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虛弱狼狽的聞時禮, 宋枝沒有拒絕的理由,也不忍心拒絕他,輕輕嗯一聲後說:“我先去洗漱。”
他不舍地緩緩鬆開她:“好。”
宋枝到落地窗前, 把窗簾拉攏得嚴絲密縫, 不留任何一點空隙。確認完全看不見外麵的雷電後, 她才到浴室裡麵洗漱。
盥洗台的架子上麵兩層全部擺滿女性用品, 泡沫潔麵, 身體乳, 麵膜, 眼霜等等, 甚至還有兩包未拆的衛生巾。
基本上能想到的都有,全部是聞時禮提前就替她準備好的。
這樣細致的細節會讓人覺得很暖。
他總這樣溫柔地對她。
想起今晚的聞時禮,他口口聲聲地求她彆走, 每一句話都離不開他需要她。
宋枝在想,其實她不僅是被需要的那個,更是需要他的那個。
她的生命中不能沒有聞時禮。
洗漱完回到臥室裡,宋枝看見聞時禮已經不在床上,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地上, 縮在床頭的那個角落裡, 抱著頭瑟瑟發抖。
窗外雷聲不斷, 絲毫沒有停的跡象。
宋枝快步過去蹲在他旁邊,怕他認不出自己,所以溫聲說:“哥哥, 我是枝枝, 你不是要抱著我睡覺嗎?”
聞時禮額頭抵在牆上,聽到聲音後,顫抖著回頭看她。
——四目相對。
他伸手將她用力抱住, 手臂緊緊圈住她的肩膀,哆嗦著唇啞聲瘋了一樣質問她:“你去哪裡了!你為什麼才回來!”
“”
洗漱的時間隻有十分鐘而已。
宋枝沒想到他又會變得這麼嚴重,他抱她的力道太大,以至於她的胸腹都感受到強烈的擠壓感,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但她還是沒有推開他。
她抬手輕輕拍著聞時禮的後背安撫:“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就這麼相擁許久。
聞時禮的情緒稍有緩和,他冷靜下來,身體還在不受控地發抖哆嗦。他鬆開她,臉色蒼白地看著她,虛弱地紅著眼低聲說:“彆離開我。”
宋枝心上一糾,搖搖頭:“不會的。”
“我隻有這麼一個請求,枝枝。”男人的桃花眼裡布滿恐懼,像是生怕她不要他一樣,近乎討好般拉起她的手,親在她的食指指骨上,“你彆離開我。”
“都說了不會的。”宋枝拉起他的手,“回床上吧。”
聞時禮很配合,顫抖著強撐起身體站起來,在宋枝的攙扶下,慢吞吞地走到床邊,整個人虛弱地躺上去。
看著近在眼前的宋枝,聞時禮清醒幾分,意識歸檔般:“枝枝?”
宋枝:“啊?”
“沒事。”他彎著蒼白的唇衝她笑,“衣櫃裡有給你準備的睡衣。”
“好。”宋枝答。
來到嵌壁氏衣櫃前,宋枝推開衣櫃門,果然看見裡麵掛滿一整排的女裝,風格多是她平時穿的那類簡約純美款的,而聞時禮的衣服全部被擠到最角落的地方,可憐巴巴地擠在一起。
宋枝取出一套白色的長袖睡裙到浴室裡。
怕聞時禮又發病嚴重滾到地上去,宋枝換衣服的動作很快,三兩下就穿好睡裙往外麵走。
白色睡裙上有一隻啃胡蘿卜的小兔子。
這樣的卡通睡裙配上宋枝一張靈動的純欲臉,怎麼看都很可愛。
她小跑著奔向聞時禮的時候,聞時禮似乎覺得朝自己奔來的不止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浪漫溫暖的春天。
“哥哥,要關燈睡覺嗎?”宋枝停在床邊,指了下那盞亮著的白色落地羽毛燈。
“”
聞時禮長年缺乏安全感,睡覺的時候從沒有關燈習慣,他沒有辦法在黑暗裡安心睡覺。他嘗試過數次,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如果強行要他在黑暗裡睡覺,他會呼吸困難,渾身冒汗,心跳加速,會有一種強烈的瀕死感。
聞時禮艱難地坐起來,跪在床上,膝行過去伸手環住宋枝的腰身,將臉沒在她的懷裡,低低呢喃:“關不關燈都可以。”
隻要有你在,那我就沒關係。
宋枝睡眠淺,對光敏感,沒有開燈睡覺的習慣,聽他這麼說後,就理解為開燈與否都行,於是她說:“那我去把燈關掉拉?有燈我睡不著。”
聞時禮遷就道:“好。”
宋枝摸摸他的腦袋,像在摸一隻溫順的大狗,哄道:“那你先鬆開我,我去關燈,然後我們睡覺。”
聞時禮每次鬆開她的時候都特彆磨蹭磨嘰,像是下次就抱不到一樣。
關掉最後光源的房間一片黑暗,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宋枝憑著記憶慢吞吞往回走,膝蓋抵到床沿上,她彎腰用雙手摸到床麵,再脫掉拖鞋爬上床。
床很大,她從床尾上的床,此刻正手腳並用地往前,想爬到床頭枕頭的位置躺下。
在柔軟的床上爬過幾寸距離後,宋枝再次落下的手,按到一處堅硬。
和柔軟被子完全不同的堅硬。
還熱熱的。
“這,這是什麼”宋枝不禁嘟囔著。
“枝枝。”聞時禮聲息微弱,語氣裡含著些哭笑不得,“那是哥哥的腹肌。”
“”
救。命。
手怎麼這麼不聽話!
往哪摸呢!
按在他腹部處的手掌開始發燙,宋枝覺得很難為情,悻悻然地想要收回手,可才剛剛抽離就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他的手指溫涼有力,握著她稍一用力,完全沒有準備的宋枝直接整個人朝前麵栽去。
隨著撲通一聲悶響,宋枝準確無誤地砸到男人滾燙結實的懷抱裡,額頭正好磕在他下巴上麵。
她嘶一聲,趴在他身上揉著額頭:“你乾嘛。”
聞時禮還在顫抖著,卻不忘一手環緊上她的腰身,一手握著她的手腕低低說:“你答應的,讓我抱著睡覺。”
“”
趴在他身上睡覺?
這怎麼睡啊!
宋枝簡直一個頭兩個大,黑暗裡的她早已修得滿麵通紅,囁嚅著說:“也不是這麼抱著睡吧,我先下來。”
她往旁邊挪動著身體,由於他抱得很緊,這個動作產生的摩擦力不小。
他絲毫不願意鬆半點的手。
黑暗裡的聞時禮安全感嚴重匱乏,隻有在抱著宋枝的時候,才會覺得好受些。
所以不肯有一絲懈力。
一分鐘後,宋枝終於費力地從他身上挪到床上,還沒來得及歇會兒,就感覺到腰上那隻男人的手在用力:“等等,你,誒——”
宋枝話都還沒說完,就已經重新被卷到他身上去。
“”
宋枝無奈地用雙手撐在他兩邊耳側,黑暗裡看不清他的眼睛,隻能垂頭輕聲問他:“做什麼?”
聞時禮沉默不語,隻默默收緊圈住她腰身的那隻手。
宋枝長發柔順,黑得與這暗融為一體,濃密地往下傾泄著,不留餘地地全部掃在聞時禮的臉上,頸部,鎖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