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第 178 章 三合一(2 / 2)

隻是四下掃眼望過去,什麼人都不見,就隻有她們幾個罷了,且還有一個昏迷中。

且各家各戶,如今那門窗皆是緊閉著,似乎真擔心這些惡犬忽然奔過去偷襲一般!

“先將她弄回船上去,我看這些狗分明就是訓練有素,若真像是此前大家所喊,什麼天狗吃人,那怎麼沒攻擊我們?”周梨見那暖玉也弄不醒,分明就是真的給嚇著了,何況當下這狀況,若是叫醒過來,再見著這些狗,怕又要重新嚇暈過去。

於是便喊了嵐今過來一起摻扶著,至於那沈窕,如今是自顧不暇了。

四人還未走出村中,就見著白亦初匆匆尋過來,滿臉焦急,見著周梨方鬆了一口氣:“我們在河麵就聽到村裡的犬吠聲和慘叫聲,不放心趕緊過來看看,這是怎麼了?”

他後麵那一句,問的正是這村中人家,如今一個個關門閉戶的,如逢大敵來襲一樣。

所以這一路上,他也是沒見著半個人煙。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怕是要先在這裡耽擱些時間了,不知是何人訓練了一群大型犬,吃的活人,那受害者如今被生吞活咽,那屍骨已然是所剩無幾。”周梨連忙簡單說著。

原本是要將暖玉遞給白亦初的,不想他竟然擦身而過,“我過去看看,你們小心些。”見沈窕臉色不好,怕也是指望不得,就同那嵐今托費了兩聲,叫她好生幫忙照看著周梨。

說罷便去了。

周梨心想,自己這心理素質還是過硬的,真要被嚇著,當年剛開始旱災的時候,看到花慧奶奶的時候,她就該被嚇死了,哪裡還有現在的自己。

四人匆匆到了村口,竟然見剛才那個和她換蔬菜的大爺跑回來拿自己的桶。

見了周梨四人從村裡出來,一臉的大驚:“啊喲喂,姑娘們,你們到村子裡去作甚?如今人人都避之不及,你們倒好,還要趕著趟兒去送死,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周梨正是滿腹的疑惑,如今見了她哪裡肯放人?隻示意沈窕將人攔住,忙問道:“大爺,這到底是為何?那些大犬的主人在何處?怎麼能它們肆意害人?你們村的村長呢?”

卻不想,大爺一臉苦澀,“那被撕咬的,就是村長了。”然後一臉神神叨叨地望著不遠處天邊那兩座大山,“我們村子遭了詛咒,如今天狗來報複我們了,怕是誰也躲不掉的!”

他說完,忽然轉頭看朝周梨,“那是天狗,沒有主人,真要有,也是山裡的神仙。”

然後說完,搖搖晃晃地挑起那空蕩蕩的水桶便匆匆跑回去了。

這會沈窕攔都不好攔了,總不可能對人用強吧?

眼下見人就這樣跑了,隻能將目光朝周梨投遞過來:“怎麼辦?”

周梨卻若有所思地盯著方才大爺看過的那兩座大山,心中已然有了些想法:“我才不信什麼天狗吃人,也不信什麼詛咒報應,那些個狗分明就是有人飼養。”

“可是也沒見過狗吃人肉的。”且還是吃活人的,沈窕隻是想一想就覺得駭人得很。

“早前還有那吃死人肉的狗,那些個盜墓摸金的,專門給訓練的,更何況那些狗你也看到了,若是山上的野狗,怎麼可能長得如此健碩?至於咬人吃人,怕就是有人專門訓練的了。”因此周梨覺得,可能這村長,甚至是整個村子的仇人蓄意而為之。

不過這一切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都是自己的猜測罷了,並不能當真。

因此說罷,也就擺擺手:“算了,等阿初回來後再做定奪。”更何況現在還有這昏迷的暖玉。

隻是這小路扶著她走太不容易了,索性就給弄醒過來,卻仍舊是一臉的驚魂未定,緊張兮兮地看著她們三個。

但好歹還能自行走路,隻叫一人扶著就好了。

一行人慢吞吞到了岸邊,公孫澈和章玄齡早就等著這裡了,見了她們四人歸來,臉色又都不大好,不由得是擔心起來:“到底出了是什麼事情?”聽到那麼多犬吠聲,又見她們四個都空手回來,彆是叫人放狗咬了吧?

