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
徽夜在死前一秒隱隱頓悟。
這毒來自隋炘,是她調配出來的,但是給他下毒的路數來自......
那杯水。
天鯨府,巴爾曼老宅中。
窗前的鋼琴被掀起蓋子,穿著睡衣的女子低眉垂眼,細長精致的手指落在鋼琴鍵上,琴聲幽緩,迷人且悅耳。
左手邊的台子上還有彆人給的解藥瓶子。
美色,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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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夜跪地不起,敗於致命美色。
但隋炘放出這麼一大招後,也不是毫發無損。
好時機!
那個被穿刺身體的山林使徒吊著一口氣,啟動了一個裝置。
好像是個羅盤,在他掌心啟動後,直接形成一個扭曲的空間縫隙,縫隙飛快擴大。
通道打開了啊。
那個所謂的帝林世界。
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很震驚。
起碼讓人一眼看到就十分錯愕。
那邊,似乎正是春花爛漫時,入目就是璀璨無比的花海草原,也不是專門挑選的場地,更像是臨時打開的通道,就在野外。
那邊的草長得很高。
烈馬,馬上有人,風很大,瘋長的草葉像是波動的海浪,連著馬上人的衣裙裙擺都波動了起來。
她身後還有一列騎兵,都是黑袍人,看著就像是許多使徒似的。
但最可怕的還是她。
哪怕袖擺飛揚,她拉著韁繩的雙手手背跟裸露出來的脖子上都有閃耀的暗金紋路。
她的紋路更多,更密集,眉心還有似焚燒的烙印圖騰。
仿佛下一秒她拉動韁繩就能走出通道口,仿佛身後一群使徒就能跟著她殺入努爾維斯。
但通道打開不就是為了此時此刻嗎?
那山林使徒眼裡滿是渴望,張嘴就呐喊,“秫離大人!”
千裡氏族這邊的人也躁動了,仿佛也喊了一個名字。
千裡秫離。
那個被從小送入帝林幽光之地的女孩,她來接引族人了,亦或者....她要殺回努爾維斯,斬殺某個斬斷鯨空千裡權利之杖的混賬?
她沒看自己那些族人,也沒奄奄一息的使徒下屬,隻是手掌微動,馬兒蹄子微踏出,即將踏過那通道入口。
突然。
“如果我是你,大概不會動。”
千裡秫離此時才轉頭看去。
那樣的反殺,掏空的也是隋炘的能量,她落下了,坐在橋頭,身上還穿著參加宴會時隨隨便便的衣服。
她連武裝衣都沒穿,因為水霧顆粒的爆炸,衣衫有些破敗,鞋子都壞了一些。
落下後,稀爛的鞋子被她甩開,赤著腳坐在拱橋最高點,小腿掛在水麵上,身邊都是紛飛落地的
霧凇晶體。
正好此時是天邊說要來,可總算真的來的晨曦光輝真正降臨的時候。
在橋頭,在她身。
霧凇散碎時,因細因密,似可吞天光,晶瑩落霜,在她發間。
她是真的掏空了不少,似不可再戰,雙手也沒動武,隻疲軟又懶散攤開抵在身後橋頭石板上,身體微斜後傾,細腰細腿兒,白白俊俊的腳丫子還隨著說話略有搖晃。
最浪蕩的是她的眼,似譏誚,似玩味。
她這麼肆無忌憚,大抵是因為....
