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你會怎麼喂 刑坤之死(1 / 2)

黎夜從不說空話, 伊冬靈自然信他,隻是短暫欣喜過後,伊冬靈意識到話題似乎有些偏。

不是在商討煙南城的事情麼, 怎麼歪到了要幫他煉本命法寶上。

“有一些材料暫時還沒有。”黎夜卻未察覺到一般,仍在仔細思量, “入秘境前,給你裝備上。”

本命法寶與尋常法寶不同,隻能擁有一個。既然如此,要煉,就要最好的。

伊冬靈笑著應了聲, 剛要將話題往煙南一事上拉, 忽覺一陣微妙的靈力波動,若有若無。

“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伊冬靈本能地回眸, 不太確定地開口。

“阿靈如今倒是敏銳。”黎夜不由笑道,抬手一揮, 一道幽藍色的靈力破空而去,一道藏匿的身影頓時被打了出來, “藏頭露尾之輩。”

看清來人,伊冬靈微微一驚, “是你?”

不是旁人, 正是在煙南城內所遇的小狐仙。

小狐仙心知暴露,連連俯首道歉, “小女尋人心切, 一時衝昏了腦子,還望倆位大人大量,饒小女一命。”

這道歉的話似乎有些莫名,伊冬靈憶起與對方接觸的細節, 忽地明白了過來。

他想到了那件無比華麗的千水裙,他們與三夫人的衝突看似巧合,實則不然。就算他們未與三夫人有口舌之爭,也會因這裙子結下梁子。

這是小狐仙的故意為之,碰巧在那個時間點撞上三夫人,恐怕都少不了她的乾預。

伊冬靈本能地抬眸看了眼黎夜,黎夜卻是笑了笑,一副任他處置的態勢。

伊冬靈想了想,並未急於下定論,而是出聲詢問:“為何要這麼做?”

小狐仙沉默半晌,道:“我隻想求一個真相。雨……店中樂師失蹤前,與三夫人起過爭執,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城主府。”

她想拿這兩位外鄉客做引子,順藤摸瓜,想要尋得雨鐸失蹤的真相。

本就沒安好心,如今被抓個正形,直接將她殺掉也正常。隻是心中難免遺憾,未得真相,也無法替雨鐸討個公道。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那風光霽月的仙子卻隻是平靜道:“我明白了。”

片刻後,從儲物手鐲中取出那件耀目長裙,麵上甚至帶著一抹溫和笑意,“該物歸原主才是。”

她說不上來是種什麼感覺,隻覺得眼前之人自有輕靈之氣,宛如天邊清清冷冷,卻又暗藏溫柔的明月。

“售出之物,仙子放心穿戴,小女並未在上麵動過手腳。”她誠惶誠恐地說道。

伊冬靈搖頭,“你沒動過,有人卻動過。你催動音陣,試試便知。”

他並不是天然的沒脾氣,隻是……突然認出了小狐仙。夢中,地宮血陣,一具骷髏、一縷孤魂,便是小狐仙與那“雨鐸”。

若不是夢中那縷孤魂相攔,他們甚至都無法衝出那地宮。

說來似乎有些荒謬,他竟會因夢中一抹善念影響決斷。但他們如今都要因一夢探血陣真假,再因一夢回以善念,又有何不可?

小狐仙怔愣一瞬,卻也依言運起靈力,與寶衣相連,靈力貫通的一刹那,耳邊頓時響起了陣陣曼妙樂聲。

音陣所在,伊冬靈亦能聽見,他不通音律,聽不出是何種樂器,卻仍覺曲調悠揚,婉轉動聽,仿若天籟之音。

在這樣美妙的樂聲之下,隻覺內心平靜,精神更加專注,若是這時修煉,必定事半功倍。

小狐仙卻是驟然紅了眼眶。

樂聲止時,音符仿佛活了過來,飄渺搖曳,於空中漸漸勾勒出了一幅圖案——一隻小狐狸,被無數樂器包裹的小狐狸,懷中抱著豎琴。

小狐仙忍耐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原來,雨鐸耗費了那麼多時間精力所製,是為了她。

她抱著那衣服,倏地長跪於地,“煙南城主有怪,還請兩位仙人施恩,救救煙南,為雨鐸……討個公道。”

她的聲音仍有些許哭腔,卻堅定而執著,“小女貧瘠,修為低微,但本體為鏡月狐,皮肉可刻幻陣,血脈可淬煉根骨,內丹可助修士化神直入煉虛。”

鏡月狐,一種極為稀有的妖狐血脈。生時無甚作用,死後身上全是寶,常常為修士所獵。

這是要將生殺予奪的權利放於他們手中,伊冬靈聽得毛骨悚然,黎夜卻不以為然,“縱然我們不應允,殺了你,你說的這些,也能得到。”

察覺到伊冬靈不滿又震驚的目光投來,黎夜又硬生生地改了口,“所以你說的都不需要,我們本就有再入煙南的打算,探探煙南城主的虛實,本就順勢而為。但……”

視線劃過小狐仙懷中水光飄渺的長裙,頗為不滿道:“東西給你了,靈石總得還來吧?”

