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第 147 章 三合一(2 / 2)

這消息在上京傳開後,有人哭就有人歡喜。

老百姓們世世代代看著這皇城牆根長大的,但是多少人一輩子,也都隻是僅僅限於看著皇城的牆根罷了,壓根不知道這裡麵走進去是個什麼樣子的。

所以都十分歡喜,又聽說就花個一二兩銀子便能進去。

甚至還可以在裡麵宴請朋友等等,隻不過相應要花的銀錢就更多了。

想想在皇城裡宴請客人,多體麵的事情啊!而且有人打聽了,同樣的宴席,價錢隻是比外麵酒樓裡貴上個十來兩銀子罷了。

若能得臉麵,多花個十來兩對於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

這件事情,分落到了公孫溶的頭上來。

這使得那宮裡無處可去的太監們急急忙忙跑來找公孫溶。

帝王不歸,那他們這些人怎麼辦?他們斷了根,即便是回了老家去,也沒有個一兒半女,還要被人恥笑,當如何過日子?

還有不少老宮女,一輩子都在這皇宮裡度過的,叫她們出去,也不知要如何生存。

但他們的安置之處,朝廷早就已經有打算了,畢竟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成千上萬。

如今見他們找來,公孫溶隻耐心解釋道:“你們不必擔心,如果不選擇回鄉,仍舊可繼續住在原來的地方,以後皇城便由著你們這幫人來打理,有客也由著你們接待,比如給對方講解皇城中各物件由來曆史等等。”

然後給了他們一道皇榜,隻叫這領頭的老太監和老宮女拿去貼在皇城裡。

那皇榜上,不過是叫他們將各司人員都統計一回,各人擅長什麼也都給分類好,到時候再經過公孫溶和阿苗這裡帶人核實後,便讓他們分組。

口齒伶俐清晰的,到時候便在皇城裡做向導,那擅長廚藝的,便是負責膳房,女紅好的便去繡房,會種花的負責皇城裡的花花草草。

而他們的膳房裡也不單隻是管他們自己的一日三餐,若有人果然在裡頭定了宴席,還要膳房來做。

至於繡房裡的女工們,到時候也能拿拿出來變賣。

不過這些收益並不屬於他們,而屬於皇城公賬,到時候用來給他們發月錢,以及維護修葺皇城所用。

這樣一來,似乎同他們從前也沒有什麼區彆,大家仍舊各司其職,不一樣的是,往後沒有什麼大總管,也不用再伺候人,也不用再磕頭作揖,這皇城裡他們算是完全坐到了人人平等。

因此不少人欣然接受,覺得這樣反而還好,不用見了貴人就磕頭是小,最重要的是,不必再擔心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辦錯事說錯話,腦袋搬家。

且這銀錢都發到各自手裡,下麵的也不必擔心叫上頭給貪墨了去,也不用像是從前那樣,為了求個好差事,而隔三差五就要孝敬。

因為那皇榜後方,特意加粗加大,寫了一條關於賄賂之事。

這才趕上了好時代,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那點銀子,將性命給搭上去。

不過這是大部份人的想法,有些人貪了一輩子,享受了一輩子,叫人伺候了一輩子,自恃在皇城裡待了大半輩子,如今忽然以前對自己唯唯諾諾磕頭作揖的小太監小宮女們忽然和自己一樣的地位了,他們是接受不了的。

而且還要自力更生,連尿桶都要自己倒,這樣的日子他們怎麼可能過得了?

所以自然是沒有將那榜上的警示放在眼裡,又借著許多人不識字,便意圖一手遮天,篡改上頭的意思。

還想這皇帝不來正好,這裡仍舊是他們地盤,他們說了才算。

因此在這分工的時候,便出現了下麵的小宮女要求跟他們這些老太監對食,小太監們則繼續伺候他們,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不然的話,就給他們挑一個最苦工錢最少的地方去。

裡頭的小宮女小太監們,多是窮苦人家送進來的,又不識字,雖說聽了皇榜上麵的一些消息,但到底是如何的,也不知道。

眼下叫他們一恐嚇,隻能答應不說,還將自己的私房都貼了上去。

這些老太監可高興得緊。

但這麼多小宮女和小太監,總有那麼一兩個不服管教性子烈的,加上現在他們可以隨意出入皇城,便有小太監直接告到了公孫溶這裡來。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還挽起自己的袖子褲腿將傷疤全露出來,最後還捂著屁股支支吾吾地哽咽,說那些老太監如何變態等等。

公孫溶是自小生在這天子腳下的,對於那些宮中老太監的變態喜好,也略有所聞,但眼下親自所見,自然是憤怒不已。

但他倒是冷靜,因為一旁的阿苗在得知此事後,好似那被點燃的炮仗一般,立馬就提著她的長戟,要跑去皇城殺人。

於是同樣想殺人的公孫溶被迫冷靜下來,“阿苗,凡事有法度,我們先稟了衛大人。”一麵又安撫那小太監,隻叫他安心在這裡等著,最多一天就能將事情查清楚,必然是要還他一個公道的。

小太監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還是一如從前那些人一般,用來搪塞自己的。

不過眼見著阿苗這個小女官滿臉的殺氣騰騰,便又信了一些,想著自己受苦了這麼多年,沒準老天爺真是願意叫自己撥雲見日,往後過上好日子呢!

