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第 177 章 三合一(2 / 2)

這叫一旁用鞭子慢慢往上爬的沈窕那叫一個羨慕,“等巡遊各州事宜結束後,我要去親自挖礦,然後找陳先生也幫我打造一個這樣的長鞭,以後我就能躺著按開關,也能上去了。”哪裡還要像是現在一樣,費時費力地自己爬?

“祝你好運。”周梨心想,這等力氣,就是放到自己的那個世界去,也是狂炫酷拽。

可惜了,陳慕若是生在自己那個年代,隻怕科學必然是會發生飛速的變化。

其餘的姑娘們,雖是沒有周梨這般的利器,也不像是沈窕這般有條長鞭,但本身就在第六層樓上的姑娘們也聰明,隻用那幔帳短時間裡用打結的法子,結出了好幾條長長的繩梯給扔下來。

共給姑娘們往上爬。

也萬幸,這不夜城的主人為了招攬更多的客人,所以即便是第六層,空間也不小,隻不過如今船隻傾斜,那房間外麵的甲板上,原來的地平線眼下呈七十五度角。

誰也不敢站到那裡,不然少不得是有性命之危,直接滾落下去。

周梨和沈窕上來了,連忙跟著其餘的姑娘一起用這些幔帳編織繩梯,讓餘下的姑娘們能更快爬上來,畢竟現在原來搭建舞台的甲板,現在大半已經被江水給湮沒了。

而白亦初還在繼續救最底層的人。

而她們在這上麵,雖不怎麼看清楚江麵是什麼動靜,但是那小船隻上流動著的燈籠,也都意味著此處必然是有一艘正在往岸邊逃去的小船隻。

隻不過如今密密麻麻,誰都恨不得自己先到岸邊去,自然也就堵在了一次,誰也不讓誰。

偏偏江水還在往下退,大半個島都已經露出來了。

至於不夜城整個船腹也都以這個傾斜七十五度角的樣子,卡在了小島上麵。

所以周梨和沈窕說:“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沈窕氣虛喘喘的,剛才學著白亦初一樣下去救人,沒成功,反而差點踩空掉下去,這會兒還有些心有餘悸:“先聽好消息,讓我高興一下。”

“船短時間裡應該沒什麼危險了。”畢竟現在卡在了江裡裸露出來的小島上麵,雖然角度姿勢有些刁鑽。

聞言,沈窕果然是長鬆了一口氣,隨後靠在身後的甲板上安心休息起來。

但也隻是高興了片刻,就聽周梨說道:“江水退得快,那恢複得也快,等恢複來,這船大半都淹在水裡。”她估摸了一下原來江水的位置,應該現在的船身到時候能留出五分之一在水麵上。

可這也不能代表露在水麵的部分就是安全的,因為江水是流動的,且力量之大,要不了多久,這在水裡的船隻本能就受到了損壞。

所以整艘船能堅持多久,並不能確定,還是要早些想辦法離開才是。

可現在下船是個問題,因為並不知道江水什麼時候會忽然漲起來,而且小船幾乎已經所剩無幾,即便是有這下船成功了,也沒有遇到江水,但也苦於沒有船隻。

沈窕聽罷,一時也覺得沮喪不已:“照著你這樣說來,我們橫豎是要在船上等死了?”

“也沒有那樣誇張,咱們還是有生路的。”等外援雖然可能性不大,所以隻能自力更生,劈開船上的甲板或是門板,自己作為小筏來用。

但這樣危險性太高,因為大部份姑娘都是從外地偷來的買來的,她們並不擅於泅水。

所以到時候如果發生江水忽漲的局麵,她們沒有辦法穩住小筏,興許就是死路一條了。

“這不行,那不行,唉!”沈窕覺得分明離江麵沒有多遠的,但凡有幾個仁義人,能將那些客人和不夜城船上的人乘著去的船隻帶回來,大家的生機都能多幾分。

然正當她沮喪之意,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劍氣,隨後倏然想要掙紮著站起身來。

可奈何如今這環境,實在是不允許,所以隻能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朝船外的江水上望過去。

隻見那不遠處一艘小船上,站著個人影,愛愛小小的,她身前卻放著一個劍匣。

而一連著幾把劍從她的劍匣裡飛出來,竟然直指岸邊。

強大的劍氣一下就將岸邊那些以為逃出生天,然後開始居高臨下朝船隻上看來,將船上眾人拚命逃命作為取樂對象的眾人們炸去。

周梨不知她要做什麼?隻是想起此前嵐今說,她若是拿到了劍匣,肯定要將這些不夜城的人都給殺了個乾淨。

都殺了的確十分解氣,可是周梨轉頭一想,這麼多苦力,可彆浪費了。

可奈何她現在聲音根本就傳不過去。

“那是嵐今?”沈窕有些難以置信,那一瞬間看著嵐今操縱著幾把劍在天空中飛舞就算了,居然還有這麼強大的劍氣,“天了,想不到真的有人將劍練到了這個地步!”

