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三合一(2 / 2)

周梨想著這一陣子怕是沒得空去那頭,便也是在這裡提前做了告彆。

才回了家裡,卻得知弘文館那邊幾個中了榜的打發柳相惜過來,這會兒正同白亦初商議著幾時去往上京。

周梨都沒顧得上同白亦初說兩句話,他們便又一起出門去了。

元氏見此,隻道:“你們既然是要急著去上京,這幾日也不用管各自,你隻要將你鋪子裡的事情都安排好,家裡這頭有我和你姐姐,你就不用操心。阿初那裡,就他拜了各位大人和師長,你這裡也該忙完了。”

至於他們的行李什麼,到時候她和周秀珠會打點著。

隻是這樣一來,今年是不能在家裡頭過年了。

為此大家都是有些遺憾的,但為了求個前途,也為了這個家裡的將來,隻能如此了。

果然,就如同元氏所講,大家都忙,白亦初這些天幾乎是在外麵吃的飯,又要與同窗們招呼,少不得是要喝酒,等回來都已經很晚了。

周梨白日裡有事情要做,也等不得他,隻能早睡。

這日正方臉來,同周梨介紹了一個賬房,是芹娘娘家那邊的親戚,才到這蘆州來安家。本來芹娘的哥哥還想將人安排到牙行去,隻不過那邊卻是沒個適合他的活兒。

正方臉便想,既然是識文斷字的,又會做賬,便領來見了周梨。

周梨隻看著人麵相也算是好的,不是那等大凶大惡之人,何況到時候自己也要讓山藥在裡頭看著,後院裡住著的也是自己人。

因此倒也沒什麼不放心的,當下便將這賬房的事情安排好。

再去碼頭上大興商行裡見王洛清。

她雖在周梨身邊就待了幾個月,但總歸是那形形色色的人都見了個遍兒,如今又有王掌櫃手把手交,自然是得心應手,見個什麼人也不會怯場。

也是巧了,昨兒她爹才將壓在白亦初頭上的銀子取回來,白賺了一大筆,她那堂兄卻壓在林清羽的身上,賠了個血本無歸。

少不得是要和周梨說一回,又道:“想來也是我來這商行裡,叫他著急了些,也不給自己留後路,這一次將銀子都全壓了進去,如今沒一個子兒回來,手上也沒了錢財。他那一班朋友,向來隻拿他做個行走的銀袋子,往日裡他有錢在手,隻一個個跟在他眼前奉承著,這會兒他沒了錢,倒是看清楚了那些人的真麵目。”

他正是叫這些朋友在其中攪合,才起了那不該起的心思,想要將這商行取而代之。

隻不過他手裡的銀錢不夠打點,畢竟要開設一個商行,不是紅口白牙一說便能開起來的,因此想趁著這秋闈,血賺一筆。

如此便把所有的銀錢都壓了進去,就指望著那林清羽拿了榜首,叫他那些個銀子翻個幾倍,到時候開設商行,哪裡還要擔心這銀錢短缺的事情了?

不過這天不遂人願,林清羽隻是第一名罷了。

“他如今隻能老老實實夾在尾巴在這商行裡繼續乾,我本不想留他,但奈何我爹到底是心腸好,又惦記總是自己的親侄兒。”不然王洛清早就痛打落水狗,趁著這個機會把他給趕出去了。

周梨聽得這話,也道:“你爹果然是個慈善人,隻不過你也要防備這些,他從前既有那心思,隻怕不容易這樣改心的,彆到時候養虎為患。”

王洛清也正是擔心這個,一麵與周梨說著對策,又問她:“你們幾時啟程?”

然這啟程的日子,卻還沒定下來。所以隻搖著頭,“還沒商量出來,但肯定是這個月就要出發的,這又是寒冬臘月的,若遇著總下小雨,路上濕滑,怕是一個月才能到上京。”

王洛清隻可惜沒個水路,不然哪裡需要吃這麼多苦頭。

河是有的,不過朝廷壓根就沒有開設河道的打算,不然將這河道打通,蘆州的河運也能通往上京去。

但這不曉得要花多少銀子呢!朝廷可沒有這份餘錢。

兩人說了會兒話,又提起雲記要用碼頭的事情。王洛清頓時不悅道:“我雖叫你姐姐,但這心中是把你做我的長輩來待的。若不是你,我豈能曉得這外麵的世界是有多廣闊,隻怕一輩子真是困在那後院之中了。”

所以這碼頭的事情,周梨同她見外,王洛清是有些不喜的。

當即隻保證道:“隻要我大興商行還姓一天的王,這碼頭雲記那邊就隨意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看哪個敢攔。”

“有你這話,我便放心了。”隻不過周梨想著,這王洛清在自己跟前也就幾個月罷了。雲記卻要長長久久用這碼頭,總不可能一輩子白薅。

所以她早在給雲眾山的信中提起及了此事。

拖著一身倦意回到家裡,剛從車上下來,就見林衝笑著上前道:“一姑娘,韓姑爺家裡來了消息,表小姐酉時一刻順利生下一位小姐,夫人和大姑娘都過去瞧了。”

