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僵硬的回過頭去,隻見貨車的輪胎依舊在地上疾馳,幾乎冒出了白煙,但是此刻它已經完全停滯在了距離他們不到半米的位置,而貨車的車頭,已經凹下了一個巨坑。
始作俑者的少女保持著一拳打爆車頭的姿勢,一手又抓著車拎起,重重往地上一拍。
卡車車輪癟了,乍一看像鉗進了地裡。
幸村精市:“……”
她的力道控製的很好,沒傷到司機。
但是司機因為刹車失靈,車越來越快已經收了足夠的驚嚇,現在看有小女孩一手就能扛起他的車,乾脆利落的嘎嘣一下暈了過去。
晴美喘了口氣:“真是的,剛剛真是嚇我一跳,突然之間這輛車就衝上前了。”
幸村精市:……這裡所有人都該被嚇一跳,唯獨你最不該被嚇一跳,晴美。
溫潤如玉的青年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晴美……這個姿勢是否有些……”
被曾經當做妹妹和友人的女孩子如此這般,是個人都會覺得彆扭。
跡部晴美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她剛剛下意識的就把看起來纖弱無力容易受傷的幸村君給扛肩膀上了,潛意識覺得這樣可以保護好他吧。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將幸村精市換了個姿勢,變成打橫的公主抱:“那個……不好意思,幸村君,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姿勢舒適一點。”
幸村精市英俊的麵龐有幾分龜裂:……不,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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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切原赤也正在和大家彙報。
“部長說他接到晴美了,正在往我們這邊走。”
“部長說他也遠遠見到了晴美現在的同學,看起來好像是些不錯的人。”
“部長說他們到馬路對麵了,嗷嗷部長!”
恰巧坐在咖啡廳靠窗位置的四人一齊側過頭去,果然看到了馬路對麵那倆個閃閃發光的身影。
忍足侑士:……華麗,真是太華麗了。
咳,不自覺的就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於是,他們正準備起身迎接時,變故陡生。
一輛似是失控的貨車疾馳而來,青年們麵色緊張的剛準備大喊晴美和幸村的名字,下一秒……
下一秒,隻見那女俠像扛起壓寨夫人的莽匪一般將美少年往肩膀上一摔,一拳就打爆了那輛貨車,硬生生給它截停了。
又看幸村精市,他麵色蒼白的掛在晴美的肩膀上,病弱美人,看著讓人更加憐惜了。
再看晴美,她孔武有力的扛起來貨車啪啪就往地上拍,真乃英雄好漢也。
最後,也不知道晴美她到底做了什麼閱讀理解,把幸村精市換成了公主抱的姿勢。
可憐的立海大天之驕子幸村君,這個時候雖然麵龐還保持著微笑,實則已經因為社會性死亡而魂歸九天了。
眾人:“……”
這麼說呢,這一刻無比的慶幸,他們剛剛沒有提前去見晴美。
在晴美作勢要以這個姿勢過來咖啡廳這邊時,他們趕緊偏過頭,又拿手機做打電話狀又舉菜單報菜名的,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看見,去乾自己的事情了。
另一邊,目睹一切的警校組的眾人:“……”
嗯,怎麼說呢,雖然看起來很離譜,但是一想到是小晴美做的事情,卻又沒那麼難以接受了呢。
觀察完了一切的琴酒又點了一根煙。
他決定將其命名為滅世哥斯拉收容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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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晴美沒真的一路將幸村精市打橫抱過去,幸村精市嘴角僵硬的笑著說他可以自己走,留住了自己在曾經的部員和朋友門前的最後一絲表麵顏麵。
切原赤也第一個迎了上去,表演的十分浮誇:“部長和晴美你們沒事吧,我們剛剛聽到了馬路上的砰的一聲巨響,看到你們平安無事真的太好了。”
晴美:“啊,我們沒事沒事,因為那個響聲就是我造成的,它想撞我,我就隻能一拳過去了。”
眾人:“……”
晴美!好歹在意一下自己身為女孩子的形象啊,晴美!明明就連從來都看不懂空氣的切原赤也這次都想幫你糊弄過去的!
