高興的老臉,心裡騰升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趁著所有人還沒有散去,邱慧瘋了一般奔過去堵在出口,惡狠狠瞪向人群中的章伍樺。
隨後,臉上顯現一股怪異的笑容。
這模樣讓全場的人心裡咯噔一下,差點以為她受了刺激,要做出什麼出格的傷人的舉動。
邱慧並沒有做出誇張的傷人的行為,她隻是冷眼看向章伍樺,笑得陰森森:姓章的,你以為你在外麵有人,我在外麵就沒有人?”
她當著所有人的麵,揚起左手,指向人群中一個方向。
“我和他好了兩年,你一點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