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掉馬(2 / 2)

歐萊特如今頭發也亂了,襯衫的紐扣掙掉了一顆,手腕被綁著,嘴裡咬著他自己的領巾,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還是要感謝達達利亞為他披上外套,不然上述這些慘狀還要加上一條:身體還被凍得不斷發抖。

又過了不知多久,從不太規律地掉落著的水滴判斷,大概有半個小時或是四十分鐘,那維萊特出現的那條甬道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聽上去有兩個人,腳步聲一前一後,都不算匆忙,也許是來救他的!

歐萊特此刻簡直比老百姓盼紅軍還要熱切,他掙紮著坐起身,跪在地上向前蹭,想要儘快看個真切。

閉目養神的達達利亞緩緩睜開雙眼,一隻手指勾住歐萊特雙腕間的繩結,以防他滑進水裡,“彆這麼著急啊,我的朋友,該來的總會來的。”

“我想你可以鬆綁了,達達利亞先生。”不容反駁的低沉聲線從管道儘頭傳來,是鐘離!

果然,那副高大挺直的身影很快出現在歐萊特的視線中,後麵還跟著那維萊特。

額...這是什麼詭異的組合?

“事情都談妥了?”達達利亞懶洋洋地站起身,他沒有急著給子爵鬆綁,而是將目光越過鐘離的肩膀,落在那維萊特身上。

那維萊特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無奈地搖搖頭,“今天我不會和你動手,達達利亞先生。”

說完徑直走到歐萊特麵前,幫他解開綁在嘴巴上的領巾和手腕上的繩結,“抱歉,時間緊迫,讓你受苦了。”

歐萊特的確吃了苦頭,但麵對如此誠懇的那維萊特,他一點氣都撒不出來,還莫名其妙有點不好意思,“沒、沒事,我還好...”

“就是就是,天地良心,我可沒有虐待這位子爵大人。”達達利亞聳聳肩,走到鐘離身側,低聲和他說了幾句話,隨後衝歐萊特揮揮手,“任務圓滿完成,有緣下次再見咯,我的朋友。”

目送公子離開,歐萊特小聲吐槽,“我看最好不見。”

“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那維萊特詢問道,“如果有...”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鐘離打斷了他的話。

歐萊特此刻才終於與帝君雙眸相接,可他很快避開對方的視線。他心中難免有些憋悶,鐘離在這裡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方才卻一聲不吭上演一出大變活人,還讓他被綁這麼久。

“我記得方才那維萊特先生說過,晚間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那維萊特如何聽不出這是逐客令,雖然在一些事上達成一致,但他對神明仍沒有什麼好感,於是雲淡風輕地點點頭,“嗯,那就拜托岩神大人送歐萊特回布洛瓦堡了。”

“誒?”歐萊特一愣,雖說他一早就知道鐘離的身份,但沒想到那維萊特如此輕易就讓鐘離掉馬。

帝君顯然也沒料到龍王在這裡擺了他一道,他沉默半晌,什麼都沒說,隻點點頭。

大審判官離開時,歐萊特還坐在地上苦思,鐘離掉馬了,他該做什麼反應?吃驚,憤怒,還是恐懼?怎麼樣才能不被他識破自己其實全都知道?

“怎麼,嚇傻了?”

鐘離蹲在他麵前,細心地收走了那條沾滿口水的領巾,還為他扣好了襯衫扣子,“想說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你明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鐘離看著歐萊特亂七八糟的頭發和襯衫下略顯單薄的身體,隱隱有些自責,不該同意愚人眾的方案,把他綁到這裡來的。

他不喜歡看到歐萊特這幅樣子,尤其是...因為彆人。

鐘離按下自己心中的不快,他覺得這份不快的原因不太單純,他不想在此刻細究。

“冷嗎?”他又問,不等歐萊特回答,將那件沾了些灰塵的外套披在歐萊特身上,“回去我幫你泡壺熱茶,再換一身乾淨衣服。”

歐萊特看得出,鐘離望著他的眼神裡有一絲憐憫,這對他來說是個機會。

“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那雙和那維萊特很相似,卻更為透明、清淺的銀色豎瞳盯著帝君,歐萊特覺得自己的提問不過分,他平白受苦,理應得到一個解釋。

“我會讓你知道的,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鐘離將他橫抱起來,“畢竟這也是那維萊特先生同意合作的條件之一,不能對你有所隱瞞。”

“合作?那維萊特和誰?你嗎?”歐萊特完全被這句話背後的海量信息衝擊,甚至沒有意識到鐘離如此自然將他抱起的動作似有不妥。

“是,也不全是。”鐘離沉聲道,“是水龍王與塵世七執政達成的暫時性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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