於是也就安心在這裡等著。

而公孫溶和阿苗這裡也不做半點耽擱,隻忙去找那在這上京算是日理萬機的衛楓,三言兩語將此事給稟了。

衛楓聽得此話,眉間頓時氣得擠出來一個川字,也是滿臉的怒火:“這些混賬東西,原本是想著他們一輩子在皇城裡也是苦勞艱難,眼下願意再給他們一個做人的機會,往後過些好日子,哪裡曉得竟然還敢將前朝那一套用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還敢欺上瞞下。

實屬是過份了。

當下也是不囉嗦,直接給公孫溶和阿苗放話道:“就按照白大人的新律來處理。”白鏡的那些刑罰他本來還覺得過於嚴厲了一些,但是當下看來,有些人就是吃這一套。

又怕他兩個小年輕放不開手腳,隻當場許諾道:“放手去乾,出了什麼問題,本官這裡擔著。”

有了他這話,那阿苗搓拳磨掌的,恨不得立即就將這些變態的老太監給殺個乾淨了。

於是兩人又風風火火地回去。不過去找了一回衛楓,彆說是公孫溶,便是阿苗也冷靜了不少。

反正衛楓是十分鼎力支持的,他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但是也怕給衛楓到時候添麻煩,於是兩人商議,決定先查一查,拿上了證據再去對付那幾個還活在舊朝的老太監。

因此回來先問起這小太監,有多少人如同他一般被欺壓等等。

哪裡小太監這叫他們一問,話甲子打開來。

發現除了這些老太監繼續高高在上之外,還有他們的義子等等。

反正裡麵最低等的,便是他們這些才進宮沒多久,就遇到舊朝覆滅的小太監和小宮女了,完全不被做人。

除了伺候這幾個從前管事的老太監之外,還有孝敬他們的義子和一些老宮女等。

如果隻是錢財和身體上的也就罷了,可榜上已經清楚地寫明了以後,裡麵不分什麼總管,人人一樣。

可偏偏還要按照以前的階級給他們磕頭見禮,磕得不響亮,還要挨耳光。

兩人越聽腹中火氣越來越大。

但全憑著小太監一家之言,彆的受欺負的也不見得有他這膽量來告狀,畢竟公孫溶和阿苗仔細想了想,他們又不能天天在皇城裡盯著。

沒準現在他們去質問,那些受欺負的也不敢吱聲,彆到時候還叫那些老太監倒打一耙。

因此兩人做好了安排,便也是換上了這小太監小宮女的衣裳,混進皇城裡。

也不知他們這運氣是算好還是不好,才進去的第一天晚上,就趕上了原來的幾個內務管事太監,竟然學著皇帝翻起牌子來,找那些年輕美貌的小宮女去陪自己睡覺。

但有不服的,他那十幾個義子便能將人打得麵目全非。

阿苗長得漂亮伶俐,自然是被挑中了。

公孫溶也生得俊俏,體格還健碩,也被一個喜好男風的太監管事給看上了。

公孫溶和不少小太監跪在院子裡,還在上頭居高臨下的老太監等著挑選的時候,那老太監就等不及,顫顫巍巍地移動著雙腿,到了公孫溶跟前,養著長長指甲的手指將他下巴給挑起來,塗得猶如死人白的臉上,笑得如同鬼魅一般:“好個俊俏的小子,從前咱家怎沒見過你?今晚呀,你好生伺候咱家,往後有你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他的一個義子隻躬著身子跟在後頭拍著馬屁,“乾爹,您放心,這小子兒子親手調教過了的,保管叫您老稱心如意。”一麵用眼神警告公孫溶。

事實上他心裡也納悶,這個俊小子哪裡冒出來的?以前自己怎麼沒發現?今兒讓老東西看到了,反而先便宜了他。

公孫溶叫那老太監的直接劃過臉龐,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叫他出言拒絕,他又說不出口,還是更願意動手。

於是隻聽得“啊呀”的一聲淒厲慘叫,老太監那隻剛摸過他臉頰的手,如今猶如斷線的木偶手臂一般,垂吊在肩膀上。

全場一下就安靜了,不知大家是驚恐於公孫溶膽敢反抗的勇氣,還是被老太監恐怖淒厲的叫聲給嚇著了。

反正等那老太監氣得渾身發抖反應過來,一麵扶著自己被扭斷了的手臂,捏著公鴨嗓大喊:“孩兒們,快快,快把這小子的手給咱家砍了!”

大家也才像是從這巨大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他那些個義子立馬就猶如蜂擁一般朝著公孫溶撲過來。

公孫溶也是上過戰場的,再清楚不過,這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反正還沒等那些太監撲過來,他人已經起身,將那老太監的脖子捏在手裡,一手拔掉了頭上的帽子,額頭露了出來,使得他原本被擋住的一雙英氣劍眉也展露在眾人麵前,加上那俊俏的五官,儼然就是一個少年小將的風采。

有人也機靈地認了出來,“你你你不是太監!”可怎麼這世道了,還有人假裝太監混進來?