周梨搖著頭,隻叫嵐今和沈窕將暖玉扶進船艙休息,才將自己方才那短短一瞬的所見所聞告知於他們二人。

章玄齡一聽得此等奇聞異事,狗竟然吃人,條件反射地就要去拿紙筆來給記下。

這時候隻聽得周梨說:“我看如今這村子裡人心惶惶,便是他們願意告知緣由,但隻怕也不會有多少真話,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去查。”這個時候,難免是有些懷念起乾三來,若是他在的話,倒是好辦了許多。

畢竟做這些事情,他最是有技巧和門路,探聽來的消息也會大家的更多。

“那我們晚上吃什麼?”公孫澈想著,魚給人換走了,菜也沒摘來。他眼下就為這件事情發愁,畢竟今日到了自己做晚飯。

可憐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他拿著手裡那淘洗好的米,問起周梨來。

說這話的時候,沈窕剛從船艙裡出來,聽到這個‘吃’字,忽然又想到了那血腥畫麵,頓時忍不住就想乾嘔,一麵捂著嘴衝朝甲板上去,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最近再也不見到肉了。”

公孫澈聞言,瞥了她一眼,“什麼時候這樣矯情了?那在戰場上,多的是血肉橫飛,屍首分離。”

“人家是姑娘,你如何好拿來和你這樣對比?”章玄齡對於公孫澈的話十分不讚成。

周梨聽著他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一時有些發愁起來,連忙敲了敲桌麵,“你們扯到哪裡去了?如今人這村子的村長都死了,人命關天,想想法子,總歸要弄清楚緣由吧?”

“我去追狗,我不信他們吃完後就待在那村長家。”公孫澈說道。

章玄齡也連忙道:“那我去暗中查訪一下村中人。”隻要自己仔細些,肯定能查探出些線索來。

說完,那公孫澈更是直接將淘洗好的米連帶著鍋給了周梨,也下船去了。

周梨無奈,隻能去煮飯,又喊了嵐今去大爺家地裡摘些蔬菜來。

總不能因為遇著這等奇案便不吃喝了吧?而且不吃飽怎麼能有精神去查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約是他們兩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白亦初也回來了。

周梨的米飯早就已經煮熟了,如今正在用魚頭和船上其他的配料繼續煮湯底,見了白亦初來,連忙起身,“去了這麼久,可是有線索了?”

“那些狗看著的確像是人專門飼養的,隻是我過去剛動手驅趕,便都紛紛朝著四麵八方跑去,我追著其中一頭上了山裡,一路上並未發現有人活動過的足跡。”可見這些狗,隻怕真是生在這山裡的。

就是他回來後,那受害者的屍骨已經所剩無幾,如今隻剩下了那骷髏頭和同樣啃得乾乾淨淨的幾個肋骨。

好在這些惡犬離開後,那受害者家屬便都來了,村長夫人哭得要死不活,眼淚鼻涕並飛,根本就問不出什麼來,媳婦也哭哭啼啼的,膽子還小。

“唯獨是他那兒子金寶二,我問了兩句,起先倒是頭緒清晰,隻是到後麵越說就越是玄乎了。”白亦初是一點不信的。

這個回白亦初話的是村長的三兒子,他有六個子女,已經死了三個,養大三個,唯獨這個兒子在跟前,女兒嫁到了鄰村去,另外一個兒子則在前幾年去了蘆州,說是跟人在河邊合夥養魚。

然後就沒了音訊。

隻不過這些對於白亦初來說,這趙金寶頭腦清楚說出來的這些家庭信息,對於案子似乎是無用的。

真正到了要點,也就是問起他父親或是他們家有什麼仇人,為何這些狗群隻攻擊他父親一個人?且還要給生吃活吞。

“我問道此處,他便開始閃爍其詞,講的都是明天山上有什麼天狗的傳說,早在十七八年前,他們村裡有一戶人家,就是因為死在天狗的口中,九口人十條命,一個不剩下,就剩下一堆殘肢碎肉,勉強將這家人的屍體都給拚湊出來。”

至於那個八月大還在母親腹中的孩兒,想是因為過於幼嫩,所以天狗連個屍骨塊都沒有留下,倒是在孩子母親旁邊看到了半截臍帶。

周梨聽完,當然還是不信,“所以照著他們說,這事兒當年也沒報案?而今日他父親被害,也不打算報案?都當是天狗吃人?”

白亦初頷首:“用他們的話來說,是這個道理,且我過來之時,已經在開始收殮那剩餘的殘肢了。”而且這等橫死,依照他們村子的傳統,即便對方是村中位高權重之人,但也不能給辦喪事,且這天黑之前就會趕緊給埋掉。

“這麼著急?”周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想如果有人專門訓練那些狗咬人,這倒是簡單,平日裡拿帶有受害者氣味的衣物給狗撲咬就好了,可吃肉這又是什麼道理?