周梨一聽,隻忙收回踏進鋪子的那條腿,馬上又跳回馬車上,喊殷十三娘直接去韓家。

到的時候,果然見小韓大夫叫人煮了不少紅雞蛋,發給周邊的人。等周梨進了後院,便聽得元氏她們的笑聲,急忙走過去,隻拍了身上的寒氣,方打簾子推門進去。

暖烘烘的屋子裡,元氏正抱著繈褓裡的孩子,周秀珠和韓家的丫鬟守在杜屏兒的床榻前。

她們見著周梨進來,忙要趕人,“你一個姑娘家,進來作甚?快些出去。”

周梨卻是紋絲不動,“我可不信那些個。”一麵隻過去瞧了孩子和杜屏兒,見她氣色還算好,“你再不生,我都快要急死了。”算起來,早在十月初左右,就是預產期了的。

哪裡竟是拖了這許多天。也正是她預產期到了,那小韓大夫也沒得空去周家那邊幫忙,就寸步不離地守著她這裡。

卻不想,周家那頭都要忙完了,她這腹中的閨女才姍姍來遲。

萬般事情,也是一件挨著一件,到了十月下旬左右,總算是都給安排好了。

周梨這裡也定了啟程的日子,跟隨著一起去上京的人,也安排好了。

他們就帶走兩個,一個蘿卜崽,他是白亦初的小廝,理所應當是要帶著一起去的。

餘下的一個就是殷十三娘了。

周梨本是想將她留在家裡的,可元氏想著這一路上山山水水的,還不曉得有多少凶險,殷十三娘武功好,叫她在周梨身邊,才能放心。

所以香附便留了下來,還繼續跟在莫元夕身邊。

但是出乎意料,啟程離開這日,白亦初在武庚書院裡教他槍法的那師父韓玉真也來了。

隻見他背著一柄長槍,牽著馬,馬背上掛著卷成一團的被包和包袱水壺。

這一看便是要遠行的樣子。

白亦初有些意外,“玉真先生也要同我們一起去?”

雖然白亦初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但韓玉真卻道:“雲長那裡不放心你和挈炆,讓我跟著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如此也好。”白亦初聞言,便點了點頭。

然而他們這隊伍裡,除了自家四個人加挈炆之外,還有柳相惜。

隻不過柳相惜這一次沒帶他家那個小書童了。早在十天前,他家靈州那邊就來了人,把小書童給換了回去,如今在他身邊的是個虎臉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個練家子,背上是一對鐵錘,聽說單個就四十五斤。

也就意味著,他自己背了個九十斤在身上。

早前也是他從靈州將柳相惜送到這蘆州來的,如今就由著他護送柳相惜去往上京。

至於弘文館那邊的其他三個也要去往上京的考生,因等不得周梨他們,便提前和安先生一家三口提前出發了。

如此,這一行隊伍,便是八個人。

周梨要雇的丫鬟,也一直沒有,也虧得還有個殷十三娘跟著,不然整個隊伍就她一個女眷了。

總共也就兩輛馬車。

韓玉真和柳相惜的護衛也都是騎馬。

他們這也算是輕裝上路。

他們是一早啟程的,因究竟是冬日裡,早晨的時候霧蒙蒙的,周梨隻許家裡人送到鋪子門口,自來這離彆最傷感,便不許他們在送了。

等出了城沒多會兒,便瞧見那遠處山腳的柿子樹上,還掛著些沒摘的紅柿子,路邊的樹枝草叢上,還凝結著些沒融的霜花。

還沒散開的晨霧中,依稀能看到那些村莊上頭冒出來的嫋嫋煙炊。

周梨掀起簾子朝蘆州城瞧去,發現已經看不清楚了,這入目的隻有一片朦朧霧氣。

這一路上,果然如同周梨所擔心的那樣,晴朗的天氣甚少,幾乎都是連天的陰雨,馬車也為此打滑了好幾回。

如此也是耽擱了行程,硬是花了一個月的功夫,才到上京。

也幸好如今這各州府的學子們都在齊刷刷往上京趕去,所以沿途各州府對於盜匪山賊的管製都十分嚴,加上他們這隊伍又有幾個身手不錯的在列,自然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隻不過彆的考生就沒有那樣幸運,家裡條件欠缺些的,隻靠著那兩條腿一路走,沿途不是叫膽子大的黑店騙了去,就是因為勞累短缺吃穿病在半路上。

