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麼知道!”
“”
孟佳妮此時變得更加敏感、更加尖銳,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回答我!”
顧清池握住她的一隻手,裹進掌心,聲音輕緩冷靜:“你父親先前拜托我幫忙,讓我幫他處理一些錢,還有一些事。”
一些來路不正的錢,和一些灰色地帶的事。
孟佳妮怔住,反應過後後立馬問:“你為什麼沒給我說?”
“我們已經不聯係了。”
“再說——”他頓了頓,“有些忙是不能幫的。”
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立場,孟佳妮眼神黯然地點點頭,哽咽著啞聲說:“我明白,但是你應該告訴我的,我不會像現在這樣的無助。”
這樣的措手不及。
安靜的車廂裡,顧清池良久後溫聲說:“彆怕,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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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顧清池帶回去後,孟佳妮整個人都消頹下去,他對她可謂無微不至,連洗澡都親自給她從頭伺候到尾,每晚抱著她哄她睡覺,說很多安慰的話。
你還有我,妮妮。
我會陪著你走出來。
我們還會有大好的未來。
孟佳妮終日鬱鬱,胃口濟濟,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顧清池不再讓孫媽下廚,而是親自給她做飯菜,孟佳妮會賞臉地多吃兩口。
就多吃兩口,對顧清池來說已經足夠了。
孟佳妮幾度向他詢問過孟買的情況,但每次他都隻是閃爍其詞,不願意多說,有幾回被她磨得不行,才透露出一星半點。
孟買和她名下所有的不動產全部被銀行收去拍賣,此外還額外負債九個億,數罪並罰被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
孟佳妮落得孤身一人的下場,為什麼說是孤身一人,因為她根本不清楚還能這樣和顧清池在一起多久。
聽說,他的婚期定在下個月,六月六號。
她問過他這件事,問這件事的時候,他在幫她吹頭發,呼呼的吹風機聲音不算小,他一開始沒聽清,隻好停下來聽她說:“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她低頭攪弄著一縷頭發在指間,“顧清池,我們可能沒有美好的未來。”
“?”
顧清池把吹風機放到桌麵,來到她正前方,他站著,她坐著,他就低臉看她:“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結婚了嗎?”
“妮妮”
“下個月六號。”她打斷他,“我都知道了。”
聽說,請帖都發出去了。
“聽著。”顧清池握住她一側肩膀,溫聲耐心說:“我不會和宋雅結婚的,我會處理的,給我一點時間。”
“是嗎?”
“你不信我?”
“那我問你。”她抬起蒼白的臉,“不娶宋雅的話,你會娶我嗎?”
顧清池沉默了。
孟佳妮搖搖頭自嘲般笑了兩聲,最後認命般歎了口氣:“是吧?沒人會要一個落魄千金。”
就在顧清池想要解釋什麼時,孟佳妮彆開目光起身,輕聲說我累了,也沒管頭發是不是吹乾了,直接栽倒在床的一側,整個人都軟陷下去。
隔天,孟佳妮就收到一條淺金色的腳鏈,他親自單膝蹲下,捧起她的腳替她戴上:“妮妮,待在我身邊,哪裡也不去。”
“”
在那以後,她經常會盯著那條漂亮的腳鏈發呆。
就用這個栓住她嗎。
做夢。
她開始變得喜怒無常,暴躁焦慮,會開始無緣無故地發脾氣,衝他吼,在他身上瘋狂地又掐又咬,給他留下一個青青紫紫的痕跡。
有專門的心理醫生來給她看過,說是創傷後遺症,需要一段時間調理,就沒多說什麼,留下些安眠藥和抗精神藥物來了。
對於她每一次毫無預兆地發火,顧清池從來都隻是忍耐,一言不發地忍耐。
她砸東西,專門挑貴重的物件砸,發泄情緒。
孫媽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嘖嘖搖頭,顧清池卻說:“沒關係,砸吧,砸開心就行,砸了又買。”
最嚴重的一回,是她直接攻擊他,失控地抄起床頭的煙灰缸砸向他。
他沒躲開。
煙灰缸正正砸在他額頭上,立馬就見了血。
嚇得她一時不敢說話,顧清池卻來到她麵前,手落在她頭上,摸了摸:“今晚想吃什麼,我給你做,西班牙海鮮飯怎麼樣?”
明明砸傷人的是她,她倒還無常地先哭了起來:“顧清池”
“怎麼了?”
“你是不是除了不會娶我以外什麼都能做到。”她絕望地問。
能娶你。
但不是現在。
顧清池從不給沒有保證的諾言,他抿抿唇,籲口氣,說:“我會對你好的。”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孟佳妮環住雙膝,臉埋進臂彎裡,思緒混亂間想到他和宋雅的婚期一天一天逼近。
要藏在暗處一輩子嗎?
被他秘密養著。
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