千裡秫離嗅到了強烈的毒氣,也聽到了痛苦的嗚咽。
轉頭,她看到了自家族人,包括父母兄妹群體毒發的樣子。
顫抖,掙紮,搖搖欲墜。
隋炘沒有明說,沒有用言詞細數來要挾千裡秫離,也沒有指點她該如何進退。
之前一句話,就足夠千裡秫離明白她的軟肋被掐中。
不管她來自帝林幽光擁有多強的戰力,或者帝林幽光多麼神秘不可匹敵。
生物這種存在,隻要被拿捏了最緊要的弱點,什麼階級,什麼實力,什麼優勢長處,都近乎於無。
千裡秫離與隋炘對視。
黑金坎肩下高領的毛衣圍繞了纖細如天鵝的脖頸,過分精致以至於竟顯得英氣的眉眼垂冷間,指尖摩挲著韁繩的粗硬。
身後的使徒躍躍欲試,卻又不敢動彈。
草原的風吹到了這邊的蒼雪大境,橋頭的晶瑩並未融化。
但她在冬日天光裡,好像比他們這邊春色浪漫時更加璀璨。
半響。
千裡秫離抬手。
身後使團跟馬匹集體後退一步。
這一步,隋炘微笑,看向那些千裡氏族的人。
他們會意,帶著恐懼跟小心翼翼,一步步艱難走向那個通道。
他們每個人的腳踝上都纏繞了一根蜘蛛絲,蜘蛛絲決定了毒素的增加還是減少。
也控製著他們是否會在回到千裡氏族最強存在身邊之前暴斃而亡。
而千裡秫離不動,是跟隋炘達成了協議。
以族人安全撤退,換她的不踏入。
一步一步。
在族人終於進入通道的最後一秒。
起身後要一起離開的山林使徒對著垂死的徽夜唾了一口。
仿佛惱怒最後的大好局麵敗於他手。
反正都要離開了,也殺不死隋炘,他自然心懷憤怒,隻是不敢對隋炘說什麼,隻對徽夜嘲諷。
“說什麼尤在掌握中,什麼她不會屈服他人,一定會反抗。”
當然,她也反抗不了,最終還是會順從,就好像當年她順從你跟前麵那些丈夫一樣。”
“烏山氏族的人,就是這樣的勾欄風格。”
徽夜還吊著一口,聞聲憤怒不已,試圖撲起,卻在刹那間。
那使徒的腦袋瓜子都被刺爛了——來自另一個使徒的暗殺
。
他被控製了。
徽夜茫然,看向隋炘。
隋炘瞳孔銀冷似輝耀,嘴角下壓,好像很不高興。
而在此時,並不在意這兩個使徒死活但看著族人已經過境,哪怕帶著毒,他們這邊也有能力解毒,所以時機.....
千裡秫離眯起眼,正要抬手瞄準隋炘。
突然,遠程光束從聯邦核心那邊抵達了。
這是努爾維斯最頂級的熱武器,是一激光束。
轟!
它轟在努爾維斯的大雁陵塔上。
直接轟毀了整個塔身。
所有人都震驚了,千裡秫離瞳孔也微震。
她們怎麼知道.....
隋炘看到了這些人的震驚,心中冷笑。
所謂的通道,就是通過這些曾經的努爾維斯強者屍體能量形成的空間隧道,它本身就是一個裝置,那使徒手裡的設備隻是一個觸發口。
大抵五都初見時在創造通道口的時候,也沒想過有人敢炸掉大雁陵塔吧,這相當於後代子孫為了取暖炸祖墳。
可惜,隋炘就敢。
而幫她的人是季莊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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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現場,薩魯曼轉頭看向又坐在壁爐前麵烤火的未來努爾維斯聯邦首腦。
“季議員,您不怕將來被戳脊梁骨嗎?”
那可是大雁陵塔。
每一座大都都有一座大雁陵塔,是繼承世代的榮耀光輝,裡麵肯定也有季氏的祖宗牌位跟屍骨,她竟然....竟然配合隋炘把那炸了!
季莊殊連頭都懶得抬,語氣輕弱,“隻要站的足夠高,誰人手指能指點我的脊骨?”
