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新衣停下了動作,直直的盯著李汐,“新衣知道對主子來說,生慶是可有可無,更是嫌麻煩的一件事。可是對皇上來說,這一天可是主子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新衣最重要的日子。”
李汐無言,心中卻是不由感動,這丫頭,真不知該說她什麼才好,輕歎息一氣,“莫慌,時間還早。”
新衣又替李汐整理整理衣襟,快到時辰了,幻櫻才捧著一個錦盒出現。
見過禮,幻櫻取出錦盒中的簪子,恭敬地遞與李汐。
雞血石雕刻的百花簇擁著一顆碩大的明珠,璀璨奪目。
“這簪子不少銀子,幻櫻你……”李汐驚訝不已。
幻櫻道:“是屬下們一點心意。”
李汐一聲輕歎,看了看二人,由衷道:“本宮今生得你們如此,何其幸甚。”
“公主,屬下替你戴上吧。”幻櫻取過木梳,輕輕攏起李汐的發絲,在腦後挽起繁複的發式,扣上發盤,簪上簪子。兩縷清秀的發從耳畔垂下,以粉白緞帶纏著,垂在耳後。額前垂下流蘇,眉心再墜上一個花片,最後扣上九鳳飛天發冠,算是完成了。
李汐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歎口氣,著上絳紫長衫,“走吧。”
桐梧宮宮殿寬敞,先帝擇以設宴款待,最好不過。雖名為桐梧宮,隻有宮門前佇立的兩顆十年桐梧,倒是薔薇開得更勝,放眼望去,一片粉紅的海。微風拂來,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海浪。
宮門前立了兩列女侍,天色尚早,陸續有人由女侍領著,穿過薔薇小道,來到桐梧宮前。
晨曦第一道光灑在花海,鳳銘與安國候緩步而來,身後跟著不情不願的鳳塵、滿臉堆笑的安小侯爺,以及充滿了好奇的蘭青言。
“鳳將軍,安侯爺。”領頭的女侍長得乖巧,人也機靈,早早上前行了禮,“宴會還未開始,請幾位大人前往偏廳休息片刻。”
二人點頭應下,帶著一眾人去了偏廳。
“廉親王可來了?”行了幾步,鳳銘又轉頭問了那女侍。
“廉親王一早派人來回,說是身子不適,就不來了。”女侍回稟道。
“這老匹夫,架子擺給誰看?”鳳銘冷笑一聲,轉而眼中精光一閃,勾著嘴角道:“塵兒,你去廉親王府送兩支海參,以示慰問,順帶安慰安慰王爺,朝中有為父和安侯爺,他安心養病吧。”
鳳塵祛了他一眼,轉身去了。
蘭青言左右瞧瞧,也甩開步子追上鳳塵。
“父親,孩兒也去瞧瞧。”安佑說著,也不等安國候回應,便自去了。鳳銘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讓鳳塵去廉親王府,必定有好事發生。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安國候理理暗紅地衣襟,漫不經心地問道。
鳳銘沉默片刻,左右瞧著無人,攬過安國候肩頭,細聲道:“進去屋子再說。”
“你說現在?”聽過鳳銘的話,安國候驚呼一聲,突然覺得不妥,才又壓下聲音,“老夫瞧著,公主並無此心,你在這個時候拿出來,隻怕未必會得公主的心。”
他瞧了瞧鳳銘,頓了頓,又道:“何況依老夫看來,令公子,似乎對公主的成見頗大。”
“千牛鎮的事,激的李權險些撕破了臉,因顧忌著二十萬鐵騎,方才沒有發作。此番他對公主下了殺心,可見狼子之心已經蠢蠢欲動,我們隻能儘快采取行動。”鳳銘少見的正經,隨即一聲輕歎,“至於兩人之間的問題,讓時間去見證吧。”
安國候顯然並不讚同他的話,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隻能妥協,“那孩子為了炎夏犧牲了太多,老夫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即便是你的兒子,也絕對不會手軟。”
“你放心,塵兒,不會傷害她的。”知子莫若父,自己兒子多少斤兩,鳳銘還是心裡有底的。
聽得外頭嘈雜聲傳來,大門打開,三人並肩而來。
鳳塵仍舊冷著臉,蘭青言卻笑得很沒形象。安佑也是咧著嘴笑,看向鳳塵的眸子裡,多了一絲讚賞。
笑得夠了,安佑上前一步,朝鳳銘恭敬作了個揖,“原以為,老爺子和父親的一張嘴,已經是天下無敵,今兒才知道,原來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安國候不明所以,蘭青言好心地將鳳塵如何將李權氣的當場就趕來的事情一說,他不由得多看了鳳塵兩眼,仍舊有些擔憂。
聽得外頭女侍來傳話,時辰到了。五人前後出了偏房,前去大廳。
四根三人合抱的漢白玉遊龍戲鳳大柱子鼎立四角,十二根一人粗壯大小的薔薇小柱繞著四邊圍了個圈。
最裡間的石階上,放了一對龍鳳椅,以及屬於李汐的攝政大椅。
下頭兩列陳放著宴會桌椅,兩兩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