公孫溶一手捏住老太監的脖子不放,一手從懷中摸出自己的令牌:“上京巡防營公孫溶再此!”好不霸氣!

公孫溶的大名,他們哪裡還不得知?自打這李晟死了,那李木遠又失蹤後,這上京城一開始就是由著這位公孫家的小將軍來接手的。

直至那朝廷派了衛大人來,他才退居到二線去。

可是怎麼回事,他就到了這皇城裡來?且還叫這老太監給挑中……

這當下,不單是老太監自己都嚇出尿來,他的那些個義子也都心驚膽顫,連忙跪下來磕頭求饒。

公孫溶隻覺得一股子難聞的尿騷味躥進鼻子裡,嫌惡地一把將那戰戰巍巍的老太監扔開,一麵大喝:“來人,將皇榜再讀一遍!”

那原本幽黑的陰影廊下,跪在地上的太監們隻聽得一陣鎧甲摩擦聲,隨後黑壓壓的甲衣將士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隨後便是鏘鏘有力的朗讀聲。

這些小太監裡,多有不識字的,聽得這皇榜裡的消息,一個個都傻了眼,這和老太監跟他們說的不一樣,一個個當下又氣又怒,恨不得立即爬起來將那老太監給一腳踹死。

而公孫溶等著手下將士讀完最後一條,便立即下達號令,“將這些違法亂紀者,拖到金鑾殿前,按新律處罰。”

那些個以老太監為團夥的太監們,聽到以新律處罰,緊綁著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

他們想著,這新帝能這樣善待他們這些被困在皇城中人,顯然這新律也不會太嚴,最多就是打個幾板子罷了。

於是一個個都鬆了一口氣。

這是這口氣還沒徹底吐出來,就聽到金鑾殿那邊傳來的一陣陣慘叫聲。

聽得他們頭皮發麻,一時又有些緊張起來,不敢再抱半點僥幸之心了。

如此這般,等他們這忐忑不安地被拖到了金鑾殿前的廣場上,還沒到就已經傻了眼。

遠遠隻見著一個紅衣少女居高臨下地站在金鑾殿前的台階上,環手抱胸,身後背著長戟,威風凜凜。而她身前的廣場上,說是鮮血橫流,一點都不誇張。

還沒等這些太監看清楚到底是個什麼刑罰,就見她揮手朝公孫溶喊:“阿溶,你太慢了,我這裡都在用第二個刑具了。”然後她從台階上跳下來,朝著公孫溶跑來:“這白大人真是個變態,怎麼想出這些刑罰的?”

不過好在,這些懲罰力度雖然大,但不致死,果然是要將人給留著挖礦,偏這受罰過程又叫他們畢生難忘。

所以這白大人也是個人才啊!

其實這還是白鏡的新律第一次得實用,雖然他還沒有徹底完善。

公孫溶聽著這慘叫連天,以及地麵的鮮血,不禁也蹙起眉頭來,“你抓了這麼多?”

“那是,不過你放心,我這裡沒有冤枉一個,都徹底查過了,且還從他們的屋宅搜到了這麼多錢財。”當然,其實一開始沒這麼多,是見自己動了真格後,這些人意圖賄賂自己,才道出他們藏錢財的地方來。

公孫溶的目光順著她所指方向看過去,一時也是傻了眼,隻見竟然足足又三十多抬箱子,一個個半開半掩,裡麵不是什麼珊瑚寶石,就是五兩重以上的金銀大元寶。

他當下也是驚得瞠目結舌,“他們,他們也太有錢了吧?”一下也是像是受到了什麼啟發,轉頭朝身後這些自己手下將士們押來,早已經被廣場上血腥場景嚇得癱軟成一坨的太監們看去:“你們應該也不窮吧?”

那些人此刻早就被嚇得三魂飛出去兩魂,得了這話,隻趕緊跪下磕頭求饒:“大人饒了我們吧,奴婢們願意將所有的銀錢都拿出來。”

公孫溶一時興奮無比,和手底下的將士們都搓拳磨掌的,表現得很積極,隻催促著他們趕緊帶著去藏錢的地方。

這些銀錢即便是要充公,但能過過手癮眼癮也不錯,大家都十分興奮。

少不得也要感慨一聲,難怪這些人切了子孫根也要進宮來做奴婢,感情是為了這金銀財寶而來的。

不多時,公孫溶那裡便也收到了好幾十箱子,但這還不算完,有聰明的太監開始主動供出那些運氣好,沒被查到的太監和老宮女。

老太監變態,但也有不少老宮女欺壓人,更是用非常手段囤積了不少財寶,還在前朝皇城打起來的時候,趁亂藏了不少寶物。

出乎意料,公孫溶連前朝的傳國玉璽都給搜到了。

他和一幫將士麵麵相覷,斷然沒有想到,這玉璽是以這樣的方式得來的,早前還以為叫那李木遠給帶走了。

如今看來,李木遠也不如這幫宮女太監們熟悉這皇城啊。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