是了,這不是什麼修仙世界才能辦到的,所謂出神入化,說的就是這一步了。

練武到這一步,且不說自身本就是天縱奇才,武學造詣極高,便是他們所學的武藝秘籍,怕也是人間至寶了!

與沈窕一樣大為震驚的人不再少數,畢竟不是誰都能有幸見過這等卓越劍術的。

“沈窕,照顧好阿梨,我過去幫忙。”白亦初的聲音響起,人卻已經離開船隻,到河麵上了。

周梨大約能猜到,他們是去弄船了。

畢竟不管江水幾時來,大家都不可能就這樣一直長久待在船上。

她和沈窕與諸多膽子大,敢站在房間外麵的姑娘們,就這樣看著天寬絢爛多變的劍陣。

一時難免是有些流年忘返,竟是沒有留意到,公孫澈和章玄齡,已經驅趕著一支小船隊伍過來。

直至在下麵朝她們高聲喊起,快些下船來。

周梨和沈窕才回悟過來,急忙收起了望著天空的目光,安排人下船去。

最先將那些十二歲以下的小姑娘給安排下船,緊接著一批又一批的船隻到來。

周梨看到了甲字軍,心中詫異無比。

方得知她失蹤後,那乾三心急如焚,連忙告知商連城。

如此地毯式的搜索,自然比周梨所預想的那樣早,乾三看到了被嵐今換了位置的標記。

所以便在今夜趕來了。

雖說在業州的時候他慢了幾分,但總體上來說,還是每次都趕上了,因此沈窕便開口說:“從此以後,給商連城改名叫做及時雨得了。”

周梨十分讚成,且這商連城的到來,其所帶著的甲字軍素質之高,速度之快,因此那分明從船上快速逃走,算是逃出生天的不夜城眾人和那些客人們,還在岸邊觀賞船上逃生的姑娘們。

然後就被逮了個正著,如今全都被甲字軍給捆成了粽子,堆在一頭。

朝廷的大隊人馬來了,哪裡還需要嵐今的劍氣威逼?他們自己就主動搖著漿趕緊來救人。

以好求個將功贖罪,免得也落了個被五花大綁的下場。

也是如此,那江水瘋狂往上漲的時候,不夜城船上的姑娘們也都紛紛被救下來。

隔壁小船上那南風館裡,也因章玄齡和公孫澈在那頭主持,所以沒有亂了陣腳,也都沒有什麼性命之危。

隻不過那小船翻得更早,所以受傷的人不在少數。

但這些都不要緊,好歹性命是留了下來。

然這一折騰,竟然是大半夜都這樣過去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勞累不已,自然是顧不上去審問那些個不夜城的犯人。

隻不過這案子周梨是懶得管了,反正白亦初也在,他如今也和自己同職,一手交給他便是,自己也趁機休息兩天,順便檢討一下被抓之事。

都是因自己過於自信,才叫這些人販子鑽了空子。

而這嵐今在江麵一次禦劍六把,一舉成名天下知,奈何她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劍匣裡她師父說是去雲遊,卻沒說是去了哪裡,又是何時歸來?

因此於她所看,這線索分明等於沒有。

不免是有些鬱鬱寡歡的。

但架不住身邊有沈窕這個狂熱粉絲,因此也不至於因此萎靡不振。

暖玉準備要回去了,他們這些被劫來的姑娘們,不管大小,這幾天裡都已經問清楚了原籍,一部份是願意回家,朝廷也幫忙通知了家裡的親屬,過一陣子應該就能陸陸續續到,將她們接回去。