她見此刻氣氛有些詭異,趕緊勸道:“沒關係的,我剛剛已經打過電話了,交通警察會來處理的。”
這個時候的五條悟正在八百裡加急幫她掩藏女超人的監控痕跡,歎了口氣心想想幫小同期獲得安逸的日常還真不容易。
要不是看在一年份的毛豆喜久福的份上,他才不會同意ovo~
眾人:……他們覺得這應該不是交通警察會不會來處理的問題。
不過,唉,算了。
忍足侑士咳嗽了一聲,強顏歡笑:“小晴美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很有精神呢……”
哈哈,以前最多隻會表演一下單手捏碎磚頭,將校外的登徒子打扁這些小節目,結果現在居然已經進化成了徒手攔停疾馳的失控貨車呢,哈哈哈,感覺從熱血高校的畫風變成了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畫風,讓他們肅然起敬。
照這樣的發展來看,有朝一日她能一手攔停新乾線,一手把分成一半的輪船給合上,出現那種情況都不是沒可能。
晴美:“是嗎?好久不見,我覺得大家都長高了很多。”
不像國中那會兒,現在一個個都高不了多少,她都得仰頭去看了。
她坐在桌上,喝了一口不二周助笑吟吟的遞過來給她的咖啡,差點被甜到撅過去,一臉幽怨的瞥了他一眼。
後者回以純潔無瑕的目光。
“所以說,這麼久沒見麵,我們要不要找一個室外網球場練一練?”晴美清了清嗓子,問道。
聞聽此言,少年們卻是一個個的又拚命咳嗽又錘自己的腰。
其中咳的最厲害的是以前國中時基本上沒生病過的仁王雅治,扶著自己的腰說他前兩天訓練的時候閃到了的是切原赤也。
跡部晴美:啊,那,那好叭。
這還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呢,大家這麼喜歡打網球,又追求酣暢淋漓的能夠變強的對戰,她還以為大家會欣然接受她的提議哩。
眾人:……主要,怕和幸村精市打網球,是因為廢五感,怕跟你打網球,是因為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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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警校組一行人此刻已經戴著口罩墨鏡,喬裝打扮了一番,紛紛坐在了晴美右側後方的位置上。
好消息是,遠遠聽著她和那些青年們的交流,聽起來他們似乎隻是她曾經的同學。
但是……
鬆田陣平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所以,她到底有多少個長的像電影明星的曾經的同期啊!”
眾人:“……嘛。”
隻見窗台那邊俊朗的五個青年——一個是似乎還有些沒緩過來的病美人,一個銀發紮著小辮,一個棕發溫和紳士眯眯眼,一個戴著眼鏡說著關西腔的斯文敗類,還有一個和鬆田陣平有點兒同款黑色卷毛的海帶頭……
鬆田陣平嘖了一聲,瞥著忍足侑士道:“那邊那個戴眼鏡的關西狼看起來就比hagi更會騙女孩子的樣子。”
萩原研二聞言變得相當受傷:“什,什麼……在小陣平的眼裡難道我是很會騙女孩子的類型嗎?”
微微眯著一雙桃花眼和舊友們談笑風生的忍足侑士忽然打了個噴嚏:……怎麼回事,難道他昨天晚上貪涼快開空調沉迷熬夜看戀愛小說所以著涼了嗎?
降穀零發出了官方吐槽:“……他們的發色好豐富。”
雖然他自己是個金發,但是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五顏六色的頭發,和彩虹戰隊似的,唯一的黑發也得帶點桀驁不馴的天然卷。
眾人聞言,紛紛表示認可的齊刷刷點頭。
不過就在這時,晴美的麵前上了一杯新的咖啡,她趕緊不等它被不二周助重新加料,端起來就是一飲而儘。
唔,甜淡適中,很好喝。
她一臉感激的看了一眼身邊那位紮著高馬尾戴口罩的銀發高個子服務生:“謝謝姐姐,能再給我來一杯嗎?”
看到長頭發,先入為主的就喊了姐姐,不過對方也沒有反駁,那看起來就是骨架稍微寬一點的姐姐?