“你嗎?區區分派到努爾維斯當物業頭子的——維京子嗣之一。”
第二句話的時候,她抬眸,靜靜看著他。
薩魯曼猛然驚醒。
那座塔炸了,等於斬斷帝林幽光直接降臨努爾維斯的唯一通道,此後帝林幽光要派人來到努爾維斯隻能通過其他四都那邊的降臨,再走交通來到努爾維斯。
但問題是那樣絕對長途跋涉,努爾維斯又是海陸交通掌控極深的大都,如今被斬斷了所有埋在這裡的暗線,高層無人支應,等他們到達努爾維斯,恐怕連隋炘的位置都確定不了,而且這麼長距離的交通耽誤的也是時間....
時間太久,那些使徒的力量會被無限削弱,根本不可能擊殺隋炘。
所以,現在的努爾維斯才是真正被隋炘完全掌控的世界。
那按照隋炘此前在經濟上搞天璽跟無涯平衡的策略,這個季莊殊要一家獨大必然要遞出一個投名狀。
這一次轟炸就是季莊殊的手段。
這一炸之後,她徹底跟隋炘站在一起,承擔了這最大的罪名,也隻能往上攀登絕對的權位。
相應的。
從現在開始她才是真正的努爾維斯聯邦議長。
而隋炘則替代了那位
都主,成為真正的無冕之王。
再反過來.....一個不受帝林幽光要挾?[(,隻需要受製於隋炘一人的聯邦議長季莊殊,她的權柄將遠超索倫斯。
她,臨駕於他這個維京子嗣。
薩魯曼心中頓悟,頃刻間,又有一種荒誕的感覺——世界變革最大局竟先發生在五都最傳統封閉且被帝林幽光滲透掌控最深的努爾維斯,畢竟連當地氏族的生育率殺豬盤都已經部署完畢了,眼看著再過些年就可以收割了。
十三執行官被殺後,努爾維斯基本成了帝林幽光的囊中物,但現在.....
逆天翻盤。
薩魯曼苦笑時,低聲一句。
“其實我有感覺,你們這樣的人,若是去了帝林幽光,恐怕也會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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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真正去了帝林幽光的人正冷眼看著大雁陵塔坍塌後開始關閉的通道,也通過關閉的縫隙看到了那個主導一切的敵人。
千裡秫離如何不知一切源頭。
恐怕從昨日徽夜幸存逃離開始,這個隋炘就已經布局好了。
想想也是,那個季莊殊跟嵇林彆樰總歸有人是對帝林幽光是有概念的,隋炘這種事事部署謀劃的人怎麼可能不提防,殺索倫斯是為了控製聯邦機要,控製司法定義,但徽夜可以先放走,隻要拿捏丹就不怕天璽不在掌控,而放走的徽夜可以當做誘餌引出帝林幽光。
不過目的不是為了殺帝林幽光的人,而是為了引發通道開啟——她對能量必然有超強的感應,一旦看穿通道真正的啟發點,直接讓聯邦那邊發射熱武遠程轟炸。
如此,她對努爾維斯的稱霸才算真正完成。
隻要她在努爾維斯,帝林幽光就無法實際威脅到她.....
她才可以放心稱王。
千裡秫離微微皺眉,但什麼也沒做,更做不了,隻靜默看著遠處飛雪中坐在橋頭的人好像知道她什麼也做不了,跟沒了骨頭一樣,坍塌倒在橋麵上。
橋體後麵的河岸沙灘,有許多景區氣息的丹頂鶴追隨著這裡溢散的大量能量落下,迎著晨時的光暈仰天鶴鳴。
熱氣從它們鳥喙之下跌宕,碎光聚攏在話裡的黑白紅生物色調中。
高雅華美。
但它們吞吐出的熱氣光暈都隻是背景,橋頭好像鹹魚躺著的那個女郎才是努爾維斯這個世代最後的一道聚光。
畫麵最終關閉。
兩個世界至此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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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敢接近隋炘。
嵇林彆樰那邊也忙,她得處理這件事的後續,派人擋下附近居民的探查。
整個大雁塔景區現在隻剩三個人。
林歲,她沒被帶走。
蜘蛛絲一直纏著她,沒讓她走的意思。
嵇林彆樰走的時候,深深看了她一眼。
林歲微笑,“不為我求情嗎?好歹以後我們可能是同事。”
“過譽
了,相比我們都有弱點拿捏在她手裡,你這樣的人對她威脅更大,沒準得為你收屍。”
林歲:......?[(”
嵇林彆樰一走,剩下的也隻是林歲了。
她不得不走到橋邊,細細看著這個鹹魚之主。
“好歹我也是貢獻了這麼多蟲菌人,一直用你的蜘蛛絲纏著我,不合適吧。”
林歲現在的口吻可比當年紅眼巢穴軟硬兼備慫恿隋炘的時候軟和多了。
隋炘轉過臉,瞧著她。
沒正眼看人。
她躺著啊,怎麼正眼看人?
