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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不是話多的人,對自己有規劃,也從不介入隋炘的規劃,所以他不問她要怎麼說服維京財團那邊的人把房產賣給她,或者裡麵的房屋是否已經售罄,她又要如何說服已經擁有房產的人賣給她,當然這更麻煩,因為入住需要維京財團允許——人家需要審查身份,做風險評估,畢竟不能無視其他住戶的需求。
以索爾自身的認知看來,天鯨府是不可能接納隋炘的,維京財團也不可能答應。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可是要提出這個住房需求的人是隋炘,她乍一看是一朝暴富的暴發富,但因為長時間高頻率被追殺以及反殺的經驗,她的異能磨礪層次當前遠超其他人。
至少在努爾維斯周邊覆及的深藍區跟深紅區,她是曆戰尤其是大戰次數最多的人。
這些數據跟情報早都在各方勢力反複開啟的會議中提到。
人的價值取決於他/她是誰的人,或者在敵人那裡是什麼樣的人。
索爾覺得她真要辦的事,恐怕是有相當高端的謀略在推動,謀而後動,這才提出。
他等著看就行了。
懷著這樣的信心,索爾沒有問太多,隻跟著隋炘把潛艇深潛在努爾維斯外部海域的深處,然後兩人從深海之下浮潛上去,過努爾維斯最靠北麵的北港漁區碼頭進入。
入港需要合理的身份。
索爾想過許多身份,甚至想過最合理的海鮮販子,搞一艘破船就可以了。
但萬萬沒想到....
北港碼頭很熱鬨,因為這裡是供應努爾維斯中下等市民生活所需海鮮品的市場,密密麻麻的漁船不斷靠岸離岸,一些大腹便便的酒店采購方腰間挎著包,邁著八字步,皮鞋上沾了一些殺魚的魚腥血水,鞋麵上也有一些魚鱗片,空氣裡滿是魚味。
反正這種地方是類似丹他們這類人一輩子都不會涉及的區域。
不過,在什麼平台就有什麼樣的基礎,下限就擺在那,它可能更接近於人類世界沒有因為天災而覆滅大部分生活疆域之前的狀態——充滿生活氣息的,還算正常的世界。
忙碌,一日三餐,生意往來,起早貪黑,既不似難民那樣為人蹂躪,朝不保夕,又接近不了努爾維斯或者五都之地真正的上層階級。
彆說上層,連中層都接觸不到。
“應對廢土世界的科技技術,對付凶猛生物跟非法武裝的力量,乃至能庇護他們的人脈跟背景,這些他們都沒有,有點像是被圈禁起來的禁閉世界最底層、推動人力製造業基礎的階層。”
“華美蛋糕的麵包基底,鬆軟,孔洞繁密,但最廉價。”
索爾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悵然的,也是迷茫又傷感的,可能想到了他的過去,想到了紅眼的存在。
然後....
“你....為什麼要在我準備買炸魚丸的時候說這些?”
“話這麼多,想考研嗎?”
作為傾聽方,索爾身邊矮了他許多的女子壓根沒領會到他的情緒,就是用很嫌疑的表情跟語氣回應她,但眼珠子又是盯著前麵熱騰騰油鍋裡翻滾魚丸的。
他們用的用M城那邊的土話。
攤子老板很忙,但留意到眼前來買來魚丸的外地佬都很年輕,而且都長得不錯。
“倆小年輕是剛入行的?嘖嘖,年紀輕輕搞海鮮,了不得啊,膽子好大。”
“叔,我可不是剛入行的,我都殺十年魚了。”
“殺魚的?”
“是的咯,技術好得很,嘎嘎殺,手槍刀落,那魚都還沒反應過來,肉就熟了。”
索爾冷眼看這人等魚丸的時候依舊滿嘴胡咧咧,從自己十年殺魚到在海上遇到海妖大戰三百回合。
這火車都從五都圈域跑全了好幾圈。
老板被逗得哈哈笑,倒是其他來買魚丸吃的一些小老板看隋炘兩人穿得寒磣,那一身殺魚的工作服跟水皮鞋,魚鱗腥味重得很。
於是他們旁敲側擊賣不賣....想不想住大房子,吃鮑魚海參。
隋炘:“吃膩了,不要,海裡多得是。”
小老板:“哎呦,小老妹口氣好大,那你要不要大房子啊?”