這種平價的咖啡,雖然不是咖啡豆現磨出來的,但是也意外的很合她的口味嘛。
銀發高個子的姐姐接過了她的杯子,釀釀蹌蹌的走了,高大的身形有那麼一瞬間的搖晃。
晴美沒注意到,而是繼續和舊友們談笑風生,講述這些年的一些有趣見聞,隻見她掩唇微笑的樣子像極了大和撫子,一舉一動儘顯貴族大小姐風範,倒是讓大家一齊恍惚了一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那個曾經表情冷冰冰的,一驚一乍不敢讓大家靠近的,熟悉了以後發現她會很容易就臉紅害羞的小女孩,已經成長成了這副優秀的模樣了。
她明豔而張揚,她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她……她抬起手啪的一聲就將切原赤也嘎嘎嘎的拍趴下了。
眾人:“……”
她硬生生的把剛凹出來的自己的大和撫子形象給親手拍死了。
晴美心虛的收回手:“抱一絲啊有點太得意忘形了,切原桑你還好嗎。”
切原赤也:……我不好,我快從小海帶被你拍成小紫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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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優秀的mafia組織成員,不止要熟練槍法,暗鯊等等可拷技巧,有時候,適當的喬裝打扮並且潛入目標身邊完成任務,也是相當必要的。
琴酒挑剔的看了一通伏特加心寬體胖個頭不夠的身材,蹙著眉頭移開視線。
伏特加:……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被老大無聲的嫌棄了。
於是琴酒準備親自出馬。
他守在咖啡廳的後門,在一個服務生出門放廚餘垃圾時,動作麻利的將他一悶棍放倒,並且迅速換成了這個咖啡廳服務生的行頭。
他覺得這次一定能夠成功。
他帶上了少說能放倒一頭猛獁象的食用黑科技麻醉劑,微甜,這一次,不管她是外星人還是賽亞人,那也要統統給他倒下。
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他動作麻利的在後台的廚房忙前忙後,然後舉了一杯托盤就穩步向著跡部晴美走去。
這是他與那個女人的第一次正式交鋒。
她會像那次徒手接住子彈一般,用銳利的洞察力戳穿看出他的敵意麼?
亦或者,被這杯咖啡放倒,然後她的同伴們因此陷入驚慌失措……
然後,琴酒就看到了這個女人端起能放倒猛獁象的加料咖啡,噸噸噸噸。
……她真的是世家大小姐麼,這個舉措實在是太不優雅了,至少要小口喝下去吧。
然後,完好無損的跡部晴美若無其事的將杯子遞給了他。
“再來一杯~”
她這樣說道,笑容甜甜:“謝謝姐姐。”
琴酒覺得自己腦子裡麵的某根弦都快斷了。
好消息,跡部晴美喝了麻醉劑。
壞消息,跡部晴美能跑能跳,麻醉劑對於她而言沒有半點作用,這個方式也可以光榮的從跡部晴美的綁架企劃中劃掉了。
他不信邪,將備用的麻醉劑甚至沒什麼味道的組織半成品毒藥也一並端了上去,想要不計後果一次,看看自己麵前到底是個什麼魔鬼。
晴美:“唔,這一次是特調咖啡嗎,感覺味道格外的濃鬱和富有層次呢。”
於是沒有微笑服務的琴酒收獲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姐姐~我很喜歡。”
琴酒:神TM的特調,神TM的味道富有層次。
而且她剛剛到底喊了多少句姐姐了,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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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大家還是一齊去了一個室內的網球訓練場,畢竟通過這種方式進行魂與肉的交流是運動番的少年們約定成俗的規矩。
晴美主動提出她來當裁判,畢竟曾經當網球部經理的時候已經習慣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跟了一路的警校組同期們,一個個不知道從哪裡換出了運動裝,一副偶遇的樣子驚訝的對跡部晴美打起招呼。
“喲,好巧啊,小晴美。”萩原研二一邊熱身一邊打招呼。
“晴美你在這裡做什麼,準備打網球嗎?”降穀零笑吟吟的。
“這說的是什麼話,晴美不是在打網球還能暴打卡車不成。”鬆田陣平意味深長。
晴美:“……”
可,可惡,我沒有怪你們悄悄跟著我,你們居然先發製人。
呃啊,而且這突如其來的心虛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怎麼了嗎?晴美?”那廂,渾身上下散發著聖光的幸村精市也走上前來,他表現的十分訝異:“這幾位是——”
被夾在中間的晴美:“……我在警校的同期們,也是我的朋友。”
晴美順著話頭介紹道:“那邊的都是國中時期我在當網球部經理的時候認識的各個學校的網球部的同學,是朋友。”
大家都在微笑。
“這樣啊,太巧了。”
“大家都是晴美的朋友,在今天齊聚一堂,那不如——”