但她說話了。
“如果不是我提前給你下了毒,你不是已經跑路了嗎?”
林歲:“你這話倒讓我無所適從了,怎麼就不能是我為了引開敵人,為你減輕壓力呢?”
隋炘:“愛我?”
林歲:“那當然。”
隋炘:“叫爸爸。”
林歲:“.....”
這回旋鏢真是又猛又準。
林歲窒了幾秒,身體靠了橋邊的梅花樹,雙手環胸輕慢道:“我有點好奇,你就真沒有弱點嗎?那個索爾也不算?”
隋炘眼眸微凜,下一秒,她看到林中出現一個女孩,女孩提著一個人。
索爾,他昏迷了。
被她提著,踏雪而來。
女孩年紀不大,長得很秀氣,但看得出是很出色的美人苗子,隻是穿得很隨便,步伐在雪地上發出聲音,走來的動靜也沒遮掩,但提人對她沒有半點障礙,其實隋炘以為她會在遠一些的地方停下。
從對敵方麵來說,距離很重要。
進可攻,退可守,就算手頭有人質,也彆太大意。
但這個女孩好像缺乏經驗,提著人就到橋邊,但又不挨著林歲,倒是在另一邊靠近隋炘,還用大大的眼睛盯著她。
好像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眼神有些幽深。
少見這個年紀的小孩有這麼深沉的眼神。
但眼睛是極漂亮的。
少見這樣天然璨若星河的眼眸。
大雪紛飛日,雪花落在她俊秀的鼻子上,才十幾歲的女孩,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隋炘。
隋炘沒看她,反坐起來了,掃了林隋一眼,“沒教她怎麼對付敵人?”
林歲聽出了她的嫌棄,多年算計且鮮少失策的大科學家愣是無語了,幽幽說:“何必裝不認識,我不信你不知道她對你可比對我好。”
“是嗎?”
隋炘轉頭,看著這個女孩,目光下落,落在她提著的索爾身上,知道人還活著。
“我還以為你會殺了他報仇,但不殺,提來要挾我,又走這麼近,就這麼自信我不會殺你?”
“小盆友,你好放肆啊。”
小盆友,一如當初她在紅眼地下通道殺人毀屍時被這女孩撞見。
當時她在黑暗中,她在昏暗中,光影不明
。
這個女孩卻跟她近乎四目相對。
如今再看,一年不到,卻又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女孩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手腕微抬,鬆開。
索爾落地。
臉著地。
說沒點負麵情緒,是不太可能的。
林歲:“你看,她有自己的脾氣,又是努爾維斯境內我見過唯一一個天然覺醒異能的天賦奇才,我能怎麼教?”
隋炘:“你給我下套的時候可有腦子了,現在這麼謙虛?”
林歲:“雖然你天天哥哥姐姐喊著,不會真忘記自己二十多了吧,人家還未成年。”
隋炘:“喊你姐姐那不是因為你年紀大嗎?”
林隋:“隋炘,人在階下,作為文化人我也是有脾氣的。”
而這個女孩說:“我不是小孩子。”
隋炘:“你先彆說話。”
林歲:“你不說她光說我,怎麼,我在王八島上被你發現帶著這孩兒就被你當保姆了?”
隋炘:“那不能啊,保姆我不得給錢?”