但大部份的人卻是不願意回去,哪怕她們仍舊保持著清白之身,但終究來了這不夜城一趟,隻怕回去以後,也是如同從渾水裡走出去的,洗不清了。

因此與其往後受鄉間鄰裡的口頭是非,不如聽周梨的另外一個建議,去往蘆州武庚書院和清風書院學習。

學習文字,或是學習一項手藝,武庚書院都可以免費提供,隻不過年紀過了十六的學生們,往後出師以後,得將每月的生活費都給補回來。

這並沒有什麼,如今對他們來說,有一個落腳之處,已經感恩戴德了,更何況還免費教授他們讀書寫字,和一樣求生本領。

因此這生活費之說,大家並不覺得哪裡不妥,畢竟若是按照我朝律例規定,這十五歲及笄以後的女子,當算是成年,朝廷的那些福利隻針對未成年,所以她們自然是享受不到的。

且若是不要他們歸還生活費用的話,隻怕讓那些天性懶惰之人有機可乘,鑽了空子,一直借機說學不會,年年歲歲在學書院裡白吃白喝不說,還占著學習位置。

所以隻要談收取她們的生活費,自然是無人願意繼續留在裡頭了。

除非那等真正還沒學到技術的人。

隻是蘆州那空蕩蕩的疏遠雖然填滿了人,一下多了這許多的學生,且女學生還居多。

畢竟這不夜城主打的還是姑娘為主,南風館不過是為了滿足少數人群的需求,所以男子男孩兒並不算多。

他們這一經曆,讓他們覺得比女子更難立世,所以幾乎是一個都沒有選擇回家。

怕成為家中的此辱,叫親人蒙羞,不如從此以後改名換姓,為這朝廷做牛做馬都行。

按理學生們這樣多,先生們終於可以忙起來了,可是周梨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絕大部分人都是被迫留下的,這棉城不夜城的經曆,讓他們無顏再回到家鄉,哪怕他們也是受害者,這一切非他們所願。

但人言可畏,卻不是周梨能阻止的,隻能希望於下一代的人們,思想會開悟一些了。

至於不夜城的掌櫃,即便新年那天晚上是這不夜城後虞開國以來第一次舉辦花魁甄選,但他仍舊是沒有露麵,如今白亦初將這裡的管事都挨個審問了個遍兒,卻是仍舊隻得到零星線索。

可見起背後之人的身份隻隱秘。

而那大部份的從犯,都已經繩之以法。至於客人們,按理逛花樓在我朝並不違法,違法的是這花樓本身的不合法,所以他們這些人裡大部分即便是沒有被安排去挖礦,但是那帶來準備在不夜城裡消費的金銀,如今都已經交了不少罰款,且這罪名函和罰款單子都會返回他們原籍公布。

許多人聞言,嚇得頓時癱軟在地上,一如當初將公孫澈當做同道中人的那個胖子,他的罪名更大,畢竟肖想的竟然是十一二歲的女孩兒。

他本以為將銀錢交上去後,此事就塵埃落定了,最多就是挖礦幾年。

哪裡曉得還要到他老家公布,頓時就朝白亦初求道:“白大人,求您開開恩,若是傳出去,我還如何做人?如何麵對家中老小妻兒?您不能這樣狠心啊!這樣是要將我一個好好的家都毀掉了!”

白亦初卻是沒有半點的心軟,反而是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你這時候想起了你家中還有妻兒老小,早的時候怎不見你想起?”

他行那等畜生之事是,尚且都沒有顧及親人,這會兒東窗事發後再來顧忌,是不是有些晚了?

至於毀掉他家的,是他自己,怎麼可能是白亦初?

更何況將他們的所犯之罪行公布出來,也好叫人防備著。

其實這律例當初白鏡訂下的時候,是有人反對的,隻說人皆有過,總要給犯人們改過一次自新的機會。

但白鏡不同意,他覺得像是這個胖子這種情況,沒有要他的命,閹了他就算是已經不錯了,且還要給他保密?讓他以後繼續方便害人麼?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一但沒有了那種場所供他們去玩樂,便會將目光對準了身邊的熟人小孩下手。

所以堅決反對,一番拿著對方官員女兒孫子一類來做比喻後,對方就不樂意,然後吵著吵著,就同意了。

要說白鏡有時候的律例是有些過於嚴厲了幾分,但當時周梨想,開國之初,陛下要做仁君,那麼也不能太過於姑息仁慈,自然是需要有人站出來做這把刀子。

白鏡願意,她當然是樂得讚成,所以當時白鏡的這些律例,她幾乎都投了同意的票。

拿這個中年男子所犯的事做例,這事兒傳到他家鄉,他必然是要受人唾棄,家人也要受牽連。

興許看來他們是委屈了些,因為親人此舉受了牽連,但這不能怪朝廷,隻能怪他們的親人。

更何況若是懲罰得不重,這些人以後隻管交了罰款後繼續再犯。

就好似那貪官的兒女們,若是不一並罰了,那麼隻罰了貪官,就這樣任由他們用著貪官貪墨私藏在外的銀錢繼續榮華富貴醉生夢死麼?

隻不過周梨也清楚得很,許多律例其實都並不完善,且她和白鏡有些相似之地,過於理想化了些。

所以一切都要再繼續改進。

但不要緊,人類的思想一直都在進步,總有那麼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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