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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外麵的山體走廊中,陳默正在謀算著:之前他判斷錯誤了啊,這小趴菜一旦遇險就會亮出獠牙,而且的確很有腦子跟才華,慣會察言觀色為自己謀奪生機的。
那接下來,他如果要達成所願,恐怕會很難,得多費點心。
這個階下囚比那些健壯或者意誌力堅強的更難搞。
現在瓦卡一定吃癟了,既不敢動手,又沒有腦子去撬開她的嘴,在苦於無法的情況下,他又不想輸給索爾那邊的人,手頭又無能耐之人,他一定會來找自己。
屆時,他就有機會了。
陳默如此盤算,也默默預測瓦卡來找他的時間。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還是.....
砰!
對麵審訊室的門忽然打開。
瓦卡興匆匆跑出來。
陳默錯愕後有點迷茫:這好像進去兩分鐘不到啊。
瓦卡雖然沒什麼腦子,但也不至於這麼廢材吧。
不過,他能來找自己也挺好。
陳默故作無意站在那看著難民營,好像在如鷹隼一般關注著組織的安危,也無心關注瓦卡似的。
然後.....瓦卡走過跟前.....走過....就這麼走過。
陳默:“???”
然後他就聽到瓦卡這人興匆匆跑到議事大廳那邊找到紅眼組織的創始人莫斯。
說他已經得到了很有價值的情報。
“她說確實是變異人,但具體的變異能力需要在您麵前才能說,不然她很可能性命不保。”
正在跟索爾說話的莫斯抬眸,而索爾也挑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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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很快被帶出審訊室。
議事廳這邊不止莫斯一個人,因為他們這邊也擔心這個奇怪的幸存者會是藏了殺招的變異人,自然需要有人防衛。
隋炘在這裡看到了高高在上坐在厚重石座上的健碩老者,對方頭發稀疏,但五官粗獷冰冷,高大的身材在那石座上好像融合了似的,畢竟當了一十多年的老大,心狠手辣,曆經百戰,手段權威還是有的。
在他兩側站著索爾跟另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對方腰上掛著雙槍,比起這個組織大部分粗野男子的廢土風打扮,他更講究一些,似是牛仔風格,但腰帶很奇怪,好像是一顆顆牙齒嵌套做成的。
人類牙齒。
再往下就是瓦卡跟陳默以及另外一個胖乎乎老鼠眼的人。
隋炘被帶到這裡後,大門一關,她就陷入了這群遺跡區最凶狠殘忍的男人堆裡——以階下囚的身份。
她露出有些發虛,但又努力撐著的姿態,看向莫斯,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莫斯眯起眼,慢吞吞道:“說吧,你是什麼異能,之前又為什麼那麼說。”
隋炘摸了下咽喉,才發現手上有鐐銬,這鐐銬還很臭,帶著血腥味,於是她又放下手,慢吞吞說:
“我的異能不是戰鬥類的。”
這讓莫斯眼底暗光更濃重了些。
價值降低了。
戰鬥攻擊類異能才是他們所求的。
隋炘從自己說完第一句話後就已經觀察到了這些人的各自表情變化,莫斯的反應很明顯,因為他不需要偽裝,畢竟老大嘛,身邊又這麼多人保護,就算是異能,以她此前一路被挾持進來都沒能反抗的樣子,實在不具備過強的戰鬥力——迄今不給她治療槍傷也有這個原因。
但她在門道那邊故意說的話也起了一點作用。
這個世道對於人命很看清,對價值很看重。
她為了免受酷刑辛苦,提前闡明自己的價值,固然有彆於她此前弱兮兮的姿態,對於陳默這樣對她有所了解的人顯得可以,可這才是正常反應吧。
人在階囚下,都要被亡命之徒上刑拷問了,還想裝弱無辜,那跟找死無疑,而且她很清楚一旦自己受傷過重,不說自身的確是變異人,會不會暴露什麼恢複力跟自我應激反應,就說她沒啥這方麵的後續(貌似也的確沒有,你看肩膀那槍傷,疼得要死,她都感覺要發炎了,要說這變異也沒給她帶來類似裡麵描述的超凡體質,最離譜的也就醒來後渾身傷口全部恢複)....但這種現象也等於告知紅眼組織的人她沒啥價值,搞不好最後下場就是被這群暴徒給虐害了,既沒了命也沒了尊嚴。
所以,死到臨頭,不顧一切自救才是真道理。
當然這一路她也思考過對策了,當前隻是在謹慎實踐。
莫斯的反應當然是最重要的,其次是索爾這些人。
關於這個索爾,隋炘關注他倒不是因為他的外表,也不是因為他跟莫斯以及瓦卡一點都不像,更因為他給人的感覺.....隋炘留意到這人剛剛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手掌扣住了腰上的托馬回旋刀刀鞘。
這種刀被周星星用過,用它的人不多,因為它用的材質金屬密度比較大,看著輕薄,其實很重,對於戰鬥來說,長久握它給手腕的負重可不輕,若非在武鬥上水平不低且體質強大,他不會選這種刀。
一如周星星,他可是準門徒。
那這人年紀輕輕,看著比周星星年紀都小,難道也有門徒戰力?
