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第 165 章 三合一(2 / 2)

章玄齡正在記錄著此時此刻發生的所有,自然是不允許那些衙差給搶奪過去,因此周梨和沈窕幾乎是一前一後趕在那些衙差之前,跑到章玄齡跟前。

沈窕揚起手裡的長鞭,周梨則暗自開動手腕上的迷離弩箭機關。

但孟寫虎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敢挑戰自己的權威,他甚至意識到了章玄齡在寫什麼?倏然起身,憤怒地命令著衙差們,“抓住他們,把他手裡的東西毀掉!給我砍下他的手!”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衙差們猶如蜂擁一般,齊齊朝著周梨三人聚集而去。

明若是見此,雖不知他們三人到底是何方人?那小青年手裡又在寫什麼?但見孟寫虎又要殘害無辜人性命,意欲過去幫忙。

哪裡曉得她才動了一步,那孟寫虎忽然一抬手,身後的弓箭手們,居然將弓箭對準了她和四周的普通老百姓們。

明若是隻能生生將腳步停下來,“孟寫虎!”

周梨眼見這孟寫虎已經壞到了骨子裡不說,還如此輕賤人命,當下也沒有細想了,隻按動手腕上的開關。

這個人已經沒有留著的必要了,他所犯下的一起作惡壓根就不用審判,隻今日在場的無辜老百姓們就有權判決孟寫虎的生死。

那弩箭本就是迷你型的,但射程不低,且命中率又極高,等眾人反應過來,什麼小蚊蟲一般的東西在眼前飛過的時候,那孟寫虎忽然將抬起的手放下來,滿臉的痛苦表情。

這時候,眾人才意識到了什麼,不少親信連忙圍了上去,關切無比,又有人大喊大叫,讓大夫趕緊來。

是了,周梨的弩射中了孟寫虎,但並沒有射中他的心臟和頭顱,而是因為他麵前重重疊疊的人影,所以最終周梨為了免傷無辜,所以隻射中了他的肩膀。

也是他受傷,使得現場又開始了短暫的混亂。

這是任由誰也沒想到的,居然有人如此膽大妄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射傷孟寫虎。

但沒想到孟寫虎皮糙肉厚,那傷勢並不嚴重,他也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當下就給穩住了,怒火衝天地掃視著眾人,“誰?”

自然是無人吱聲。

這時候隻見孟寫虎用沒受傷的那隻胳膊將身邊衙差的佩刀拔出,毫無預兆就要下台階砍人,“誰,站出來?”不然的話,他是要將這滿場的老百姓們都給砍了。

沈窕見此,想要替周梨站出。

卻被周梨按住肩膀,“保護章玄齡。”隨後大步走上前,“是我又如何?”一時間原本無數對準明若是的弓箭,又都齊齊落在周梨的身上。

周梨麵無懼色,隻大步走上前,以此拉開與沈窕和周邊無辜老百姓們的距離,免得孟寫虎真喪心病狂讓放箭時,連累無辜。

待到了那台階下,微微一笑,“你既與陳家乃是姻親,那你當認識此物才是。”

說話間,周梨抬起手臂。

不想她這一舉動,引得那孟寫虎下意識地拉了個衙差擋在自己眼前,至於旁的弓箭手和衙役們,都齊齊將武器再次朝周梨又靠近了些。

他們的箭,也隨時準備離弦。

但是周梨這次並未動手,隻是將那手腕上平日宛若普通手環一般的弩箭展示給孟寫虎看。

然這孟寫虎和陳家的確是姻親,這點不作假。

可是陳家發跡,也就是這些年罷了,早前的時候陳家雖也算是官宦之家,但比他們孟家也好不到哪裡去,反正在那上京都是那排不上名號的。

便是那時候他所認識的陳慕,也還是個吊兒郎當的隻曉得吃喝玩樂的紈絝罷了。

所以他如何見過陳慕這些東西?當下自然不信,哪怕自己肩膀上結結實實也挨了一箭。

但因他身體肥碩,如今受傷的也不過是肌肉組織罷了,並未傷到筋骨,因此對於周梨所展示在眼前的弩箭,認定了也不過是當個冒充品罷了。

所以他不信,在短暫的詫異之後,譏諷一笑:“不過是些雜耍把戲罷了,你休得騙本官,賤人你算個什麼東西?怎麼可能有陳慕的製作的良兵?”

