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著管家道:“小少爺也賞銀百兩。”
管家立刻心領神會,大聲唱道:“江小少爺賞白銀百兩——”
延喜班的眾人在後台聽到管家的聲音後臉上全是喜色。一下子得這麼多賞銀,就是班主開了這麼多年的戲班子也不多見。
來這些權貴人家家裡唱戲雖說賞銀多,但是風險也大,要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貴人,整個戲班子都有可能瞬間瓦解雲散,吃牢獄之災都有可能。
這回聽戲的貴人像是心情不錯,大家也能放下心裡的大石頭,安心唱戲。
江逸聽管家唱完聲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韓嘉言說:“子斐哥哥破費了。”
韓嘉言被逗笑了,“你子斐哥哥這點銀子還是有的。”
兩人聽完戲,韓嘉言又領著江逸在府裡用了午膳。
不用說,這午膳也是請的京城最好的酒樓的大廚做的,管家知道世子爺要請客,還找了兩家分彆擅長不同菜係的大廚。
雖隻有兩個人,熱菜就有十幾個。韓嘉言不停讓下人給他布菜,江逸嘴就沒停過。
這次去定南王府,不光是看戲,回來的時候管家更是在韓嘉言的吩咐下給他裝了好大一車東西,不少從南地用冰塊保存著運來的新鮮水果,還有韓嘉言派人搜羅的一些給他玩的小玩意兒。
“不是之前就送了好些到府裡,怎麼還給我帶這麼多。”江逸對於吃飽喝足,看完戲還大包小包往家裡拿有點不好意思。
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好多不是從海運來的,就是從路途遙遠的南地來的,在交通不便的古代,光是運費就不少了。這份心他目前還真沒有什麼能回饋的,所以才會有些過意不去。
“都是些小東西,也就圖個新鮮,並不值什麼。逸哥兒就不用替我心疼銀錢了。”韓嘉言寬慰他。
江逸撓撓頭,隻能道謝接受,“那我就謝謝子斐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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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國公府裡,這回江逸不能再偷偷摸摸了,那麼一大堆東西,怎麼也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還有好些水果他一個人哪吃得完,特彆會借花獻佛的江逸拿著東西到處送,祖母院裡,父母院裡,還有叔叔嬸嬸的院子裡,這樣算起來每人也就沒多少了。
輪到送給飛鴻院的時候,江逸自知沒聽大哥的話,有些理虧,於是親自帶著東西上了門去。
見著他哥就是一陣撒嬌撒癡胡攪蠻纏,好說歹說才讓江慎同意免了他的那兩篇功課。
江逸走後,辛靜姝拿著他送來的水果對丈夫說:“夫君對逸哥兒這麼不假辭色,難得逸哥兒還總是記著夫君的喜好,方才還跟菱紅說,秋日乾燥,這雪梨記得留著給夫君做秋梨膏。”
江慎一到乾燥的秋冬季節就容易嗓子不舒服,所以到了這時會儘量少說話,在彆人眼裡就更是惜字如金,也隻有家中熟悉的人才會注意到他這個小毛病。
“若不是見他還算有點良心,今日的功課哪這麼容易免了。”江慎輕哼了一聲,但還是勾起了唇角。
辛靜姝對著彆扭的兩兄弟隻能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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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第二日又去了國子監,繼續努力背書,拿著江誠的筆記琢磨。
他還從沒這麼認真學習過,這份勤奮把自己都感動了。
時不時與陳章兩位好友感慨道:“這教官們怎麼不評選一個最佳進步獎,或是最大轉變獎?這我肯定能勇奪桂冠。”
兩好友對他的自賣自誇已經免疫,陳熙更是出言諷刺:“逸哥兒,你從進來開始到現在也就看了半個時辰的書,其中有一刻鐘在誇自己。你還是先看完這幾頁再說吧。”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前排的同窗杜衡突然湊了過來對他們說:“你們知道嗎?聽說袁文良又摔斷了腿!”
“什麼?”江逸大驚,“怎麼可能,我昨日還見過他,腿好好的,活蹦亂跳一點事也沒有,怎麼會呢?”
“就是昨日摔壞的!”杜衡父親是太醫院院判,家中又與承恩候府隔得不遠,他的話聽起來有幾分可靠。
“哈哈,那可是太好了,這就叫惡人有惡報。”江逸哈哈一笑,幸災樂禍的心思昭然若揭。
陳熙和章季青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你知道是怎麼摔的嗎?”陳熙問杜衡,他對這個比較關心。
“我也是聽說的,好像是他腿剛好,坐著馬車去東市,路過走馬街的時候馬車突然出了事,然後翻了車把腿壓斷了。聽說比上回還嚴重,這次是真的斷了腿,皇後娘娘讓太醫院的張院使親自去了承恩候府,說要是治不好就要治罪。”
杜衡父親就是太醫,這種貴人受了傷拿太醫出氣的行為讓他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悲哀,所以說起袁文良也是有幾分生氣。
江逸一聽,這不就是跟他在巷子裡分開後發生的嗎,心裡更加覺得對方是活該了。
大夫治病隻能儘其所能,哪有打包票能治好的,皇後娘娘也是,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江逸的話引起了杜衡的共鳴,他雖不敢這麼說,但跟江逸想法是一樣的。
“好了,彆提他了,提了都覺得晦氣。”最後江逸一句話結束了此事的討論。
江逸本以為這件事就是聽了一嘴八卦,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鍋還能落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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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裡,景元帝坐在寶座上,皇後則跪在下方。
皇後跪著哭訴:“求皇上給臣妾哥哥做主,良兒是臣妾哥哥唯一的嫡子,這才剛好,隻在巷口撞見了江五郎,良兒不過是與他爭執了幾句,兩人一分開他就出了事。不是那他辦還會是誰乾的?”
皇後以前都不會如此撕破臉直接向景元帝告狀。可這回是真的生氣,如果侄兒腿瘸了,以後就再也不能為官,這是事關前程的大事,她怎能不氣。
“朕自會查明此事,你先起來。”景元帝皺著眉,朝皇後抬了抬手,示意她起來。
皇後身邊的嬤嬤連忙把她扶起身。
“皇上,定是您上回說要罰他,讓他懷恨在心,這是赤裸裸的報複。”皇後起來後眼角還是紅的。
這回不僅僅是袁文良的母親王氏,連袁仁安也覺得這事太過蹊蹺。皇後聽了兄嫂說了事情的經過後也很難不懷疑整件事情是江逸搗的鬼。
“如果真的是他,朕定會給袁家一個公道。”景元帝這話是讓袁家安心。
隨後他就派人宣了江慎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