隋炘:“要的要的。”
小老板:“哈哈,想要哪裡的,叔帶你過去。”
隋炘:“天鯨府。”
小老板:“那不行,叔連打的費都付不起,哪裡出入需要審查身份的咯。”
隋炘:“那等我住進去,我給叔你住一晚上。”
小老板:“老妹你這夢裡還挺大方.....要不要今晚就找個地方聊一聊?”
隋炘:“沒有大房子,我不去。”
小老板:“那你身邊的小帥哥去嗎?”
隋炘:“?”
小老板:“恕我直言,我是想通過你接近他,他男扮女裝起來比你好看噻。”
周邊一圈人哈哈大笑。
奇恥大辱,哼!
難怪這些人隻能做小生意呢,沒眼光,真心沒眼光!
隋炘生氣,很生氣,拿了魚丸就走,索爾付完賬從後麵跟上來,歎了長長一口氣。
這人滿嘴什麼出門在外人設是靠自己給的,乾一行愛一行,把自己捯飭得特彆邋遢。
到頭來又怪誰?
“我覺得他說的不對。”
隋炘斜瞥他:“嗯?”
索爾:“你洗完澡還是能看的。”
隋炘:“重點是他說你男扮女裝起來比我好看。”
索爾:“他給自己找麵子胡說的,你也信?”
隋炘:“好啊,那你證明一下比我醜。”
意思就是確實要他男扮女裝一下。
嗬,她這歪心思好生歹毒,禍害了萊恩一輩子得陰影還不夠?
索爾轉移話題,“接下來去哪?”
隋炘:“回船上,準備賣第二批魚
。”
下船是為了實踐一下殺魚佬的人設,賣點海上打來的各種魚,順便買點吃的——索爾既意外她在十幾天內把林歲送的那些食物不論海鮮還是土豆番薯等糧食都吃完了,又不是特彆意外。
好吧,這個順便其實就是主要目的。
她餓昏了,否則也不會讓潛艇在努爾維斯外麵海域浮潛打魚燒烤吃。
等到了破漁船上,這艘船還是黑吃黑弄來的,當時他們正把潛艇藏好,往水麵浮潛的時候撞上有一夥海盜在外海直接搶劫。
船上的夫婦都已經遇難,索性隋炘就把這群海盜一起處理掉了。
“魚差不多沒了,你還賣誰?”
此時碼頭,附近很吵,索爾在艙內收拾東西,隋炘則是老爺們坐姿地坐在小板凳上,摸著通訊器要找人賣魚。
號碼按著,她回複索爾。
“自然是賣給不缺錢的人。”
過了一會,號碼撥通了。
那邊似乎很快就接了,語氣有點溫良跟沙啞。
“嗯....?有點意外啊,時隔多日。”
隋炘聽這人的聲音也有點意外,“不是,現在早上十點哦樰總,你不會還在睡吧,有錢人的生活如此樸實無華的麼?”
嵇林彆樰?
索爾驚訝,但想起這人這十幾天基本睡到大中午,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一本正經編排彆人。
而那邊還在驚訝隋炘突然聯係自己的嵇林彆樰有點納悶,“為何會覺得我剛起床呢?”
“聽聲音有點像,電視劇都這麼演,白富美起床都這樣。”
“我好像找到能破解隋小姐強大謀算能力的方法了——就是讓你多看那些沒營養的電視劇。起碼能讓你判斷錯誤。”
“破解我做什麼?難道我跟樰姐姐你是敵人嗎?”
“貌似你喊過姐姐哥哥的都變死人了。”
“那都是因愛生恨,我們之間的勾結關係純潔而穩定。”
“再穩定,也禁不起十天半個月都不帶聯係的啊.....”嵇林彆樰的聲音但了此前的幾分沙啞,似乎在喝水,變得綿長而雅致,“隋妹妹你可知最近我一直在找你,也在等你,可惜,總是不得所願。”
“日子變得格外漫長。”
“連家族祭拜上香,我都不忘隋小姐你呢。”
嵇林彆樰也沒明確說隋炘渣——之前給那麼多好東西的時候說好了根據執行官的案件勾搭一起搞事,結果她那邊有條不紊在辦事,某個盟友長期失聯,一冒頭就搞了一波超大的,部長都殺了,這讓嵇林彆樰分外頭疼。
她不是應對不了局麵,就是摸不準隋炘的打算,所以這素來清冷的情緒就多了幾分長久積累的怨念。
隋炘忽然覺得看多了電視劇的是這位超級大小姐。
媽誒,帶著鉤子嗎?
