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不等有人回話,便邁開腳步,與他們擦肩而過了。
腳尖點地幾瞬,不出兩秒就來到了談若麵前。
她上下打量了幾眼,見他身上沒有見血,這才放了心。
這男人,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沒想到實力倒是還不錯。
怪不得在二十多年前,會被時管局看做“斬殺她”的最後希望。
“你剛得到主神的位置,肯定很多人覬覦,想要取你性命,你還是多多跟我待在一起比較好,怎麼大早晨的不叫醒我一下,還自己出來了?”
“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貶低我?”
談若坐在原地沒動。
他欣喜於時淺渡醒來就立刻找他,擔心他的安危,隻是麵上沒顯出來,偏偏要在知曉她沒有惡意的情況下,故意曲解曲解她的話。
“跟那些人一樣,覺得我一無是處,隨隨便便就能打發了?”
“你在我麵前,確實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發了。”
時淺渡從來不會叫人占了她的上風。
扯扯唇角,三言兩語就能讓人氣得牙癢癢。
她笑說:“打不過我的人,在我眼裡都一個樣,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你……”
談若才哀怨地開口,便被時淺渡輕輕親了下唇角。
“但有遠近親疏之彆啊,笨蛋。”
談若愛極了被她這樣好聲地哄。
她說情話可真好聽。
“這還差不多。”他起身去抱時淺渡,卻抽了口氣,“嘶。”
“怎麼了?”
時淺渡見他用手死死捂住腰腹,立刻扒開了他的手指。
隻見被手掌捂住的地方,血液已經透過衣服,一點點地洇了過來,紅了一片。
她沉聲問:“怎麼不早說你受傷了?”
“一點兒小傷,你這麼緊張乾什麼?”
談若本人卻是越來越不著急,輕描淡寫的,不當回事。
他見時淺渡擰著眉頭的模樣,彆提多歡喜。
時淺渡挑眉:“這麼不在乎啊,難不成是你為了讓我繞著你轉,故意受傷的?”
“真叫人傷心呐。”談若掀起眼皮,幽幽怨怨地瞄她,眼眶不知不覺地還紅了一圈,“我這還傷著呢,你就開始這麼汙蔑我,合適嗎?”
“嘁,慣會跟我裝可憐。”
時淺渡笑著白他一眼,主動上前將人抱了起來。
男人順勢就摟住了她的脖頸,還偷親了一下。
有主神的能力,他們眨眼就回到了時淺渡的房間。
她把人安置在了床上,自己去找藥劑。
主世界的藥劑高效便利,一般的傷口都能即刻愈合。
不過,太嚴重的話,比如傷口過深或傷及骨頭內臟,則稍微慢一些,需要一點兒時間。
她拿來藥劑,放在一旁,上手去解談若的衣裳。
這時,他衣服上透出來的血痕比起之前,已經擴大不少了。
談若靠在軟墊上,被解衣裳時,竟然有點害羞。
沒忍住,想到了昨晚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
他抿抿嘴唇,被粘稠的血液沾在身上的那層衣服被掀開時,小腹顫抖了兩下。
他低喚:“疼。”
“廢話,這能不疼嗎?”
時淺渡看到那處穿透了腹部的刺傷,根據傷情迅速搭配出適合的藥劑。
看位置,肯定傷及脾臟了,不是立刻能好的。
她瞪了男人一眼,瞧見他略顯蒼白的麵容後,歎了口氣。
“嫌疼倒是彆說是一點兒小傷啊。”
談若沒那麼脆弱,說疼不過是想換來時淺渡的關懷。
他語調婉轉地說:“是疼,但是沒有你當年捅我時那麼疼。”
“……”
時淺渡又白了他一眼。
說的也是,這男人可是被她捅到死都不叫一聲疼的人啊。
不僅不叫疼,還能笑出聲來。
她到底有什麼可擔心的啊。
“知道你不怕疼了,但是以後還是要注意,彆被有心人偷襲了什麼的,我可不想哪天一醒來,發現主神異位了。”
談若看著時淺渡垂首幫他處理傷口的認真模樣,翹了翹唇角。
無法言說的愉悅感在胸膛中蔓延。
他勾上時淺渡的手心:“都是小事兒而已,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我麵對其他人,還是至少能有自保和反殺能力的。”
“我知道你不弱。”時淺渡反手就拍在他的手背上,“但我不喜歡有人欺負我的人。”
談若表情沒變,頭腦中卻炸開了煙花。
他不等傷口徹底處理完,就湊過去圈住了時淺渡的脖頸。
“我是你的人啊?”
“你不樂意?那就不是。”
時淺渡摟住他的腰,傾身把剛坐起來的人放倒在床上。
她哄道:“乖,先把傷口處理好。”
但男人還是不鬆開她的脖頸。
反而故意在她耳畔吹起,故意壓低嗓音喘上一下。
“就這樣弄,不抱著你我覺得疼。”
時淺渡無奈地笑了笑,心說,現在都學會撒嬌了。
明明那麼能忍著疼,現在還跟她賣乖。
不過話說回來……
能忍著疼,不代表不能感覺到疼啊。
她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繼而,眼神柔軟了些許。
總歸是她的人,自然得是她好好哄著。
她在床邊彎著腰,以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幫他處理傷口。
先是在已經有所愈合的傷口上抹了藥,又貼上一塊防水的無菌敷貼,免得感染。
手指落在敷貼上,輕輕地摩擦幾下,貼得更緊一些。
她眼眸低垂:“往後隻有我能欺負你。”
“嗬,確實隻有你欺負我了,還欺負得那麼狠。”
談若雙臂突然用力,一下子便把時淺渡勾得壓在了他的身上。
那對微腫的柔軟嘴唇貼上她的皮膚,從脖頸一路輕拂到了唇畔。
張開牙齒,輕輕地咬了上去。
他低低柔柔地笑說:“要不是你昨晚太過分,把我欺負得那樣慘,身上一直酸痛酸痛的,我又怎麼會因為動作慢了半拍而受傷呢?”
“都·怪·你。”
“你可得好好地待我,好好地……補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