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燃骨草外加晾曬, 謝靈與龐琦一同從下午乾活到傍晚,又從傍晚乾活到半夜,龐琦累得腰酸背痛, 餓的眼前直冒金光, 她奄奄一息地伸出黑爪,對謝靈顫抖求助:
“不是說給送飯嗎……?什麼時候飯能送過來? ”
謝靈也餓的頭暈眼花,她站起來時心口一陣陣發慌,單手及時撐住岩壁, 手掌直往下擦滑了幾寸, 才不至於失去身體平衡向前跌倒。
搖搖晃晃走出小溶洞,謝靈環顧整個熬藥房,發現一眨眼的功夫,將近三十位宮廷巫藥師都走光了, 隻留下零星的三位, 而它們對這種景象見怪不怪, 仍然在嘩啦、呼啦翻閱著厚厚的巫藥典籍,一邊研習, 一邊斟酌著如何下筆寫藥方, 忙碌到頭都懶得抬一下。
謝靈找到一位渾身毛絨絨的宮廷巫藥師,看它模樣應該是狼魔,虛聲詢問道:
“請問,熬藥房一般什麼時候吃晚飯?”
狼魔抬頭瞥了她一眼,上下挪移著打量:
“你是新來的?”
龐琦腿爪發軟,磨磨蹭蹭跟了過來,她現在完全顧不上禮節和諂媚,一臉虛弱插嘴道:
“你們是不是已經吃過晚飯,忘了喊我們一起了?”
狼魔收回目光, 一臉習以為常地答道:
“我們一個都沒吃晚飯呢,熬藥房的三餐都要比尋常飯點晚一些,因為我們每天都要熬夜候著紫蛛窟王,你們要是挨不過餓,平時可以讓蒸食洞來的侍奴多送一些糕點,餓了就拿來填肚子。”
龐琦聽到吃飯時間還要延後,臉上止不住泛起了苦水:
“我現在快餓死了,你們那裡還有沒有剩的糕點可以吃?”
狼魔沒有拒絕幫助,但也愛莫能助:
“你們來得太晚,早晨和下午各送來過一撥糕點,但我的那一份已經吃光了。其他宮廷巫藥師的我不清楚,就算有剩下的你們也不能亂動它們的食物,因為那也許會被拿來添加一些新熬的藥汁,搞搞試驗,你們貿然吃下很可能中毒。”
謝靈見龐琦的求助被否定了,便接著問:
“那我們自己去蒸食洞吃東西,這樣可以嗎?”
狼魔依然否定了她,並且肅聲告誡道:
“除了輪休日,沒有窟王準允,我們是不能在窟王宮殿到處亂走的,一旦被魔衛抓到,極有可能被判罪成對麵窟王宮殿派來的奸細。”
“如果你們不想一來這裡就被關進監牢,最好老老實實一步都彆越界。”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你們在熬藥房彆想著多幫忙乾活就能跟大家打好關係,尤其是不提前知會就去幫忙,這不但幫不到其他宮廷巫藥師,還很有可能害了它們。”
“在這裡,每一位宮廷巫藥師都必須各司其職,每天做了什麼活計,熬製了什麼巫藥,又負責了熬製一劑巫藥的哪一步驟,這些都要明明白白記錄在熬藥檔案上,簽字畫押一個都能不缺。譬如你們今天做了曬燃骨草的活計,等到熬藥房一概熄火關房了,就得跟著我們一起簽字畫押,將今日所做種種都記錄在案。”
龐琦簡直被說暈了,她都快忘記自己是來要晚飯吃的了:
“怎麼這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