“嗯.....我是你勾結的盟友,不是你要上墳的小祖宗,姐姐大可不必如此。”
嵇林彆樰:“是
嗎?我可從不等祖宗理我。”
啊!
你夠了!你若要如此,那就彆怪我了!
隋炘捂著耳朵五官都擰巴一起了,憤憤之下掐著嗓子回:“姐姐你不知道,越在乎一個人,越不想把風險傳遞給她,我沒聯係你,那是因為我也不確定到底多少人還在關注我呢,我總想著天下我來打,塵埃落定了,再把風月跟良辰一並送給你。”
嵇林彆樰:“這樣啊,那你的風月跟良辰在哪呢?”
隋炘:“我啊。”
嵇林彆樰:“?”
隋炘:“我不就是你的風月跟良辰嗎?每一次我們私會的時候,風月尤在,良辰美景都是我。”
主打一個一毛錢沒花的窮匹渣男拐賣婦女言論。
沒錢還無恥。
還下流!
嵇林彆樰那邊安靜了,而索爾那邊聽力好,實在受不了了,轉而出去了。
嵇林彆樰好在是見過世麵的,早知道隋炘這種滿嘴胡咧咧的時候,往往藏著大事。
“仿佛聽到腳步聲,看來真正能讓隋妹妹陪伴的同班才是你跟林歲交易的一環。”
隋炘眼底暗斂,微笑:“姐姐你也對彆的男人感興趣?”
嵇林彆樰:“我對你手裡的資料感興趣,某種意義上,我的風月良辰的確都在你。”
隋炘:“我這不是就來找你了嗎?現在能談?仿佛也聽到彆的聲音。”
嵇林彆樰:“我這邊的確有人,不少人,在茶水間——聯邦中心會議茶水間。”
哦,隋炘懂了。
開會啊。
而且十點的會,還得是嵇林彆樰參與其中、很多人的會,那必然是個大會,其他參會者也都身份高端,中途還有休息階段。
想來是內容十分重要。
“關於海運協議的?”
“不。”嵇林彆樰往咖啡裡加了一顆方糖,不緊不慢攪拌的時候,說道:“那個已經弄完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既知道還非要問我,那就是要打聽這個會議的意思,可我也不會白賣你消息,隋妹妹要不要想一下子拿什麼跟我交易?”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特彆大方,那麼多好東西說送就送!
隋炘單手撐著下巴,腮幫子被手指戳著,幽幽說:“連信號都沒禁絕,在開會期間允許你們往外交流,雖是大會,但也沒那麼私密,可見聯邦應該是聯係你們公告一些信息,需要你們知道,然後再進行決策,所以這類消息,估計等你們開會結束也會自然外溢,甚至會走公開媒體路線廣而告之。你少來騙我的錢哦。”
嵇林彆樰見騙不了她,也不生氣,“所以既對我沒情報需求,那就是想讓我辦事才會來找我,距離下段會議還有十分鐘開始,你要不要現在就跟我說?”
她拉開一間私人玻璃房,走進去,坐下喝了一口咖啡,等著隋炘說話。
隋炘:“海上會議,你是最大贏家——因此你成功回歸天涯總部擔任重要職位,已經壓過了嵇
林莫邪一頭,估計不少人想要殺你吧。”
嵇林彆樰意外她忽然提起這茬,“差不多吧,所以呢?”
隋炘:“你有大房子嗎?”
嵇林彆樰更意外她忽然又轉移了話題,“有的吧...不少。”
她在想這人恐怕已經到努爾維斯了。
隋炘:“那你住哪?”
嵇林彆樰:“天鯨府。”
隋炘:“忽然有個冒昧的想法——想跟你一起住。”
果然很冒昧。
但嵇林彆樰被逗笑了,“那麼,真正不那麼冒昧的想法呢?”
隋炘:“等你被暗殺,快死掉的時候,我來如同仙女一樣降臨,救下淒慘可憐狼狽又無助的你,然後你出於感激,再讓我跟你住一起。”
嵇林彆樰:“.....”