但那個齒骨腰帶的牛仔大叔肯定很強。
隋炘垂下眉眼,麵對莫斯越發犀利的目光時,不等他們任何一人詢問表態占據主導,她先一步繼續道:“但我的確有異能,而這種異能還比較特彆,其實若非你們在門口那邊給我提個醒,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玩意,我還以為自己精神錯亂了。”
她還想再說,忽被陳默打斷,後者淡淡道:“先彆說這個,說說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吧。”
陳默多疑,莫斯顯然也如此,否則他不會屬意讓陳默代為現場審問。
隋炘的節奏被打斷了,調整了下呼吸,說:“我跟葉宸他們到達戈壁區後,那時GPS出了問題,後來就出現你的襲擊.....”
她沒上當,謹慎從入
深紅戈壁區開始說起,而非從自己被葉宸槍殺開始,因為她必須保持“不知道直播,沒有參與過後續很多事,一直無知....”的狀態。
但凡她直接提自己在藥庫被射殺後的事,就會被陳默這些人反推她知曉直播之事,認為他們無須得知前情,隻需要從關於她視角的直播中斷期間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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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證她有問題。
陳默的問話就很狡猾——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問葉宸殺她的事了嗎?沒有,他問的是她是怎麼從這場任務中活下來的。
陳默眼底閃爍,也沒打斷她,更沒讓她說重點,哪怕在場的人比她更清楚後麵發生的任何事,直播嘛,等於上帝之眼。
好在這個分析師有專業素養,沒有長篇大論,倒是聽懂的簡明扼要的,說了鐵線蟲,說了毒發,說了....直到說到她被葉宸一槍射中後。
“我當時中槍了,那就就知道自己完了,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殺我,我是知道跟這些前線人員有隔閡,他們不太喜歡我,但介於我自身的價值,應該對這次行動是有一些作用的,他怎麼就能這麼果斷殺我,現在我明白了,他是前線老手,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場任務的奇怪跟凶險,他跟詹妮這些人已經做好了叛逃的準備,未免我告密或者影響他的領導權,他才決定殺我,求他饒我一命已是無用,何況我中槍倒地後發現他連詹妮都沒救....好在我當時沒有被命中心臟,虛弱時發現那些蟲子沒爬過來,我這才意識到我身下的那些藥材很可能對它們有作用,所以我就一直躲在那邊,但後麵失血過多昏迷了。”
“等我醒來——還是因為外麵的爆炸聲。”
“動靜太大,把我驚醒了,出了藥庫後就發現自爆啟動....情急之下我想起食堂的蓄水池....但我沒想到我剛跳下去沒多久就昏迷了。”
她一開始在藥庫留下衣服跟頭盔,就是給自己留的退路。
萬一最差情況下,蕭甜甜這個身份無法脫逃,本體也沒法脫身,那就隻能以隋炘這個身份活下來。
重傷昏迷,被救,活下來,其餘的啥事都不知道。
當然,其實對紅眼沒必要塑造這樣的故事段,她主要是為將來天璽調查做鋪墊。
而對她這個說辭,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她所言非實,也沒法證明她其實在外麵出現過,是前麵直播中變異的某一人....反正就算是蕭甜甜,身高,衣著,頭盔這些也都沒對上,最重要的是作戰能力對不上。
紅眼組織也不是天璽,不需要追根問底,畢竟他們內部都是亡命之徒,誰還沒個過去,都查底兒掉,他們都可以轉行當偵探社了。
他們的關注點還是這個階下囚本身的價值。
“所以,你到底什麼異能?”索爾語氣薄涼,一雙眼因為傲慢而顯得犀利。
他看到這個皮膚白得好像沒有血液留存的纖薄女人低著頭,手指好像無意識絞著袖子,因為消瘦,那鐐銬好像能壓折她的手腕。
她說:“我能看到你們
身上有線,一條條光線??[]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還彼此連接。”
任何實用性異能都不能暴露,不然對方會有所防備,這個異能安全一點。
他們:“???”