回頭定要給阿靈整條更好看的。

小狐仙愕然,連連稱是。她有些狼狽地將身上所有靈石都儘數捧出,也不知多了還是少了,黎夜也沒客氣,乾脆地收下。

黎夜微微頷首,又問:“身上可有留影石?”

“有、有。”小狐仙連連應聲,又將一塊珠玉似的石頭奉上,她既是追蹤而來,該有的東西自然是準備了。

伊冬靈微愣,起初並未想到這層,但黎夜特意索要此物,他也就反應過來。

留影石,顧名思義,與現實世界的攝影功能類似,但留影石收錄的影像是全方位的。

他們要尋煙南城主的麻煩,可於不知真相的煙南百姓而言,他們或許才是麻煩本身。

想明白這層,他不由地彎起眉眼,衝著黎夜由衷讚了聲,“還是你想得周到。”

黎夜得了誇獎,唇角微微揚起,牽起伊冬靈的手便要重回煙南。卻在伊冬靈的再三堅持下,硬是原地休整了一段時間,才上路。

……

再回煙南城,北門的守衛卻是奇了怪了,“你們今日不是剛出的城麼?怎麼又要回來?”

伊冬靈本想隨便尋個借口搪塞,黎夜卻是回得直白,頃刻間鋒芒儘顯,“聽聞你們煙南城主布下血祭大陣,特來毀陣、殺人。”

這話一出,莫說守衛有多驚悚震驚,伊冬靈都聽呆了。他還以為他們回煙南探血陣的虛實,會是走的低調潛入的路子,待留影石取得鐵證,才會有難以避免的一戰。

畢竟他們的動機,隻是源於他的一場夢。但其中的真實性,黎夜似乎比他還要深信不疑。

“你!平白無故詆毀我們城主作甚!”原本守衛隊隻是阻攔詢問,聽見黎夜說什麼血祭大陣,一時間憤然地掏出武器,怒不可恕。

“我們城主向來宅心仁厚,豈容你這般妄議?究竟是何居心?”另一守衛同樣怒道。

“妄議?”黎夜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般,一甩袖,恐怖的靈壓瞬間凝練,重擊落在巍峨城門之上,頃刻間造成坍塌一片,“煙南城主仁慈為懷,那你們說……你們遇難,他會不會來救?”

“怎……怎麼會?城門……”守衛們驚愕回頭,煙南城的各個城門都是由城主親自布陣,是煙南禁飛大陣的一部分,防禦力之恐怖,就算是合體期大能也難以強行衝破。

這才能護佑城中百姓數百載。可如今,怎麼會被如此輕飄飄地一下毀壞?就像做夢一樣。

守衛們頓時如驚弓之鳥般,做防禦抵抗狀,縱是想攔,卻也不願意直接衝上來送死。

“快、快同城主稟報。”終是有人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往空中發了一個敵襲信號。

禁飛大陣被破開一個口子,空中陣法阻力不似先前,黎夜並未與他們為難,直接攬著伊冬靈頂著禁飛大陣的壓力,飛向城主府。

小狐仙飛不了,著急忙慌地狂奔著跟上,卻被眼尖的守衛認出,“唉你不是煙南城人嗎?跟著倆異鄉客作亂,要造反不成?”

小狐仙搖頭,視線對上,媚術暗示自成,“煙南城主確實未安好心,真相究竟如何,跟上去一看便知。”

城主府。

恰逢有人做客,來訪的是幾位六派人士,因黎葉青逝去,想請煙南城主出關,“刑城主大善,修真界遍地爾虞我詐,刑城主卻耗費如此多的精力財力,打造這處世外桃源,實乃我輩楷模。”

煙南城主正倚坐在殿內寶座之上,慈眉善目卻又不乏威嚴,笑得溫和,“這沒什麼,隻不過是做了一些我認為值得的事情。”

然而話音剛落,他便感知到了什麼,猛地看向北城門的方向,麵色頓時沉了下去。

陣法被人強行破開一角,雖無傷大雅,但此時能破開城門法陣的,還能有誰。

他喂養三夫人多日,已是上好的孽力容器,今日為此人所殺,他不得不舍一卒而免於衝突,此人卻不願見好就收,未免欺人太甚!

縱是不悅,卻仍是天生一副慈悲相,衝著來訪之客微微笑道:“有外敵來犯,諸位不妨與刑某去看看熱鬨。”

“外敵?這天底下,竟有人敢與刑城主為敵?”為首的煉虛期修士名為高格,大笑著開口:“都不需刑城主動手,我等出手足以。”

可是等他們走入城主府院,還未見外敵,便倏地感受到一陣恐怖的吸力與壓製。而源頭……

高格麵色微變,“刑城主,你這是何意?”

腳下似乎有一張深淵巨口,源源不斷地吞噬著他們的靈肉。在修真界混了這麼久,再反應不過來有詐就是傻子!

高格瞬間暴起,煉虛期的恐怖氣息頃刻間催生到極致,靈壓將四周的樹木建築頃刻間碾碎,但這隻維持了一瞬,便被刑坤虛空一掌,鎮壓了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