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水艙人士的身體情況不一樣,孟輕書又沒受傷,隻是需要鬆緩肌肉以及補充生機能源而已,但另一位就不一樣了。
理療師是真不來虛的,在申請過謝瑜後,往裡麵添加了一些絕對滋養傷體甚至速效不留疤的頂級藥劑,而這種藥劑且來自純正頂級品類的花草,沒什麼黑科技添加劑,這種藥香就很清新了,讓生物都聞之舒泰。
孟經綸大抵是對此有點喜好的,這次倒是真的側目了,且瞧見那淺藍液體中緩緩波動,下麵的人自然醒來了,波動來自先出來的一隻手,那手從水麵出來,墨藍色真絲的袖子壓蓋著已經在水艙時間內迅速結痂的手腕傷疤,但冰涼且包含草木香液體流淌在這隻手上。
它伸出來,搭著水艙邊沿,因為用力,指腹貼緊了金屬,細長的指節長出太多,是以有了沿著指腹微折的曲線,上麵骨節則是在雪潤中快速泛紅,而冰水還在流淌,從五根手指迅速沿著表麵流淌....
指節長度是掌長的兩倍,折貼的幅度堪比女子細腰而折,充沛顯現了讓人心急火燎的某種生命力吸引。
而到手腕出,被水潤喉越發鮮紅欲滴如血的相思紅玉手鏈無疑是猝然點燃一切的節點。
水涼涼的,好像也在彆人的心臟流淌,再點燃灼熱。
說真的,這手....不太像是劍客的手。
指削若青蔥,廟堂供神龕。
太細,太清潤,像是常年泡在牛奶裡養尊處優的具現奢華極貴。
大抵是前麵有權貴者遮風擋雨窮極奢靡滋養且寵愛極致才能養出的體態——一雙手而已。
為何如此呢?
大抵是人其實也已經坐起來了,但孟經綸來得快,直接擋了小侄女且乾了其他發衣,是以沒瞧見真絲衣物也會被浸濕貼著身體的模樣。
他沒那樣的庇護,那因為濕透而貼身真絲睡衣隱隱顯了單薄清健宛若神削玉壁的上身,胸腹雕刻的曲線若隱若現,唯一真正顯現的也隻有從脖子到鎖骨儘徹恣意流淌的水體。
晶瑩,絲滑,又有微微生物皮膚的溫度潤澤,有些水珠還會流連不定在鎖骨上,一點一點蓄積滿了才繼續流下,往衣領滲透繼續滲透下去。
這人估計剛醒來,又剛經過無呼吸的休眠狀態,此時換了第一口呼吸。
那呼吸....有點類似喘息,淡淡的,沙啞在喉嚨裡,攀爬在靈魂的觸角上,連孟經綸都微抿了唇瓣,目光這才落在人家的臉上。
這小男生....怎麼怪怪的。
乍一眼,其實分不清男女,好像女性的柔美跟男性的俊意都並存了。
空氣裡有人呼吸緊了。
謝瑜沒看,看手了,但很快移開目光,且發現那孟輕書也移開了目光。
禮教約束,道德律己,不是誰都能那麼放肆的。
獄斥垂眸,再次伸手捂住了獄小狸的嘴巴,想了下,又把手掌往上移了些,讓自己寬大的手掌連著臭妹妹小臉上的眼珠子一
起遮蔽。
“嗚嗚嗚,你乾嘛啊,嗚...”
獄小狸的埋怨結束了奇怪的氣氛,孟經綸倒是淡淡的,也沒收回目光,就是瞧著距離自己兩步遠坐在水艙裡神色還有些茫然的年輕男子。
十八歲。
她看到了其年紀,也看到這人意識思維蠻快,大抵比自己小侄女更快察覺到情況,偏頭看來,但不知看到了什麼,怔了下,又移開了目光。
孟經綸心思細膩,察覺到了,但沒說什麼,走開了。
謝瑜更是人精——因為角度原因,那絕色剛剛看到了孟大導師的大腿部位,那長裙剛好開叉,露出長腿下麵的腿箍。
這個倒不是什麼取悅男性或者純粹為了增加性感魅力的東西,而是在晚宴這種情況下,衣著配飾都不比平常自由,但作為大導師,戰鬥素質跟臨危配置是必然要的,得做好預防,萬一有突發情況,禮服並不宜作戰。
而這個腿箍是適配禮服調整為武裝衣的武裝配件,如同嵇林彆樰用腕表跟武裝衣給隋炘製作成卸甲跟D元素合體的變形武裝,帝林幽光也有自己的技術,這種技術是武裝科技+咒術雙重的,那腿箍上刻錄的咒印內容跟內涵的液態頂級納米材料就是一個集合體,隻要遇襲,腿箍組合武裝衣,腕表則是以攻擊跟咒術為主,畢竟以出手的姿態來看,自然是手腕配件比較適宜。
大導師的武裝多,還可以根據出席的場景挑選合適的配件,這不算什麼。
不過,從外表上來看,它又的確履行了那麼一部分的性感情調。
隻是少有人敢冒犯覬覦,也少有人反應這麼快得回避,大多數都是掃過,欣賞了就算了,自有風度。
這個人....小孩子,但又到了男人的關卡,並未完全裝不懂,裝成熟。
耳根都紅了。
教書育人站在道德高峰,又是至強不可攀登的姿態,若有性感色調點綴其與生俱來的美色,無關世人,隻管她的風月。
可,如此背德。
這個以一己之力硬剛上萬食屍鬼大軍的年輕劍客她抗衡了,也回避了。
不過不是已經有妻子了麼?怎麼還這麼清純似的?