“不信,那我在給你展示一遍?”周梨挑眉,一副欲欲躍試的樣子。

她本意是想拖延些時間,此刻隻巴不得商連城的隊伍趕緊來。

隻是沒想到,她這話說出口後,那孟寫虎竟然喪心病狂地抓了剛才擋在麵前的衙差,居然要叫周梨將其做靶心。

那衙差當場就嚇得麵如土灰,兩腿顫顫,求饒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周梨本還覺得他可憐,哪裡曉得他下一句卻是:“待奴才去抓一個賤民過來給您賞玩。”

孟寫虎果然放了他,任由他去抓那些無辜的老百姓來做活靶子。

一時間,嚇得那些老百姓們抱成一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周梨垂下眼簾,沒有給那衙差挑選的時間,隻將手臂抬起。

看似她對準的是那衙差,哪裡曉得在放箭的那一瞬間,她忽然將弩箭對準了那孟寫虎。

兩人這次距離並不遠,孟寫虎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從她那手腕上小小弩箭裡飛出來的東西。

果然不愧為習武之人,即便是身材臃腫,但也在第一時間一個鷂子翻身,竟是叫他躲了過去。

然後眾人便聽得一聲‘刺啦’聲,箭射穿了那鋪著厚實皮毛的太師椅,直接釘在了孟寫虎身後半敞的大門上。

孟寫虎驚魂未定,麵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有些難以置信,完全沒有想到周梨居然會有這樣大的膽子,一次二次朝自己動手,狂怒嘶吼:“抓住她!重賞!重賞!要活的!”

他在再三強調重賞之下,無數個人影朝周梨蜂擁而去。

沈窕見此一幕,一顆心都哢了在喉嚨裡,也顧不得那章玄齡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記什麼?快些跟上我!”

章玄齡聞言,隻將書筆都銜在口中,連忙朝沈窕背影追去。

周梨身上本來就不單這一樣保命的東西,更何況此前路過臨淵窪的時候,還在陳慕那裡收刮了不顧少好東西來。

如今隻連忙扔出一枚小型的煙霧彈,慌忙找缺口要逃,這千鈞一發之際,卻是聽得乾三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姑娘小心!”

“乾三!你沒事吧?”他的出現,讓周梨又驚又喜,最起碼可以保證自己的命暫時不會結束了。

畢竟乾三是專業護衛,同章玄齡這個半吊子與沈窕是不一樣的。

果不其然,隨後章玄齡和沈窕的加入,在有這乾三,局勢一下就穩定了。

不過也就是暫時保住性命,事實上他們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孟寫虎顯然沒有想到一而再,再而三被周梨這個無名小卒,且還是他最看不上的女人挑釁。

因此當下也是下令全力抓捕周梨,勢必要叫周梨生不如死!所以那些衙差們為了他一句重賞,也不顧那些無辜的老百姓了,一如潮水般全都湧了過來。

明若是如今也沒猜到周梨的身份,但見也是義氣心腸,又膽識過人,眼見著那些無辜的老百姓們不受威脅了,也連忙加入戰場之中。

一時他們四人是將周梨團團圍在其中。

可即便是如此,雙拳難敵四手啊!幾番較量之下,還是落了下風。

“不行,三哥你想辦法帶姑娘走!和我書呆子來斷後!”沈窕說罷,看了一眼旁邊的明若是:“明大人,你也一起走!”

明若是怎麼可能走?

周梨也不打算拖累他們,“你們幾個走,不必管我,方才孟寫虎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他不會一下要了我的命。”

所以自己留下是最劃算的,到時候等商連城大隊人馬來了,再救自己也不遲。

最多,最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但是她的話剛落,就被乾三幾人異口同聲拒絕了。

“還想逃?一個也走不了!”孟寫虎不知什麼時候站到那椅子上的,居高臨下地甚是著衙門台階下被團團圍住的幾人。

此刻的他已經在想著怎麼折磨周梨一行人了。

然就在此刻,忽然聽得一陣陣急促馬蹄,那沈窕和周梨心中都一時激動起來,還以為是商連城。

哪裡曉得卻傳來一個暴怒聲:“都給我殺,殺了這狗官,將小姐救出來!”

明若是大驚,隻朝那人群外麵望過去,卻見是父親帶著自家馬幫的人過來了。

她心中大喜,幾乎以為今日是孟寫虎的死期,大家都要逃出生天了。

哪裡曉得另外一邊,又是疾馳洶湧的馬蹄聲,就聽得有個尖細的聲音大喊:“保護孟大人!”

