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中道崩殂(2 / 2)

“...是你。”流浪者起身,下意識地運起一顆風球,想了想又撤手散開。

打來打去都是免疫,也沒什麼意思。

“嘿,你好,我是溫迪。”吟遊詩人將琴收起,態度友善,“是蒙德城最棒的...”

“角色扮演的遊戲就到此為止吧。”流浪者冷笑著打斷他,“沒有觀眾的表演毫無意義。”

“哎呀,我還以為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呢。”溫迪攤手,語氣無奈,“沒想到我們僅在藝術鑒賞層麵,就有這麼大的分歧。”

“俗話說君子和而不同,從人際交往的普遍準則來講,善意的觀點碰撞是友誼進步的階梯。”

鐘離的出場沒整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他像個普通人一樣老老實實順著樓梯走下來,從容不迫地俯身抱起昏睡的子爵,“我提醒過,深夜時分不要下床走動,可子爵還是一意孤行,不聽勸誡。”

此刻歐萊特正靜靜靠在帝君懷裡睡得正香,不具備鬥嘴反駁的條件。

“喂,你不會打算就這樣把他抱走吧?”流浪者叫住轉身的鐘離,他沒蠢到要同摩拉克斯動手,但也不能任憑他為所欲為,話都不說明白就把歐萊特帶走。

“我勸你不要太囂張哦,布耶爾的追隨者。”溫迪輕快的腳步踩在鐵板棧道上,像是悅耳的打擊樂,“不如先放他們離開,其餘的我來解釋?”

“哼,想不到自由之神巴巴托斯,居然淪落到要給契約之神收拾爛攤子。”

鐘離腳下停頓,微微側過臉,聲音似岩石般冷硬,“你應該學會謹言慎行,巴爾澤布的造物。”

“...”流浪者沉默良久,沒有再說話。

“等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啊?”溫迪快步走上前,麵露不解,“難道你是在欺軟怕硬嗎?這可不公平,比起我方才的友好寒暄,某些人可是在明目張膽地威脅你哦。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會容忍彆人的威脅的!”

“...但是會容許彆人搶走你的神之心,對嗎?”

“欸?你果然還是在欺軟怕硬吧!”

“我先帶人回去,你們自便。”鐘離對於參觀風係小男孩的鬥嘴沒什麼興趣,他自顧自地順著階梯向上,沒再理會留在棧道上的兩人。

目送鐘離抱著昏睡的歐萊特離開,流浪者打斷還在滔滔不絕控訴的溫迪,“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巴巴托斯。”

“彆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溫迪拍拍他的肩膀,“難道自由的風還不曾讓你明白和解的意義嗎?”

“我不需要神明來教導什麼人生道理,你隻需要履行承諾,解釋這一切。”

“哦?你在教我做事?”溫迪斜睨過去,眼看流浪者像即將呲牙炸毛的小貓一樣縮緊瞳孔,這才見好就收,正色道,“你太心急了,布耶爾的追隨者。”

“我不是誰的追隨者。”流浪者皺眉反駁。

“好吧好吧,那我...也像歐萊特子爵一樣,叫你阿帽?”

“...哼。”流浪者不滿地抱起雙臂,不置可否。

“那我就當你默認咯?”溫迪笑眯眯地說道,他指向那條無儘幽長的棧道與藏在黑暗中的終點,“阿帽,請你相信,今天我們相聚在楓丹,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跨過這條棧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橋的那頭有什麼?”流浪者問道。

“你應該看過戲劇吧?最大的懸念通常會留在最後一刻揭曉,放心吧,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溫迪握住起流浪者的手腕,拉著他向上,“夜深了,就讓我們回去美美睡上一覺吧,哎,如果能再配上一杯蘋果酒或是蒲公英酒什麼的就更好了,或許我應該和雜貨店的老板介紹一下晨曦酒莊,要是能達成合作,迪盧克老爺沒準會送我一桶精釀呢...”

“...”流浪者無言以對,卻沒有掙脫溫迪,跟著他離開了倉庫下層。

另一邊的歐萊特仍在睡夢中,琴音的餘韻未消,美夢香馥酣甜。他夢到自己躺在一片無垠的草坪上,天高雲淡,鳥語花香,發著光的堅硬岩石包裹著在四周,像一張穩固的溫床,又像一座安全的堡壘。

臉貼著岩石邊緣澄黃的結晶,觸感非但不冷不硬,反倒溫暖柔韌。結晶像是有靈性一般,向後縮了一寸,歐萊特急忙蹭上去,隱約問到了一股蒼鬱溟濛的味道,讓人不禁心生喜悅安定之感。

那味道若即若離,結晶也左躲右藏,歐萊特不禁煩躁,不過是一塊石頭,又不是什麼黃花大姑娘,讓我碰一下怎麼了!?

他怒氣衝衝地一把握住那塊石頭,感受著表麵充滿彈性的岩晶陷入指縫,捏了捏,手感奇佳。

緊接著,頭頂傳來一聲忍著慍怒的警告。

“你摸夠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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