謝瑜有點疑惑,孟經綸倒是沒想太多,她過了為色而雀躍的年紀了。
年少方艾。
冰霧浸染的眸子瞥過一直回避目光緊張的小侄女,依舊不動聲色,等後者自己表態。
孟輕書察覺到了,有點頂不住小姑姑這開放性態度之下的氣場,甚至有點做賊心虛。
比起日常怒瞪親哥沒大沒小的小殿下,書生氣的溫柔小少女這邊隻低聲細語。
“小姑姑,咱們走吧,不能耽誤你的時間。”
“不算耽誤。”
沒明說,但讓人臆想到了讓她不得不參加的宴會大概率是五王議會帶來的行政宴席,有權利跟政治目的,作為擔任要職的實權大導師不好推脫。
但她的確不喜歡,所以不算耽誤。
那就走吧。
都不用抗棺材了。
獄斥再看這個渾身濕透的小男人,越發覺得自家小妹妹這次以色視人的病有點嚴重,搞不好得栽坑裡,可不能把人帶回去。
“既然都脫離水艙了,那就告辭了。”
他提著小殿下的衣領就要走。
突然!
他步子頓住了。
因為感覺到了外麵的氣壓。
“王來了。”
準確地說,是王在附近。
骸王在附近。
謝瑜神色微變,接到了上級那邊發來的提醒——骸王已經回到瀑曬墳場,要徹查所有區域。
包括維京酒店所有人。
這....
她跟將斥意識到了,忽然齊齊看向孟經綸。
這位來其實不是為了接其實沒啥事的小侄女,而是因為知道骸王要大做文章發泄脾氣,未免小侄女也被牽連進去被關著徹查,是以親自來把人帶走。
這個麵子,骸王是肯定要給的。
孟輕書跟小殿下一樣都背後有人,不會成為王怒之下的台風尾受害者。
至於其他人....
孟輕書手指揪起,她很聰明,知道前麵第一波對維京酒店的襲擊大概率跟骸氏那邊有關,而且十有八九跟阿羅色有關,後者目的又跟獄小狸有關,而絕色本來是不相乾的人,因為小殿下的青睞本身就被阿羅色那批人厭惡,這點從其後來拜訪維京酒店,身後那些大貴族子弟言語間帶的敵意跟輕蔑可見一斑,骸氏徹查之下,也會從那些大貴族子弟口中代入這些細節,以責任在阿羅色的事件本身反而去敵意無辜者,這是必然的。
骸氏王族從不反省自身。
所以,背後沒有人的絕色一定會被報複且弄死。
沒準還會栽贓其與第二件事故有關,王怒之下,一切冤假錯案是沒人給主張真理的。
孟輕書緊張了,忍不住看向自家小姑姑。
這時候,再多年輕少女內心的不好意思,也被“對方也算救了所有人包括自己,怎麼能坐視不理”這樣的正確三觀壓下了,她準備跟小姑姑求情,把人一起帶出去。
不過,她都不用開口。
“獄王也來了。”
“不必緊張。”
本來還緊張的所有人都一驚,獄斥已經得到了獄王的傳音吧,微微低頭.....
隋炘看到了他的肢體動作,內心微靜:王也有傳音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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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兩位王不會在酒店門口關於什麼什麼商議爭論,也不會低級到彼此用氣壓壓製對方,事實上骸王的確有發泄跟徹查的意思,他也無所謂牽連什麼人,隻要不是五大王族或者一些大導師在意的人,彆的都是螻蟻,隨手可殺,甚至維京一方態度不夠強硬的話,他把這個維京酒店所有人都滅了也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因為他是王。
但一旦另一個王來了,骸王的氣焰跟脾氣就有些克製
了,隻問獄王什麼意思。
“我可沒有抓你小侄女的意思??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至於獄厄你親自來救場?”骸王有些冷笑嘲諷的意思,“除非此事真跟你家那小奶娃有關。”
獄厄掌管刑罰威權多年,王權聲望可比鳩占鵲巢的骸王厲害多了,但他沒骸王那般猖狂,也沒有出頭的意思。
“威帝王的意思。”
“......”
