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我想你是被我牽連了……因為我和韋斯萊一直不太對付,他們總會想儘辦法捉弄我……”阿什莉愧疚不已。
傑夫撓撓頭,一點也不生氣:“這沒什麼的,要是換個時間地點,我還會覺得這個惡作劇挺有趣,主要是……”
他頓了頓,才不好意思地接著說:“在你麵前出糗,怪難為情的,我本希望可以給你留下個好印象。”
勞倫三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意味深長。
“我們準備回去了,就不和你一起了。”阿什莉生硬地轉移話題,“霍格沃茨再見吧。”
傑夫也沒再強求,隻是有些遺憾地和她們道彆:“霍格沃茨見。”
不過,其實她們並沒有回霍格沃茨,而是悄悄繞路,打算去尖叫棚屋一探究竟。
路上,凱特八卦地問:“阿什莉,說實話,你覺得傑夫怎麼樣?”
“是個不錯的朋友。”阿什莉言語委婉。
“好吧,我還以為你也對他有意思呢——畢竟,你會直接衝上去潑韋斯萊黃油啤酒,真的挺出人意料的。”蒂朵說。
勞倫也笑道:“的確,我還以為你隻會和韋斯萊據理力爭呢!”
“看來對上你的死對頭韋斯萊,總能激發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潛力。”蒂朵打趣地說。
阿什莉眨了眨眼睛,手指不自覺地碾了碾。
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是挺不可思議的……
“不過我心裡沒底,總感覺還會被韋斯萊報複。”她說,“我可不覺得自己剛才能把他們唬住。”
“沒關係,大不了,再潑他一臉黃油啤酒!”凱特嘻嘻哈哈地說道。
沒想到的是,當她們玩得精疲力竭,坐著馬車回到霍格沃茨後,正好看見弗雷德·韋斯萊向傑夫道歉。
公共休息室裡的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睛。
小打小鬨的惡作劇沒人當真,而實在過分的惡作劇韋斯萊其實做得也不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居然讓韋斯萊破天荒為了自己的惡作劇道歉?
阿什莉也很驚訝,她看著傑夫受寵若驚地原諒了弗雷德,幾人哥倆好地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似乎下午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整個過程中,弗雷德沒有看過她一眼,想象中的報複自然也沒有發生。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凱特喃喃。
阿什莉沒有多看,見弗雷德履行了承諾,就挽著凱特的手,毫不猶豫地抬腿走向女生宿舍——梅林的胡子,她的兩條腿像灌滿了鉛一樣重,恐怕明天得在宿舍躺一整天才能恢複過來!
直到女生宿舍的大門咯吱一聲關上,弗雷德才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阿什莉剛才站立的位置。
而後,他又若無其事地撤回視線,繼續和朋友們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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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韋斯萊和希利爾徹徹底底地成為了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弗雷德和喬治忙著搗鼓韋斯萊產品、設計新的惡作劇、捉弄一年級新生……總之就是,為了他們的惡作劇大業忙成了陀螺。
就連原本說好要告訴金妮有關哈利·波特的消息這件事也被擱置了。
終於,在某個周五的夜晚,弗雷德趴在自己的床上,翻出一卷嶄新的羊皮紙,支了一盞小燈,準備給金妮寫信。
喬治因為白天賣力地推銷韋斯萊產品而疲倦不堪,腦袋剛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這段時間,宿舍裡沒人再提及阿什莉·希利爾,也許是喬治特地和喬丹打過招呼,所以喬丹也不再拿希利爾這個名字來逗弗雷德了。
弗雷德也當這個人不存在。
羽毛筆筆尖飲飽墨汁,開始在羊皮紙上沙沙寫字。
他先是把哈利·波特給金妮說的那句“謝謝喜歡”原封不動地抄上去,並善意地提醒妹妹“不要因此激動到每晚數百遍”,隨後遲疑了半晌,還是開始敘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我發現希利爾很怕我,挺沒意思的,回想前兩年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突然感覺很浪費時間。
——明明可以用這些時間來發明韋斯萊產品,可是我居然一直和一個害怕我、無趣又呆板的小姑娘較勁!這簡直不像我的風格。梅林在上,我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奪魂咒。
寫著寫著,弗雷德才發現自己寫的全是希利爾。
他甚至都能猜到金妮會說什麼。
於是他索性換了一卷羊皮紙,重新寫道:
——我好像把希利爾惹毛了,以及,我發現她害怕我,真沒意思,一切都到此為止了!這次是真的到此為止,我不會想著要改變她對我的印象或是彆的什麼,一切都到此為止!
弗雷德“嘖”了一聲,又將這卷羊皮紙也揉成團丟開,再次抽出一卷新的。
——這學期我和喬治研究了很多新玩意兒……
金妮對這個不會感興趣的,他默默劃掉。
盯著麵前這卷空白的羊皮紙,弗雷德遲遲沒有落筆。
懸在筆尖的墨汁墜下,在羊皮紙上暈開一大塊墨漬,並迅速深入羊皮紙深處,勾勒出粗糙的毛邊。
耳邊是喬治和喬丹平緩的呼吸聲,他被這樣的氣氛感染,竟然也生出幾分困意。
一閉眼,阿什莉驚恐的眼神又浮現在眼前。
弗雷德煩躁地將自己的雞窩頭揉得更亂,泄氣地丟開羽毛筆,環臂抱於胸前,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卷羊皮紙。
他忽然想起了金妮在假期裡絮絮叨叨無數次的話。
“不要口是心非,坦白點兒,勇敢麵對自己的心不好嗎?你可是格蘭芬多,總不會連這點兒膽量都沒有吧。”
是啊,他可是格蘭芬多。
這麼看,他先前自相矛盾、絞儘腦汁給自己找借口的樣子可真是滑稽。
始終縈繞在心頭的鬱氣終於散開。
弗雷德拿起那隻被自己丟遠的羽毛筆,緊挨著那團墨漬寫下一串流暢的字母。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頓。
——我想你是對的,我得更正自己先前說的話。
——我的確喜歡阿什莉·希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