言外之意是連保姆都不如。
她真是嘴毒得很。
遙想當初這小仙女還沒崛起的時候,見著誰都得裝乖賣可愛,各種姐姐黏黏膩膩,好話說個遍,一朝崛起,嗬嗬嗬。
這幅嘴臉可比索倫斯跟都主這些人當年乾完一大票都來得猖狂。
林歲本來還想著跟隋炘好好商量,大家各退一步,好聚好散,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原本雙手環胸倚靠樹木略有閒散姿態的林大院長眸色微轉,慢吞吞說:“你強歸強,但不想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嗎?或者說,所有變異人的弱點。”
“你自然是想知道的,那就得對我好一點,比如在喊我姐姐的時候,好歹像個好妹妹一樣,彆把攻擊鎖定我。”
是的,這個看似鹹魚的臭妹妹時刻把攻擊鎖定她,她能感覺到自己被鎖定的那種能量束縛。
這合理嗎?
“嵇林彆樰跟季莊殊這些人此前未跟你聯盟,手下人多少也跟你廝殺過,更彆提丹那一茬了,反過來說,我可沒實際傷害過你啊,你這樣算是對知識分子的雙標待遇嗎?”
林歲有這抱怨可不是情緒化的,明擺著隋炘針對她。
就連之前要跟她聯手,提前搞這帝林幽光的人份一波,也是先下毒再談事,那時候就不需要她同意不同意了,直接隻能聽從。
你看看。
“你對季莊殊那病秧子下毒了嗎?沒有吧,反而是解毒了。”
“我做錯了什麼嗎?”
林歲摸著脖子,體內既有劇毒,也有克製異能的、來自帝林幽光的那個芯片,她現在可慘了,還得擔心被這個臭妹妹嘎掉。
她的語氣可太幽怨了,隋炘都反省了一下自己,才說:“那大概是因為你本來說好的對我很感興趣,後麵直接改對象了,我感覺受到了侮辱,很不開心。”
這個理
由....出人意料。
林歲:“貌似是你先不樂意哦,小妹妹。”
隋炘:我可以不樂意,但你不能換人。?[(”
哦豁!
刁蠻惡劣的一麵出來了。
林歲被哽住,那個女孩一直保持安靜,沒有插入她們的交談,哪怕飛雪落了薄薄一些在鬆軟漆黑的發髻。
半響,林歲說:“所以不殺我,還是因為需要我,那就隻談前程,不談往事。”
“我的條件是我可以告訴你變異人的弊端秘密,也會給你資料,但放我們走。”
隋炘:“不然呢?”
林歲微笑:“不然,我如果沒有按時活著離開這裡,原本設定的某些軟件就會把我安排好的資料發送給清道夫或者一些你絕對不喜歡的人手裡。”
好毒啊。
她果然是有準備的。
隋炘撐著下巴沉吟片刻,說:“如果你的資料是有價值的,對他們用來對付我是有效的,那說明你真正掌握的必然是淩駕於這一方麵甚至克製它的,這是你的行為作風,其實我們有點像——留給彆人的一定是要在自己掌握中的。”
“所以,這反證我更應該拿捏你,隻要你在我手裡,不管你送出去的資料多真實多有用,最後它們都會像假情報一樣成為我利用的手段。”
“歲歲姐姐,我不放你走,那是因為我心裡真的有你呢。”
渾然沒有殺她免絕後患的意思。
但在得知所謂“隱患”之前,這人肯定不是這麼想的。
林歲似笑非笑,“不是說自己身邊絕對不留對你有威脅的人嗎?同伴不可行,那看來是設定我為階下囚了。”
“雖說我這些年也算隱忍,被人欺負著過來的.....但也不能這麼埋汰我,我也是有自尊的。”
隋炘表情奇怪,“你算隱忍?被欺負?”
但凡她抱的後台,基本都被她踩著上位,就算是徽夜最後也是著了她的道,堪稱專業反骨仔。
就她這還叫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