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夢境戛然而止,男人的聲音讓歐萊特清醒了一半。
他猛地睜開眼,目光落在自己那隻沒戴手套的右手,此刻正牢牢嵌在一個男人的胸脯上,指尖還殘留著抓捏後的餘味。
那人穿戴繁複,所著衣物的布料厚實,繡樣精致,儘管如此,仍能感受到掌心下堅韌而富有生命力的□□...
“鬆手。”男人的聲音冷硬如磐,歐萊特緩緩複蘇的大腦決定先去看看男人的臉,確定一下非禮的對象——
“...鐘離?!”
剩下的一半瞬間清醒過來,歐萊特此刻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刺激了意識卻凍結了身體,腦子裡有個複讀機似的播放著“大禍臨頭”,四肢卻像被石化了一樣動憚不得。
他非禮了岩王帝君,完蛋了,他完蛋了!
哪怕此刻光線不足,他也能猜到鐘離的臉此刻一定比平時黑了不止一個度,換身衣服說是赤王應該也有人信...不對不對,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得趕緊想辦法...
“哎...等等!”
被抓著敏感部位的岩王帝君忍無可忍,他俯身將子爵的雙腿放在地上,歐萊特的體力還沒完全恢複,雙腿一軟,下意識捉住帝君的腰帶臉就埋進了...
鐘離一隻手迅速圈住他的腰,把人托起,另一隻手抵著歐萊特的額頭,拉開兩人的距離,聲音都在隱隱發抖,“子爵請自重。”
歐萊特的臉“騰”得一下爆紅,吞吞吐吐,“...對、對不起。”
“站得起來嗎?”
“...”雙腿還是使不上力氣,可他也不敢麻煩鐘離,瞥見樓梯側的集裝箱,“麻煩...把我放在那邊的箱子上吧,我坐著緩緩就好。”
“罷了。”鐘離無奈地歎氣,“我抱你回去,但不許亂摸。”
“都、都是意外。”歐萊特囁嚅著狡辯,“我也不知道夢裡的東西,是你的...”
從前因為遊戲是12+,哪怕是個什麼都懂的成年人,也從來沒有存在過那方麵的臆想,沒想到短短幾秒鐘的世界,就讓他一腳跨進了19+的大門,稀裡糊塗觸碰了岩王帝君的絕對領域,還一口氣觸碰了兩處...
歐萊特羞恥地閉上眼睛,大氣也不敢出,角色互換,他要是鐘離現在估計連刀了自己的心都有,也不知道楓丹有沒有懲罰性騷擾的法律,要是鐘離一怒之下將自己告上法庭,自己也不知道會判幾年。
歐萊特越想越絕望,沒想到自己穿越來提瓦特,先是承擔了巨額債務,緊接著還要麵臨牢獄之災,到時候進了監獄...不對,他明明已經在監獄了!
他不會是被下降頭了吧?還是本體其實就是個行走的人形倒黴蛋?
雖然鐘離是個六千多歲的老神仙,按理說應該大人不記小人過,但想當年如來佛祖還要懲罰在他手心兒裡方便的孫悟空,被抓胸埋襠的帝君怎麼可能放過自己?算了,說到底不過是一柄岩槍劈下來,眼睛一閉一睜,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鐘離垂著眼,餘光瞟見子爵那張雙目緊閉、麵色蒼白的臉,這小東西眼瞼一直在發顫,一會蹙緊眉毛,一會雙唇緊閉,神色先是糾結,轉而變得疑惑,最終定格為一種莫名其妙的視死如歸,不知道八倍速快進到哪一步了。
不過事態發展到如此地步,的確超乎鐘離的預料。他活了六千多歲,還沒遇到過膽敢“褻瀆”他神體的人,他知道歐萊特並非故意,但依然會覺得惱怒慌張,還有些...很難描述的感覺。
魔神並非沒有七情六欲,大戰之前許多分管欲望的魔神甚至生活得十分荒唐,信眾也崇拜極度原始開放的信仰。摩拉克斯對此有著基本的尊重和理解,但他自身從沒有過什麼強烈的需求,也不提倡過度的放縱。
他的視線移動至子爵抿緊的雙唇,忍不住在記憶中描繪起它原本的形狀——豐潤緊致的,有著霓裳花的顏色,伴隨著呼吸吐出滾燙的氣息。
鐘離深深的吸一口氣,神情沒有任何異常。
這轉瞬即逝的心念如同千萬座岩山深處某個細小的裂縫,風吹不進,雨淋不到,隱藏在茂密的植被與碎石之下,無人知曉。鐘離將它放在那裡,不去修補也不加以擴展,他很好奇,若是順其自然將會如何?
***
第二天,子爵生病的消息,從布洛瓦堡傳到了梅洛彼得堡。護士長希格雯裡馬收拾好大包小包,跟著公爵萊歐斯利前來探望。
其實歐萊特隻是不想麵對鐘離,他蒙在被子裡裝病,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結果沒想到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萊歐斯利名為探望,實為借機泡茶,他像是在梅洛彼得堡還沒給人泡夠似的,還要跑來布洛瓦堡來大展茶藝,在樓下和鐘離交談甚歡,獨留歐萊特一人在床上應付希格雯送來的彩虹奶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