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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羅龍完全沒有抗辯的能力,他是少宗,很清楚當前局勢跟自己做過那些事是鐵證。
所謂的汙蔑最高境界就是用10%的真相跟證據去汙蔑其餘90%的莫須有。
這是此前用在絕色身上的方法。
用她的黑曆史去揣測且惡意汙蔑她攀龍附鳳的企圖。
現在,這回旋鞭狠辣戳在了堂堂少宗的心口,他狠厲看著隋炘,有一種恨不得吃了她的感覺,但....看著這人握劍離開時蒼白見血絲的手掌,莫名的,卡卡羅龍實在無法高聲質問她是不是她害自己,也沒辦法強烈要求鏡司跟天牢把對方一起下獄,然後一起審。
其實如果多給他一點時間,他最終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從小深入根骨的利我自保思維。
然而....時間不夠,就這麼一小會,他的心神被小王子未曾屈服於威帝太子,卻隻為他心軟的那一刻眼底幽光而動容了。
她好像已經被他打動了。
如果他這次不死,是不是也不算失敗?計劃還是成功的?
還....不要咬死她吧,保持這樣的狀態,起碼不能兩邊都輸啊!
也許她還會跟威帝太子為自己求情?
卡卡羅龍本本不該如此天真,但人心是有弱點的,一點本蠱惑了某個缺口,棋局走向就不一樣了,最重要的是——專業於洗腦他人的教派人,骨子裡是自我的思維。
他始終認為他人是在自己影響之下。
主位教化,半分神之自信。
隋炘從他跟伊塞爾倆人的交談中就窺見了這類人的思維方式。
她自己就搞過洗腦神之寵兒的人設,她還不知道嗎?
所以.....
將上者得不到的偏愛贈與他,他的竊喜跟僥幸會壓過理智,再以基因層次的自然勾引,最終讓他自我洗腦。
隋炘背過身,沒看卡卡羅龍未曾攻擊她隻要求獄斥秉公辦理的姿態。
她的內心一片平靜,卻在門口倏然握緊了劍鞘,頓足站在那。
門口,古典紅白格子毛衣的副院長一手握著書,臂彎摟著剛脫下的呢大衣,一雙眼如勾星落月,淡淡掃了她一眼。
“回去坐著。”
“嗯......”
既能殺人如麻,又會心軟的小劍客似乎有點怕她,遲疑了下,還是默默挑了個跟這位大導師距離最遠的位置坐下。
獄斥等人自然得跟修之嶼行禮,言明抓人的前因後果。
修之嶼這人....她不站位,也不在乎期間五王之中跟先知教是否有什麼來去角逐,她站的是頂層王權,爭鬥跟勾畫謀局是獄斥跟那些族老以及政治者的活。
俗話說軍師不入戰場,王者不上刑場。
某種層麵上,她是跟修王站修氏頂尖的那幾個人之一,而其他王族也多多少少各有幾個這樣的人,同理,威帝那邊也有。
他們這些人從不
入場。
所以她現在隻是因為負責了這個大課才需要過問,問了後??[,人家答了,她就看了一眼,不偏不倚問:“還有彆的證據嗎?”
鏡司隊長:“有,用權限直接侵入他的住宿,從裡麵找到了他的一些操作證據,還有.....看了絕先生視頻五十八遍的記錄。”
這次卡卡羅龍忍不了了,“我那是好奇她的門徒格鬥技術,這對於任何一個修煉者來說都有參考的價值,你們敢說自己沒看過?”
獄斥沒吭聲,隊長:“你管彆人看沒看過,反正我沒看過,而你看了,還付諸行動了,這就是你變態!下流!”
卡卡羅龍還想說話,修之嶼垂首放書籍的時候,抬手,手指一劃,手腕上纏繞的旖旎淺綠絲巾流動而出,化作大片咒印流動,如同旋渦拖拽,直接把卡卡羅龍跟所有執法者全部拖走。
中心教室這才清淨了許多。
好多學生沒來,也無所謂,修之嶼管自己教學。
本來隋炘還在反思這次動手中的紕漏或者不夠完美的地方,很快在高壓教學下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上麵那位講師身上。
難度這麼高的嗎?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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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未這場變故而心神祈福的幾十個學生充分體會到——天崩地裂三國逐鹿也跟老娘沒關係,論文過不去!學習課題做不完!天都要塌了!
這就是學生的苦逼嗎?
本來還為這事內心狂躁的小王女跟小王子們都一臉菜色了,低著頭心急火燎聯係家族頂級補課老師預約等下的惡補,但他們也不忘親自過來跟隋炘要了通訊號。
是因為她蠱,她美,她美強慘嗎?
不,隻是出於王族內心的慕強跟絕對的擁護鐵血,他們是被她放下切麵包的菜刀拿起長劍就殺人的反差給征服了。
再聯想到之前其一鼓作氣衝上梵音古刹踹中的瀟灑。
帥就一個字!