說來也是可憐啊。

他們在路上就遇到了好幾個,便也的帶了對方一程,到了這上京,那幾個考生也是千恩萬謝,與他們告辭離去。

柳相惜他爹娘早在這邊給置辦了房屋院落,自是不短缺他的落腳處,他也是有心邀請周梨一行人去他家的院落暫住。

周梨本想去,但轉而一想,還是不打擾人家了,自己這裡也是要打算買房子的,很快就能安定下來,因此朝他道謝過後,一行人便分道揚鑣。

早前周梨便接到了公孫曜的信,問他們幾時回上京,他這裡也好安排。

但周梨為了白亦初的身份所考慮,眼下是不太想跟公孫曜扯上關係,免得叫人察覺出什麼來。

所以並未告訴他確切的日子。

這也就意味著到了上京這陌生地帶,他們得自己找房子安頓。

等安頓好了,再去找與公孫曜說一聲。

她是這樣打算的。所以現在也顧不得看著繁花似錦的新世界,隻問著路人,找了一家相對環境還算是安靜的客棧住下來。

如今也不缺錢,所以周梨在衣食住行上麵,是不會委屈自己的。若是摳摳搜搜的,回頭吃壞了肚子或是著了涼,花錢看病不說,還耽誤時間。

這住下後,隻叫大家好生休息兩天。

第三天才帶著殷十三娘出門去。

至於白亦初,看書倒不著急這三兩日,而是周梨本意就不要他拋頭露麵的,便叫他也和挈炆一般留在客棧裡。

房屋的事情她來安排便是,反正於這一樁事情上,她是個熟手。

隻同客棧的小一打聽了附近名聲比較好些的牙行,便同殷十三娘趕車去。

挑了個兩天,總算是得了那合心意的院子,當天下午過了戶,她叫了挈炆和韓玉真一起出來幫忙,隻留了蘿卜崽和白亦初在客棧裡,跑了幾個來回,將那新院子裡所短缺的物件都給補齊,晚上便將客棧的房屋退了,一行六個人,搬進了這銀杏街的院子。

這一處院子並不算大,但是住他們這幾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還餘下兩個空房間。

但這房間也沒有空著的,隔日周梨就雇了兩個媳婦回來做短工,管大家的一日三餐和漿洗衣裳。

這銀杏街的院子雖是不大,但此處安靜,最是合適讀書。前主人家顯然也是個識文斷字的,特意修了一間書房,如今還遺留了不少書本筆墨在,白亦初和挈炆倒是用了現成的。

這樣安頓好,周梨也歇了一日,便再閒不住了。

殷十三娘自然是要同她一起出去的,見她又開始在各個牙行裡活動,便曉得她打了什麼主意。

甚是不解:“姑娘你手裡的餘錢不少了,就是上京那最好地段的大院子,你怕是也能買的,更何況在蘆州你名下還有許多房屋,各個鋪子裡的生意也不差,你還吃這份苦作甚?”

“你瞧我那嫌錢多的人麼?更何況你也說我的錢也就夠在上京買一處像樣大的院子罷了,說到底還是窮,你想想往後阿初若是真出息了,家裡不曉得還要置辦多少人手呢!我如今不賺錢,到時候拿什麼來養著他們?”周梨這廂說著,隻看了幾處房屋,但覺得轉手利潤空間不大,因此一時拿不定主意去。

倒是在街上瞧見一輛不知道是哪個侯府的馬車,被迫讓到了邊上去,這才想起來,還一直沒通知公孫曜,便找了一處雜貨鋪,買了一封紅帖子,借了人家的筆墨,寫了個拜帖。

等回了家裡,隻喊蘿卜崽送過去。

公孫曜雖是任這燕州巡撫,然而因這上京又隸屬燕州,因此他的巡撫衙門也是設在這上京,每逢著上朝的日子,他還需要上朝去。

所以周梨想著這個點送去,他怕是明兒下午若是得空才回信了。

哪裡曉得那黑漆漆的夜色裡,公孫曜竟然同蘿卜崽一起來了。

叫周梨見了他,不免是有些詫異,“義兄你怎過來了?明日不是要去皇城裡上朝麼?”

他們上朝又是天不亮就要去,每隔十天才能休息一日。

而明日並非那沐休的日子。

公孫曜如何不來?當他知曉白亦初早就知道他自己身份的時候,就想迫不及待地想見白亦初了,更想同他說起霍家那些舊事,免得他往後叫人給蒙騙了。

也是老早就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如今見人來了,也是自然是一刻也等不及。當下也顧不得埋怨周梨,竟然來了也不先去找他,叫他苦苦多等了這麼幾天。一雙眼睛四處尋找,嘴裡忙問著:“阿初在何處?”

“和挈炆一處在書房裡。”周梨說著,便引了他過去。

因公孫曜是頭戴著鬥篷來的,明顯也是避開了耳目,所以她自己也不想叫家裡這兩個女仆曉得。

就自己泡茶送進去,然後塞給蘿卜崽一個手爐,喊他在門口看著些。

不想一進門就聽到公孫曜和白亦初叮囑著,“會試前,你都不要出去了。既是天權都能憑著你這張臉認出辨出你的身份來,那這上京能認出你的人,隻怕也不會太少。”除了將軍府那邊的霍家,背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見不得舅舅有後,且還這樣優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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