“何人?”周梨看朝明若是。

“王家馬幫,是孟寫虎的人!”明若是答著,隻覺得接下來要麵臨一場真正的血戰了,她將刀銜在口中,解下披風,一把將那披風帶子撕下來,緊紮在額頭上,滿目悲壯地看朝周梨,“這位姑娘,我雖不知你們是何人,但我見各位俠骨肝腸,今日我等若是不幸死在這等賊人手中,還望姑娘你們能到屛玉縣,去為我等求一個公道,還絳州老百姓們一片清明!”

她說完,也不等周梨等人回話,高高地舉起手裡的鋼刀:“爹,我在這裡!”

這一聲‘爹’好似信號一般,瞬間就聽得那明家馬幫方向傳來廝殺聲!

明若是見此,也揮動著手裡的鋼刀,自己在前麵開路,瞬間就是血濺滿身,“你們走!”還不忘回頭朝周梨等人大喊!

“我會還絳州清明一片!”周梨此時此刻隻能自責自己的無能,不然的話該與她一起同副赴戰場才是!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選擇逃,而是朝身邊的乾三幾人道:“窕窕玄齡,你們幫明姑娘,我同乾三一起走。”

大大小小的戰場,她也算是經曆過不少的,哪怕這刀劍無眼,但此刻有個乾三,她手裡的那些機關神兵,也是能起到些作用的。

兩人配合得倒也不錯,連帶著周梨都已經投入這一場惡戰之中。

然而就在這廝殺聲中,忽然響起一道異樣的聲音,像是甲胄摩擦的聲音一般,從遠處傳來。

周梨聽得並不真切,奈何又被這數百衙役圍住,還有那王家馬幫的人堵住了另外一頭。

所以根本就看不見聲音傳來的方向到底是什麼光景?甚至一度是以為自己血見多了,產生了幻覺?

並不是她產生幻覺,而事實上,那街上的另外一頭,此刻商連城領著甲字軍大隊人馬正入城來。

然而那城門口,卻被守城的士兵給攔住了,再得知商連城等人的身份後大驚,馬不停蹄就要來這衙門裡急報。

可是奈何這頭正是血戰洶湧,人海人潮,那騎馬跑來急報的報子反而擠不進來,隻能在外頭乾著急。

所以等著那如雷一般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靠近,眾人才從酣戰中不自覺地停了手。

都齊刷刷地朝著聲音傳來方向望過去。

一時隻見那街頭入目就是一片銀光刺目,隨後就是著銀甲鐵胄的甲字軍騎著戰馬疾馳而來!

到底是當年霍輕舟手底下的親兵,便是過了許多年,仍有當年的雄猛之風,隻見那些戰馬在將士的驅使下,越過街邊那半人高的石階或是滿街的狼藉,頃刻間竟是將此處團團圍住。

章玄齡隻趕緊取了紙筆,將甲字軍這酷帥一幕給記載下來。

忽又聽得一陣駿馬嘶鳴長嘯,銀甲隊伍讓出一條大道來,幾個舉著旌旗的將士走在跟前,隨後那便是穿著官府的商連城打馬而來。

眾人還不知他是何人,更不知眼前這隊伍是當年霍輕舟手底下的甲字軍,此刻都完全被這甲字軍的威風凜然給折服了,忘記了當下在做什麼,都呆若木雞地盯著那為首的威武將軍商連城。

沈窕幾人心中卻是一喜,渾身的戒備都解除了,頓時覺得滿身輕鬆。

孟寫虎此刻卻同那明家和王家馬幫的人一般,並不清楚這是何方人?心裡想著豫州隊伍不可能來此處?更何況他們還要鎮守關口。

亦不是本地守備軍。

隻凝著眉頭擺著官腔,欲上前詢問商連城乃何人?竟是擅自帶軍隊闖入他絳州城內?

然而他這話還沒說出口,那明若是忽然反應過來,振聲興奮地高喊道:“是甲字軍!”

她在屛玉縣的時候,雖沒有見過周梨,也不曾見過這當時在賞罰司的商連城,但是卻有幸見過甲字軍的隊伍。

雖當時隻不過當街匆忙而過。

但那飛馳的駿馬和馬背上英勇的身影,如今仍舊是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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