“哥哥,你一定要聯係我哦,如果您對這些課程有哪些不懂的,我這邊有導師可以補課的,反正一個是聽,兩個也是聽,我們一起啊。”
“我這也可以的,我可以同時安排倆個導師,還有單獨的度假區....學習完了就可以一起泡澡品酒打遊戲。”
“你還想著玩?你想著玩就算了,可不要影響哥哥,她是好學的人,還是我那裡好,我那彆墅裡麵還有獨立的圖書館,哥哥你需要什麼書籍都有的,實在不行可以接入智能係統,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
這些人熱情得不太像王族。
而小王子在驚訝後,也隻是禮貌又帶著幾分哥哥的成熟照顧了這群小王女小王子的熱情,溫柔細膩,進退有度,其實是如鯁在喉,如荊在背——她感覺到修之嶼那邊在看她。
乾嘛啊這人,她又不是拉人作弊,也沒打算帶壞這些王族小蘿卜啊。
整得她是法外狂徒似的。
當然,這人肯定也是懷疑她的.....
就是不愛管這事,沒下場而已。
隋炘正要婉拒小蘿卜好遠離超級大導師的死亡視線....
這時候如果有個人幫她脫身就好了。
“絕色。”
鶴蝕來了,在那邊喊了隋炘。
大庭廣眾的。
隋炘心裡一涼,一下子,所有學生都安靜了,齊刷刷看著那邊的副院長,再看看這邊的未來太子妃。
隋炘:嗯,這還不如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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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人設,隋炘本來想婉拒鶴蝕。
都默契身份了,還喊我乾嘛啊,你在背地裡關注我不行嗎?看我拿奧斯卡就OK拉。
還來找我.....多找幾次這聯姻得散,鍋得我來背啊!
但鶴蝕說是正經事。
那行吧。
隋炘正想問去哪談。
鶴蝕:“你那裡。”
隋炘下意識回頭,正看見修院長在給一個高年級的天才演示一個死亡咒印。
好大一個骷髏頭。
插穿了十八把叉子。
歹毒的咒術,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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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進屋,關門。
隋炘一進去,放下書籍這些。
屋內已經被清理乾淨的,執法隊的也來過了。
“絕先生不問我為何如此放肆又不顧禮節跟名聲嗎?”
因為沒有完全攤開來身份,隋炘秉持著絕對的表演專業素質,依舊端著人設,“大抵因為這些於您而言是細枝末節,無關緊要。”
鶴蝕跟著她走到吧台這邊,看這位再次引起巨大風波的小王子煮咖啡。
“但容易對你有影響。”
“不會,今天來過我這裡的人很多,光是執法隊就夠倆卡車了。”
仔細想來,若非鶴蝕現在關聯的聯姻之事,隋炘也不覺得這人上門跟獄斥以前在酒店來找他有什麼區彆。
鶴蝕脫掉了外套,穿著貼身的棉灰色緊身內襯,坐在吧台外的高腳椅上,雙手上下搭著,看著隋炘不緊不慢忙著。
“那倒是,也許將來來絕先生你這的人也不止我一個。”
“.....”
這人...怎麼怪怪的。
難道不信我是隋炘?不然絕不會這麼撩裡撩氣的。
如果真不信,那就是?
嗯...不是,這大王女不會是想去父留子吧?
隋炘多聰明啊,但凡一點蛛絲馬跡就能被她摸到人家祖墳十八代。
她覺得自己真相了,暗罵鶴蝕無恥,一邊把熱騰騰的咖啡遞給鶴蝕。
隋炘故作憂柔道:“我已經不接客很久了。”
正在喝咖啡的鶴蝕差點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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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默默遞過去紙巾,鶴蝕艱難咽下咖啡,暫時放棄了原來的意圖,直接開門見山提起修之嶼的事。
也就是那魔昂秋狩的事
。
奧?
隋炘暫時還沒得到這方麵的情報,奇怪▍_[(,這事這麼重要的話,應該也是卡卡羅龍跟伊塞爾py的一環,怎麼完全沒提起?
除非這個陰謀項目有更高級的人負責了。
卡卡羅龍不到接觸它的層次,也對,實力不夠。
“我非兩個學院正式的學生,搭不上邊,隻是因為太子殿下眷顧而給了學習的機會,實在是攀不上這樣的事。”
鶴蝕:“太子可以眷顧你,我跟修姑姑就不能眷顧你了嗎?”
隋炘:“若是真有可能帶來危險,我這樣的實力怕也是不足以擺平。”
鶴蝕說她可能誤會了。
“不是讓絕先生你去對付那些強敵,而是讓你管住那些小孩子就可以了。”
“那殿下你呢?”
“跟你一起管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漂亮的手掌撐著側臉,挑開的手指還在玩她耳朵上的精致碎玉耳墜。
“......”
這話說得的,乾嘛啊。
不行了,隋炘覺得這個潛在的投資人太惡毒了,無資金投入就算了,還想騙她的人!
搞不好這人還巴不得自己不是隋炘呢。
呸!
隋炘壓製內心巨大的白眼,再次婉拒:“很奇怪,如果這是之嶼導師的意誌,她為何不自己照我說呢,要讓鶴蝕殿下您來。”
她是要去魔昂,但絕不會帶著一群奶娃子。
都不能乾壞事了啊。
鶴蝕:“總不能讓外麵傳她跟我都跟你有染吧。”
隋炘本來還想給自己這一輩加點奶油的,聞言默默乾掉了純純的黑咖啡。
如同喝煙灰水,完全刺激了天靈蓋的清醒。
她就悔恨這個人設完全不能秉持本體的習慣懟回去,哼!
“其實一般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