隋炘覺得這位樰總的良好教養大概快告罄了,搞不好要讓她正經點。
結果.....
“那這個讓我淒慘可憐狼狽又無助的流程也許可以省去,選之前那個,你直接跟我住一起。”
咦?嘖,真正被頂級富養的財閥果然情緒穩定又強大。
隋炘:“那,能再加上三個男人嗎?”
她要看看這位樰大姐到底能多穩定!
癡情男加巫淮加那個蕭曠野?
嵇林彆樰思維敏銳,不由扶額,也不知該歎氣還是該讚賞隋炘的幽默,但的確加深了笑意。
“可以啊,房間不夠,他們一人一屋,你就隻能跟我一個房間了,炘妹妹你介意嗎?”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嵇林彆樰覺得隋炘這樣的女生彆看滿嘴口花花,其實在私生活上其實沒啥經驗。
結果,隋炘那邊來了一句。
“沒關係,我跟他們一個房間,給姐姐你省房間。”
嵇林彆樰:“......”
她安靜的時候,隋炘那邊幽幽補來一句,“你的呼吸不對了呢,姐姐,這次,我是不是超出你的判斷了啊。”
嗬嗬。
嵇林彆樰壓下歎息,用調羹攪拌著沒有繼續喝的咖啡,“看來我還是得淒慘可憐狼狽又無助一回.....具體的事,後麵再聊,會議快開始了。”
“基於妹妹你都甘願容忍替我省房間,我雖不讚同,但仍舊感激——所以可以免費告訴你,聯邦這邊得到了五都之地當前大部分變異人,起碼是浮出水麵的變異人情報,正在做評估報告,過程如此,核心目的大抵是要聯合力量形成對變異人的處理計劃。”
“其中,自然會提到你。”
隋炘這邊驚訝,但想到自己在王八島給聯邦吃的那麼大一虧,消息估計早就傳開了,來自社會的壓力跟質疑讓聯邦不得不從壁上觀轉移到台前,真正公開對變異人的態度。
這也不奇怪。
“那姐姐你幫我看一下,如果他們說我壞話,千萬要記得告訴我。”
“好的。”
結束通話,嵇林彆樰看了一眼時間,慢吞吞喝完剩下的咖啡,一邊想著隋炘突然找她預謀一出救人戲碼是為了什麼。
是要在明麵上跟她捆綁一起了嗎?
這倒是天大的好事。
但又覺得不像......
嵇林彆樰忽然有點理解林歲那人為什麼對籠絡隋炘戀戀不忘了。
完全把握不住,卻被其選擇青睞,反而可以證明自己,這是一種超凡的滿足。
完全比做完頂尖的項目更具備成就感。
尤其是其可選的目標已經浮出水麵....
嵇林彆樰走進會議室大門,坐下後,抬眸瞧見各個位置上的季莊殊,丹以及林歲這些人,垂下眼,把通訊器擱置手邊。
如果隋炘在這竊聽或者監看,可以發現會議室以長桌模式舉行。
上座負責主持的是□□局長,彆看他的頭銜是局長,但因為□□的特殊性,其又是議員頭銜,上轄隻對聯邦議長負責,算得上天子近臣,如果按照正常的權利更替,他未來很可能是下一任議長,所以他的身份不可謂不重。
不過,這個局長可不是之前跟丹接觸的那個局長。
換人了。
為什麼換,跟最近聯邦因為接連兩個大項目——海航會議跟夜光墳場兩個項目失利有關。
有人需要負責。
現在這個局長反而更年輕,更冷漠,外套搭在椅子上,白襯衫袖子被袖箍束住,腰身遠高於桌子,坐下去後尤有高凜蒼柏的姿態,不似丹那般金尊玉貴的財閥薄情氣質,他是古樸的,是沉澱的,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忙碌於蒼生事但不顯小民蒼惶的從容。
在眾人三三兩兩進來前,他正低頭整理一份紙質的資料,是新拿來的,旁人也不知道上麵到底是什麼級彆的新情報。
嵇林彆樰目光掃過他的時候,腦海裡自然從一係列聯邦官員的情報中調出這人的一份。
聯邦議長索倫斯的學生之一,從就讀政法大學開始就在一堆學生裡麵平平無奇,保持中庸水準,既不至於被篩除,又不至於拔尖,就這麼穩紮穩打混跡在官場多年,也算是掛著索倫斯嫡係一脈的政黨名頭提升到了一定職位,然後.....