所有人,包括莫斯都愣了下。
什麼鬼。
陳默若有所思:“能量線?是代表我們身上的能量?”
隋炘尷尬,“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我在大門口那邊測試了下,發現....就....其實我也不太確定。”
她欲言又止的,讓人覺得不耐煩,又讓人遐想連篇。
不過她提到大門口那邊的事,索爾忽然眉目一冷,而陳默怔了下,有些難以置信。
倒是莫斯眯起眼,布滿老繭的手指摩挲著扶手,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你能看到彆人的關係?”
索爾皺眉,但沒說什麼。
瓦卡本來不太明白,眼下忽然頓悟,“啊,一哥跟張坤有關係,你看出來了,所以才猜出張坤是故意針對你,以此來搞我,我還納悶你怎麼剛到我們這邊就知道這麼多事.....”
陳默也一開始以為她聰明敏銳到這個程度,現在看來竟有異能相助。
這種異能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什麼原理啊?
但也可能是她胡謅了。
沒有異能,或者掩飾真的異能。
莫斯也沒全信,隻慢悠悠說:“那你看看這裡六個人的所謂關係線是怎麼樣的。”
一句話,除了他之外,其餘五個人表情都微妙了,連那冷酷的牛仔都挑了下眉,不冷不淡掃過隋炘。
說真的,他們都算是紅眼的高層了,內部的關係肯定複雜,如果沒有這所謂的關係網異能,單靠這個女人初來乍到憑著小聰明就窺探出虛實,那不太可能。
假如她真有這種奇妙的異能,雖非戰鬥類異能,但對於掌權者來說反而比戰鬥類還管用。
亂世麼,很多大佬其實往往不是死在外敵手裡,而是死於內賊手中。
莫斯這種掌握荒野組織的老大肯定怕被下麵的人造反,所以.....
隋炘變得很緊張,謹慎道:“能讓他們出去嗎?或者讓他們戴上耳機,捂住耳朵。”
這什麼意思?
內涵誰呢。
索爾牙根緊了緊,陰柔細美的手指再次摩挲刀柄。
那個胖子更是掏出手絹不斷擦著額頭汗水。
不是,這女的怎麼會有這麼喪心病狂的異能?
這讓他們怎麼活?
瓦卡:“我不需要,我對父親一片忠心,絕無一意,你明說就是了。”
這搞的其他人更尷尬了。
索爾慢悠悠說:“三弟著什麼急,難道我們就不忠心了?”
他已經掏出了耳機。
那牛仔也準備捂住耳朵,莫斯卻說;“三槍你無須。”
牛仔頷首,也沒繼續,但看向隋炘,手指在腰間□□扳機上摩挲著。
氣氛一時膠著,
每個人的生死好像都停頓在那。
直到隋炘乾澀了咽喉似的,說:“那位長得挺帥的小哥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身上的線連著那個胖子跟陳默。”
因為她看出胖子掌管這個駐地後勤,也包括對難民的監管——他的鞋子是很厚的膠底鞋,就跟加了增高墊似的,且外包一圈薄金屬,這是為了隔開難民營中打量的腐水,而他的衣服材質也是防液體粘連的防水材質,脖子上還掛著口罩,說明他隨時提防著有什麼臟東西噴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