降穀上前一步伸出手,他溫和道:“就用網球彼此交流一番吧,就當是認識了。”
幸村精市笑的花兒都能自慚形愧,握住了降穀零的手:“嗯,正有此意。”
晴美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此時的空氣不太對勁,大家表麵上是和和氣氣的笑嗬嗬的,實際上一個個的眼眸裡麵都好像燃著火焰。
嘛,怪嚇人哩。
她坐在裁判的高凳子上怎麼坐都不自在,好想逃,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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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運動番的男孩子們打網球時打出各種神奇的特效,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而那邊,本來隻是覺得是一場“友誼交流賽”的降穀零,也忽然一改剛剛的姿態,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全力以赴的去應對麵前的對手。
至於晴美……
啊,她趁著所有人沒注意的時候已經躡手躡腳的出門透氣了。
總感覺,大家剛剛話裡有話,眼神都在滋滋互相冒著火花閃電,好可怕好可怕,孩子沒見過這種場麵。
唉,真希望她的好同期們都可以友好交流,友好相處。
她決定不在室內呆著了。
抬頭看了一眼網球場上方的那扇弧形天窗,不禁若有所思。
另一邊,琴酒已經忍無可忍,準備在這棟建築物安排一枚殺傷力極大的炸//彈。
他不是沒考慮過扛著火//箭//炮去轟那個女人,但是不知為何,前腳剛剛冒出來了這個想法,後腳腦內會冒出她一手拍飛火//箭//筒,另一手一巴掌拍飛他的腦袋的奇妙場景。
理智告訴他,奇行種跡部晴美是有仇當場報的類型,所以絕對不能被她發現是自己在試圖謀害她,否則無論他身在何處,她都一定會衝上來以牙還牙。
他這回是真的想親眼看看,倘若以人肉之軀曝光在這樣強力恐怖的炸//彈之下,她是否能夠完好無損。
這個時候,甚至已經無關任務了,這次的任務已經上升到一定的全新高度了——能讓跡部晴美受哪怕一點傷都將是一個全新的突破。
琴酒冷凝著麵龐,他尋找了半天炸//彈的位置,最後發現還是在網球場正上方去安裝可以達到最佳效果。
這廂琴酒全副武裝,黑衣黑口罩,正在布置炸//彈,另一廂網球場內,少年們正在揮灑青春和汗水,打到不可開交。
一顆小小的網球,卻在此處拉近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消融了他們最初的隔閡。
一場又一場酣暢淋漓的對局,旗鼓相當的對手,降穀零抬手握住了麵前的幸村精市。
“是我以貌取人了。”他說。
原本以為這位被晴美公主抱的前同期,應該是個不甚擅長體育競技的體弱少年,誰料……這甚至比一次體術格鬥更加讓他沉浸。
“不。”後者用力回握住他伸出的手:“我也已經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感受了。”
青年們的距離被迅速拉近,那廂的鬆田陣平已經熟絡到和切原赤也勾肩搭背了,但是他們這個時候才終於因為忍足侑士的話反應了過來,場上似乎少了些什麼。
忍足侑士:“那個,所以你們誰知道,小晴美去哪裡了嗎?”
裁判椅上此刻空無一人,隻留了一隻玩具小猴子,伴隨著秋風掃落葉的音效,小猴子也吧嗒一聲倒了。
“……”
與此同時,晴美運用咒力完全收斂了氣息,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身前的黑衣人在熟練的組裝著炸彈。
晴美:讓我看看怎麼個事.jpg
哇哦,好厲害,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那麼拆彈的話就是逆轉步驟,確實足夠複雜,還需要考驗人的耐心,頂著極大的壓力。
晴美頻頻點頭,麵前的小夥汁是個人才啊。
等到覺得自己偷師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的晴美才湊上前,用一隻手指輕輕戳了戳麵前男人的脊背。
第一次他沒什麼反應,於是她鍥而不舍的又戳了戳。
“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打擾我,伏特——”男人暴戾的回過頭去,然後恰好和一雙圓溜溜的湛藍眼眸來了個麵對麵,頓時卡殼。
“伏特?”少女歪了歪頭,饒有興致的回望著他,眼眸微微的眯起:“什麼伏特?”
“……”
這一刻,琴酒仿佛看到了死神近在咫尺在朝著他招手,他的大腦居然在這一瞬間陷入了宕機。
他在顱內複盤了此生學過的所有格鬥術,並且想從中尋到可以放倒少女的方法——很遺憾,並沒有那種奇跡的方法。
而且事實證明,隻是保持沉默並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不能躲過一劫。
他麵如死灰,而人形哥斯拉一臉哥倆好的攬住了他的脖頸,力道極大。
“喲,小老弟,你在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