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護士長開發的新品種,擁有七種顏色的營養飲品,“聽說小孩子都喜歡五彩繽紛的顏色,所以我試著改良了奶昔的配方,想請子爵先品嘗,如果還不錯我就請逐影庭的朋友帶到楓丹廷,分發給孩子們喝~”
麵對美露莘期待的眼神,歐萊特十分為難,他很想告訴護士長,小孩子喜歡的五彩繽紛一定不包括血紅色和黑紫色,但又擔心自己措辭不當,傷了護士長的心。
“歐萊特先生為什麼不喝呢?是身體還不舒服嗎?”她手指抵著下巴疑惑。
“額...我一會再喝吧,剛剛喝了水,現在肚子有些撐。”歐萊特不著痕跡地將奶昔放在床頭櫃上,不是他不想喝,實在是奶昔的顏色太過前衛,他很難克服掉腦海中關於鮮血和汙泥的想象。
“你的表情讀起來像是...唔,尷尬?這是一種表達難以抉擇的情緒。”希格雯低下頭,有點茫然,“其實,你是不想喝的,對嗎?”
“沒、沒有的事!”歐萊特的良心隱隱作痛,於心不忍之下,他拿起奶昔,咬牙閉眼喝下一口。
...yue。
“味道怎麼樣?”希格雯的眼睛亮起來。
“還...還好。”歐萊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喲,看來護士長的推廣大獲成功啊。”萊歐斯利不知何時站在樓梯口,靠著牆抱臂說道。
“是呢,公爵大人說的很對,利用人類的愧疚心的確是非常有效的方法。”希格雯用最天真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事實。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和子爵單獨待一會。”
“好的。”希格雯點點頭,回頭同歐萊特道彆,並叮囑道,“歐萊特先生,你的身體很健康,但腦子裡的病還需要醫治,你一直在想著某個人,你應該想辦法把他拔掉才會好。”
目送希格雯離開,萊歐斯利踱步至歐萊特床邊,坐在床尾鬆了鬆領帶,“聽護士長的意思,我們的小歐萊似乎有了在意的人?是誰?因為喜歡...還是厭惡?”
他的態度體貼又溫柔,起初歐萊特表麵冷淡,但不得不承認,對於這種來自親人的關心是很渴望的。但後來從那維萊特處知道了真相,這一切都變成了泡沫,萊歐斯利是在表演,這種虛假的溫暖,歐萊特不需要。
“這裡沒有旁人,公爵不必演戲了。”
“不不不——”萊歐斯利拖長了音調否認道,“我可不是演戲。”
“我曾經有很多兄弟姐妹,大家互相扶持,一同度過了很艱難的時光...如今出於某種安排,你我也有了這樣一層關係,我可是非常珍稀,並且真誠地把你當做我的兄弟呢。”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況且,你也很需要兄長的保護,不是嗎?”
歐萊特沉思片刻,點點頭,“不錯,隻有這樣我才能順理成章的待在布洛瓦堡。”
“看來你也沒那麼笨。”萊歐斯利笑道。
歐萊特認真地反駁,“我一點也不笨。我知道你和那維萊特有事瞞著我,也知道你們兩個想利用我去調查布洛瓦堡的秘密。”
“彆把這一切形容地像是狠心父母與可憐孩子間的矛盾一樣。”萊歐斯利輕聲說道,“我隻是配合行動,至於那維萊特先生有什麼樣的計劃,我所知也有限。”
“但我能肯定,他並沒有想利用你。他說,楓丹的平靜隻是暫時的,你的出現意味著更嚴苛的挑戰,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
他像一個真正的大哥哥一樣,握住歐萊特的手,眼神堅定又可靠,“你一定也很想搞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不是嗎?也許你可以試著相信我們,當然,也可以對你所調查到的一切有所保留...這是那維萊特的意思,我向你承諾,會撤掉你身邊大部分暗線,剩下的僅用來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萊歐斯利收起了平時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他的誠懇不像是裝的,當然,歐萊特對自己的識人水平也不太有信心,畢竟這可是萊歐斯利,不像是難過就會下雨的水龍王那樣真誠,直覺告訴他,不該輕易相信。
“...我會考慮。”他沒有明確的回複,但態度也沒有先前那麼抵觸。
“東麵倉庫的機關是我設置的,充能樁對你開放了權限。”萊歐斯利沒有糾結於他的態度,“你應該已經見到了下麵的棧橋,對嗎?”
歐萊特覺得沒必要隱瞞,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但我還不知道棧橋的儘頭有什麼。”
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歐萊特臉上一紅。
耳邊,公爵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那就想辦法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