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盈雙的話,王父王母好似瞬間門老了十歲,王父也不再針對明萊,他紅著眼眶對明萊道:“退婚的事我同意了,明天我會寫一封信給你爹娘,你帶回去,他們看了信就不會阻攔你退婚。”
明萊看著抱著女兒痛哭的王父王母,內心複雜。
他知道這時候再多的安慰都是假的,除非能找到給王盈雙下蠱的人,否則王盈雙還是要死。
明萊現在心中有個答案,但這個答案正不正確,要見到江逐月才能知道。
月影西斜,燭火搖曳。
明萊坐在窗前,看著院落裡的翠竹,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洗了澡,烏黑長發披散在身後,水珠滴落在榻上,暈起一朵朵暗沉的花。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明萊轉過頭,對著門外的人道:“什麼事?”
護衛恭敬回答:“公子,大人的信。”
明萊:“……”
他跟晏華是同一天出的地宮,滿打滿算,才分開五個時辰。
明萊起身去開門,護衛恭敬地將信遞給明萊。
明萊抬手接過,將門關上,回到榻上。
他打開信,借著月光和燭光看了一眼,猛地把信塞進長袖裡。
晏華這斯,臉皮越來越厚了,寫的什麼肉麻情話,也不怕被人看見。
明萊一個經曆過兩個男人的人,被弄得臉色發燙,心跳加速。
這一夜,明萊睡得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晏華那封信的內容。
第二日醒來,他昏昏欲睡,連王盈雙跟他說話都沒有聽到。
從琅琊去陵州,走水路是最快的。
王盈雙率先上船,明萊跟在身後。他站在船頭,看著沿江的柳樹和鋪子,不禁有種將要離開的不舍。
畢竟他一進入這個世界,人就已經在琅琊,在琅琊生活了這麼久,心底不舍是正常的。
船上除了明萊帶來的兩個護衛,剩下的全是王家的護衛和侍女。
明萊從袖中把晏華的信拿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
這次他沒有臉紅心跳,更沒有胡思亂想,隻是覺得晏華文采挺好,去考狀元說不定還能得個拔籌。
不過想想晏華那不喜歡寫字的性子,還是算了。
明萊把信疊整齊,放進袖子裡,他往岸邊隨意一看,這一看,明萊就愣住了。
他一雙漂亮的眼眸微微睜大。
沿江的茶樓上,一襲黑紅色長袍,俊美無濤的晏華坐在窗邊。
他看著明萊,微微一笑。
晏華……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是來送他的嗎?
明萊愣愣地看著晏華,船越開越遠,晏華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
直至柳樹遮擋一切。
明萊抿嘴,轉身進入船中。
晏華會來送他,這是明萊想不到的,他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沒想到晏華全都知道。
晚上,明萊沒有出去吃飯,而是在房間門裡發呆。
王盈雙以為他第一次坐船,身體不適,過來問了幾句,就回了自己房間門。
其實明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呆,他隻是覺得心裡有些亂,思緒跟麻團一樣,怎麼也理不清。
在這種悶悶的情緒中,明萊睡著了,正夢見晏華向自己走來,忽覺房中異樣,他猛地睜開眼。
雪白的劍光劃破黑夜,明萊迅速滾下床,一邊將自己藏起,一邊迅速思考對策。
房間門裡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他看不見,要殺他的人也看不見。
會是誰在船上對他動手?
王家的人?還是上次那群殺手?
殺手見明萊醒來,又怕驚動船上其他人,找了一圈找不到明萊後,打開窗翻身離開。
明萊藏身的地方是個角落,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將殺手的離開看得一清二楚。
藍色服飾,是王家那邊的護衛。
明萊心底沉下來,他不覺得王家會派人殺他,船上除了他和兩個教眾,都是王家的人,王家如果在船上殺他,逃不掉嫌疑。
明萊愣住,對了,他的護衛呢?他被刺殺,兩個護衛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