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某一天, 晴空萬裡,溫度適宜,孟佳妮在這一天迎來十九歲的生日, 她和朋友們約好聚餐, 再轉場去唱k。
九點鐘,一行人到達一處連鎖娛樂會所。
開始一切順利,直到孟佳妮見去上廁所的宋枝久久沒有回來,她離開包間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想去看看宋枝在做什麼。
剛走沒兩步,就看見宋枝被一個男的暴力拉進包廂裡麵,她認識那個男的,叫石齊越,大二的,以前追求過她被她拒絕, 後麵還和她有過一次小摩擦。
總而言之, 是個讓人惡心的下頭男。
孟佳妮加快腳步, 衝過去, 一把推開包廂的門。看見宋枝整被石齊越拖拽著,動作粗暴,一個勁兒往沙發那邊扯。
“姓石的, 你他媽是什麼狗東西?你膽子夠大啊!”
石齊越動作一停,轉頭惡狠狠看她。
接下來的發展完全超出孟佳妮想象, 她成為另外一個被猥褻的對象, 在嘈雜的音樂聲和諸多下流的涎笑聲中, 她被扒得不著寸縷。
耳光扇到臉上來, 被扯著頭發搖晃著腦袋。
閃光燈哢嚓哢嚓不停亮起。
麵對多名年輕力壯的男子, 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孟佳妮永遠都沒想到, 會在生日當天發生這種事情。
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
拍照和錄像都還在繼續,她在那一幀又一幀的畫麵裡,驕傲被完全擊碎。
赤直地暴露在十幾雙眼睛裡。
也不知道這種折磨持續有多久,包廂門被人猛地從外推開,她布滿屈辱淚光的視線裡,恍惚看見顧清池的身影。
是他嗎?
怎麼會是他。
在她不確定的時候,顧清池已經陰沉著一張臉衝到麵前,一腳踢翻在她身前的石齊越,隨手抄起幾上一瓶洋酒,砸過去。
“滾!”
他額頭青筋分明凸起來,脖子漲紅一片,一副盛怒的表情。
還沒見過他這樣生氣。
人很快紛紛散儘,音樂聲停止,周遭滿是安靜。
顧清池迅速脫下大衣,在她麵前蹲下,披到她肩上緊緊裹住,將她抱進懷裡。
孟佳妮終於感到一絲溫度。
活人的溫度。
他的手撫到臉上,冷靜的嗓音自頭頂上方落下:“彆怕。”
她瑟縮在他懷裡,視線渙散難以聚焦,飄在虛空裡,她本能地向他索取溫度和安全感,一個勁兒去貼他脖頸間熱熱的肌膚,半晌後呐呐說一句:“顧清池,我好臟。”
顧清池眼裡風雪俱滅,有著殺人的蝕意,和她說話時還是溫柔的:“不臟。”
她輕聲問:“你還會要我嗎,顧清池。”
顧清池將她抱得更緊,語氣堅決果斷說了一個字,“要。”
她真沒想過,和他再重逢會是這樣的場麵。
那晚的後來,到警局報案,警察很快把石齊越等人帶回來,可那些畜生全部矢口否認,並且早早刪除手機上的視頻,銷毀證據。
會所監控拍攝到石齊越拉扯宋枝進包廂的畫麵,但石齊越隻說沒有惡意地邀請一起玩而已。
孟佳妮氣得發抖,哭得撕心裂肺,朝石齊越吼:“你不是人!”
石齊越滿臉無所謂,還抖著二郎腿。
顧清池抱著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兩隻手圈摟住她的身體,給她一種完全半封閉式的安全感。
“放心。”
他在她耳邊低低說,“我會給你討回公道。”
孟佳妮無助地抬手回摟住他的脖頸,臉埋進他領口裡,無聲流淚。
淚水很快打濕他的肌膚。
顧清池感受到點點涼意從脖子上傳來,他說:“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離開警局的時候,在門口,孟佳妮看到正前方一輛警車上一名戴著手銬的犯人下來,她定睛一看,居然是父親孟買。
孟買看到她,看著她哭得紅腫的雙眼,“妮妮,你怎麼了!”
兩名警察左右押著他,朝這邊走來。
孟佳妮看著他一步一步靠近,啞著嗓子:“怎麼回事?”
孟買眼神躲閃,沒有說話。
孟佳妮放大聲音,幾乎吼著問:“爸,你怎麼回事!”
“”
她沒有得到回答。
在被顧清池帶回去的途中,顧清池托人查到準確的信息,孟買涉嫌故意殺人、貪汙、經濟詐騙等多項罪名被逮捕,不日將會被公訴。
孟佳妮如聞噩耗。
故意殺人?
她眼睛裡灰敗一片,了然無生氣:“怎麼會犯這麼多罪?”
顧清池言簡意賅:“你父親負責的施工場地有一個釘子戶,工程隊的人涉嫌惡意威脅,第二天釘子戶被發現溺死湖中,工程隊的人交代說是你父親指使的。”
“”
孟佳妮一個勁兒搖頭,不敢相信:“不會的怎麼會”
她開始失控地嚎啕大哭。
在生日當天經曆兩件大不幸的事情,崩潰實在太正常。
顧清池伸手摟住她,沒有再說話,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撫。
她哭得累了,哽咽問他:“是真的嗎?”
“故意殺人這點存疑。”顧清池抿抿唇,選擇告訴她真相,“但是貪汙這一點,多少是有的,你父親的有些錢,來的是不乾淨。”
“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