且這受害者的家屬,身上應該多多少少有他的氣味,卻沒有被那些狗攻擊,那肯定這些狗不是因為氣味的原因。

如今聽得白亦初的話,便道:“雖是有些不妥當,但如今查清楚此案最為要緊,這受害者的屍骨,咱們當得存留一些,我總覺得那些狗隻撕咬他甚至吃他,隻怕並沒有那樣簡單。”

不想她話音才落,就聽白亦初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剛才趁著他們不沒留意,用菜葉子包了些回來,給沈窕收著了。”

周梨這時候卻是顧不上誇他機智,或是與自己心有靈犀,而是擔心地問道:“你沒和窕窕說給她收著的是什麼吧?”

“還沒。”白亦初回著。

周梨不禁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不然怕是沈窕要將膽汁也一並給吐出來了。一麵也道:“那些狗你想來也看到了,半點野狗的樣子也沒有,且我看都是體型相近,不如到附近村鎮打探打探,這麼多頭,人為飼養,每天不知要吃多少生骨肉呢!興許能有些消息。”又說章玄齡和公孫澈分頭行事之事。

不過野狗都分散四方進了山裡,怕是公孫澈那裡也沒多大的收獲了。

白亦初探了一眼船艙外,夜色已經要近了,便道:“既如此,等他們回來,我們商議一回,一部分人留在村子裡,一部分人乘著船去附近的村鎮打探。”

說到底,最主要的還是要弄清楚那個最開始的人喊的天狗來報仇,以及後麵遇到那個滿臉皰疹的人嘴裡也說了天狗來報仇。

這報的是什麼仇?

反正裝神弄鬼這一套,他們兩人都不相信。當下正為此事發愁著,忽然聽得沈窕的叫聲,周梨和白亦初幾乎是立即起身,還以為遇到了什麼危險。

哪裡曉得匆匆出了船艙,卻見沈窕將那菜葉子抱著的碎肉扔在一旁,人則在一旁扶著欄杆朝外乾嘔。

周梨見此,不由得歎了口氣,朝白亦初說道:“和你說話,忘記這茬了。”一麵上前要將那碎肉撿起來。

但白亦初已經先行了一步:“我打算去地方衙門,找仵作暗地裡驗上一驗,這血肉裡是不是有其他的東西。”

“你怎麼如此說?”周梨的確是懷疑,但是她沒有證據,甚至說服大家相信的理由都沒有。

因此聽得白亦初這樣講,是有些震驚的。

“這碎肉裡,有一種奇怪的土腥味。”這不該是一個活人身上有的,且這也不是群狗撕咬過後留下的腥臭味。

所以白亦初才有此想法。

周梨自然是沒聞出來,不由得羨慕地朝白亦初問:“怎麼,又是習武之人的特權?不過若是能驗出來,那麼也就能證明,根本不是什麼天狗報仇,就是有人蓄意作案。”周梨聞言,自是有些欣喜的,如此一來,隻要讓村民們相信沒有天狗,就能從他們那遮遮掩掩中問出更多的線索了。

現在他們都認定是天狗所為,生怕被牽連,自是不敢多言。

因此兩人商議著,眼下還是先以驗這屍體碎肉為主,等得了個結果,也算是抓住了主線,可繼續查下去。

章玄齡和公孫澈兩人是天黑後一前一後來的,章玄齡還好,那公孫澈卻是滿身的汗,鞋子上還沾了不少山裡的泥土,在河邊清理了好一陣子才上船來。

果然和白亦初所言,那狗都是分開跑的,硬是沒有兩條再一處,所以他也隻能追著其中一條,沒想到竟然進了那大山裡去。

狗卻是沒了蹤影,他卻險些在那高林蔽日的山裡走丟了,萬幸後來找到一條山中小溪,隻順著小溪一路下山,才到了河邊上。

實在是狼狽。

“那山裡可是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周梨問。

公孫澈搖著頭,“莫說是人了,那就是一處老林子,幾十年的荒草都沒人收拾,一腳踩下去全是枯枝爛葉,反正打柴涉獵的,怕也都不曾到那林子裡去過。”但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按理從村子裡到山上去,路程並不遠,而且那山裡也不像是有什麼大型猛獸的樣子,為何沒人進山裡去砍柴呢?

當下隻將自己的疑惑與他們告知。

周梨便想起此前那村中大爺所說,山裡沒有人,即便有,也是有神仙,這些狗就是天狗,神仙遣來的。

想到此,便道:“也許村子裡有人不想讓村民進山裡去,所以編造了什麼關於山林的鬼怪傳說。”所以以至於山離村子如此之近,也無人膽敢踏足半步。

鬼神之事,最是容易讓人敬畏,也最容易糊弄人。

這話是有些道理,但就目前為止,除了白亦初覺得那受害者屍體味道不對勁之外,他們就沒有其他的證據了。

連這些狗,都給跟丟了,一切都不過是猜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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