他的機會來了。
變異人的誕生,聯邦政治生態的劇變,以及各個高官總被牽扯進去不同的麻煩中,尤是最大的兩個項目失敗,又加上潛在的那個危險,導致如今聯邦最大的兩個職位變動——素來被有意打壓排擠的季莊殊最終還是接觸到了代表權力核心的議會門檻,成為十二議員之一,而□□的領頭人變動則是變成了這個最初誰也沒預料到的人。
沈令羽。
這人用了最短的時間上位後整理局麵,穩住了局勢,也安撫了民眾,並且準備弄出變異人的情報公開以轉移關注力,集中各界勢力的敵意,手段老辣,可比之前那位“學長”厲害得多。
如今倒是有不少人回過味來了,索倫斯大人真正看好的是這一位吧。
一明一暗,好手段。
沈令羽左手邊是當前職位最高的季莊殊等幾三個部級議員,下麵一排下去則是各聯邦部門的部長。
對麵則是財閥跟努爾維斯諸勢力的人,包括努爾維斯的民間代表工會,以及冒險者工會跟門徒工會等等。
說白了就是有權分割努爾維斯權力跟利益的一大堆人組成的團體勢力代表。
不過不管是哪個工會,都沒人僭越在財閥之前。
努爾維斯三大財閥——鯨空,天璽跟無涯,號稱努爾維斯三駕馬車,而鯨空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它的財團經濟總量其實不如天璽,但地位還是排第一,那時因為鯨空背後的氏族獨一,既無天璽三族,亦不像無涯內部二爭一,它是穩定的,隱秘的,且不宣於口的那種氏族,但人人都知道聯邦議長索倫斯就姓鯨空氏族名。
所以鯨空並不完全是單純的財團勢力,更像是財政結合一體的世族體,顯得更龐然大物,深不可測,也是努爾維斯真正的霸主。
當然了,明麵上不管是官方媒體,還是各大階層的群體都不會提。
規則麼,隻能在規則的線內玩,超出去了就等於被踢出局了,會死人的。
現在,三大財閥代表出席的人物其實都不多,鯨空一個,天璽跟無涯各兩個。
本來這五個人都無言語,還是因為野心勃勃第四財閥的兩位代表人物出席,其中那位小越總目光掃過,微笑道:“樰總剛剛在跟誰打電話,竟笑的那般好看,真讓人驚訝。”
其實這種搭訕很突兀的,顯得僭越又無禮。
但藍光的小越總在圈子裡素來乖張惡劣,毫無教養,若非上麵有個大越總壓著,可能早就死了。
嵇林彆樰轉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邊上的嵇林莫邪轉著指上的扳指,也沒瞧這人一眼。
見自己被無視,小越總眼底暗沉,慢吞吞說:“我發現一件事,似乎某位變異人身上的武裝衣技術高超,可不像是一般工業可製,倒有點像無涯出品。”
他這話一說,幾乎是在暗指無涯勾結隋炘了。
嵇林莫邪抬眸,淡淡掃過嵇林彆樰。
後者都懶得看小越總,隻看著屏幕上的內容,道:“像而已,就好像埃克斯口岸那邊不少死人跟活人也像是小越總麾下的人馬,不也沒定論嗎,總不能什麼都讓聯邦調查,那麼多事,聯邦如今也沒空吧。”
一番話明著刺中了聯邦跟藍光兩撥人。
大越總氣質陰冷,長相上比小越總更鋒利邪性,連眼神都充滿刻骨的惡意,涼冷落在嵇林彆樰身上,“如今那位也算是自由人,樰總即便承認與之有舊也沒什麼,何必拉扯彆人說是非。”
嵇林彆樰轉頭看他,“喜歡拉扯彆人的,可不止是我吧。”
一句話,在場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丹跟林歲等人都若有若無看向大越總。
藍光這麼囂張,不就是因為....
鯨空那邊的代表人坐在第一位,是個妙齡女郎。
驕縱傲慢,尊貴非凡,從不正眼看人,哪怕是在這樣的場合,她也是冷漠且高傲的,而手腕上掛著一個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