骸王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化,冰冷如死屍肌肉的臉頰抽痛了下,他是做賊心虛,但表麵也就這麼一抽搐,讓人不知他是因為恐慌威帝王介入,還是純粹心裡有鬼。
獄王也沒先入為主,隻淡淡提了下麵的結果。
“天牢介入,王之上不介入,否則你說不清。”
你說不清,這四個字讓骸王臉頰再次抽搐。
他自己老巢都塌房了,還得被壓在頭上的第一王認為他說不清....即便做賊心虛,骸王倻羅也是一陣惱怒,隻是不敢表露。
他知道那位多可怕。
而且塌房歸塌房,也算埋了很多貓膩,其實他骨子裡是暗暗慶幸的,本以為快點回來收斂現場就可以擺脫最大的危機,但現在看來完全是他天真了——威帝王直接讓獄王來警告他,就是說明他感應到了那東西的意識衝擊。
四個王都沒察覺,就他察覺到,可見其可怕。
骸王心臟都跟著抽,頭疼欲裂,卻也隻能不露聲色冷笑,“我理解,威帝王本來就信任天牢,那就希望你的侄子能找出真相了,就是希望他能如外傳的那樣嚴酷且秉公執法,至於維京那邊也得打招呼吧,彆是漏掉了什麼嫌疑人。”
“說白了,搞不好這次危機是針對我們帝林幽光跟五王族,隻是掐了我骸氏這軟柿子。”
獄王:“嗯。”
你嗯什麼?真認為我骸氏最弱?
若是那意識流球體還在....
骸王連冷笑都沒了,眼底宛若淬毒,後兩個王都沒怎麼看維京酒店,直接消失在高空。
好像沒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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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這邊兩個王一走,孟經綸就知道了,這跟她之前的判斷不符,便能推測骸氏那邊有見不得人的事,被其他王壓製了。
現在掌調查之事的應該是獄斥。
果然,獄斥很快宣布了。
獄小狸立即精神了,“那我可以不走了?我還有寒假作業一大半沒做呢。”
來瀑曬墳場之前都是被家裡長輩威逼利誘過來的,現在倒是一副誠心向學的樣子。
獄斥都沒法吐槽了,也比較忙,管不住她,隻能說:“你在這裡不安全,左右孟導師要回去,你跟她們一起可好?”
獄斥已經想委托孟經綸了,畢竟好歹她家也掛著自家臭妹妹心心念念的小美人。
吃不到香蕉,胡蘿卜也能被把驢引走的。
不過獄斥的打算落空了。
厄法澤林院那邊給孟經綸傳訊了,知她在瀑曬墳場,讓她看顧一
下院裡的那些學生,經過調查就直接帶回去。
其實那邊也隻是禮貌性詢問一下,沒想到孟經綸答應了。
在場的人都驚訝。
唯獨隋炘覷了一眼這位大導師,暗想這人恐怕是猜到了骸氏有貓膩,起了好奇心,要麼就是時間拉長,那邊的意識衝擊已經泛濫到了這邊,她感應到了。
這玩意一旦降世,就沒有一個強者是不上心的。
何況這種超級學霸型的強者,倒是跟小侄女或者小殿下無關。
這麼一來,她得更小心些了。
好在大部分結果都如她預判,接下來就看人家的審查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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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王跟獄王分開後,帶著滿腔怒火回到骸氏在墳場東南角區的一個駐地之中。
這裡是以前骸氏從四個方角定點往內包圍掃蕩挖掘資源時建立的駐地,一共四個,但因為這次大規模潮動,在塌房了宮殿後,那些生物很快退潮四散,奔騰之下也摧毀了兩個駐地,其中一個還完好的就是東南駐地。
可高貴強大如骸王合成受過這樣的氣,路過所見的所有生物都被他抬手間完全摧毀,等如黑氣飄入,他沒有凝聚本體,而是溢散在核心高層趕到且擠壓在的小會議室裡,就一句話。
“威帝王已有所察覺。”
在場幾個8咒,甚至9咒級彆的強者都變了臉。
他們基本是骸王的血親了,血統越近,資質越好且得到的資源也最好,這造成了強者的血緣關係無限接近。
然而哪怕他們這麼強,麵對骸王提及的事也是驚恐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