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然不會讓步。
況且這不也是司清本人希望的麼?
她翹起唇角:“不知道司律師為了跟我們時宜合作,能做到什麼地步呢?”
“師父,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小齊心中憤憤不平。
他師父的地位,彆人恨不得求著供著。
這時總倒好,說了兩次不沾酒,就跟沒聽見一樣,逼著師父喝酒!
沒想到時宜這麼大的集團,總裁竟然隻會這套落伍的酒桌文化。
司清側首睨他一眼,讓小齊禁了聲。
他清楚時淺渡的性子,有時候越是看人不願意,就越是想要把人逗弄一番。
不過,一旦對方拒絕到了三次,她也就不會再為難了。
還真是多虧了她這性子,才能照著他認為最好的計劃走。
重生之前,時淺渡就沒少逗弄他。
他一開始什麼都記不住,久而久之,慢慢適應了一些。
隻喝一點應該不會失態,也不會暴露自己的秘密。
這遭之後,還能以“失態”為由頭,再請她吃飯。
一來二去的,自然而然就拉近了距離。
搭在手背上輕輕磨搓的拇指頓住。
他思忖幾秒,抬頭看向時淺渡:“既然時總這麼說,我當然不會拂了您的麵子,隻是我酒品可能不太好,如果冒犯了時總,還希望您能見諒。”
“這是當然。”時淺渡聳聳肩膀,“不過我相信司律師這麼周到謹慎的人,不會做出冒犯的事。”
“師父……”
小齊的語調都變了一變。
又驚訝又委屈的。
嘿,虧他以前替師父擋過那麼多的酒。
感情師父不是不能喝酒,而是隻能跟特定的人喝酒,是吧?
“你今天先回去吧。”司清眼神一掃,“忙活一天了,正好回去休息,倒倒時差。”
“……”
得,更委屈了。
果然他就沒有喝好酒的命是吧?
虧他這麼為師父著想。
“彆呀,來都來了,不如一起喝一杯,然後再一起聊聊細節。”
時淺渡故作不知司清的“酒後失態”會有多失態,東道主一樣邀請小齊留下。
她從辦公室的酒櫃裡拿出一隻玻璃杯:“你說呢,司律師?”
這回換司清委屈了。
時淺渡看不出來,他是想跟她獨處麼?
還想趁著這個機會……
他麵色寒了一點兒,對小齊微斂了下眉頭:“萬一兩個人都喝醉了,明天的工作還做不做了?”
小齊“咕嚕”一聲,咽了下口水。
師父這不是要生氣了吧。
“好的師父,我知道了!”
他立馬起身,飛速把電腦裝回包裡,拖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萬一有什麼事師父你給我打電話,再見時總!”
門被關上,腳步聲漸遠。
時淺渡低笑一聲,倒了兩杯酒,把酒杯遞給司清。
她眉梢微挑:“很期待這次能跟司律師合作。”
司清垂眼,看著在杯壁劃過的暗紅液體。
他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氣。
早就習慣了酒,隻喝一點,肯定不會出大亂子。
最多麼……
也就是跟她撒撒嬌。
他抬手,與時淺渡輕輕碰了個杯,聲音清脆。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時總。”
醉酒是他最大的弱點。
但他不介意把自己唯一的弱點展現在時淺渡麵前。
於是揚頭,淺淺地抿了一小口。
“時總,我酒量很差,您多擔待。”
微澀的紅酒下了肚,他趁著酒精還沒“入腦”,按了按太陽穴。
然而話音剛落,冷白的皮膚上就泛起了薄紅。
他昏昏沉沉地用手掌撐住發紅發燙的臉頰,看著時淺渡。
但沒說話,就那麼雲裡霧裡地看她。
偶爾輕輕眨巴兩下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
加上眼尾的紅,顯得十分眷戀。
“司律師這就醉了嗎?”時淺渡在他眼前晃晃手掌,“為什麼這麼盯著我看?”
“當然是……”喜歡你啊。
僅剩的一絲絲理智把秘密掩蓋了下去。
他閉了閉眼:“不能告訴時總。”
男人衣著得體,乾淨整潔。
修長的雙腿規規矩矩地擺著,背脊挺直,保持著較好的儀態。
嗓音也依然冷清,隻是帶著醉意,尾音上揚時像是撒嬌。
就跟貓咪用尾巴掃過手心一樣,慵懶又有點兒黏人。
“嗬,不能告訴我就算了,我不會強人所難。”
時淺渡伸手,輕撫上他的耳朵。
她笑說:“司律師醉酒了的樣子倒是可愛。”
男人沒有躲開,任憑她的指肚在耳朵上緩緩地磨搓,還一點點地趴到了桌上,把臉枕住自己交疊的胳膊,方便她的動作。
似是因為一句“可愛”而開心,唇角輕輕翹了一下。
他低聲嘟噥:“時總,我已經不是可以用可愛這個詞的年紀了。”
腦子裡迷迷糊糊地想——
喝醉了果然有用,時總誇他可愛了。
口是心非。
時淺渡無聲地笑,手指慢慢托起他的下巴。
拇指撫上溫軟的嘴唇,故意蹭了蹭。
在外人麵前生人勿近的清貴男人非但沒有避開,還動唇親了親她的手指。
動作輕微,並不冒犯,卻飽含情誼,像是在主動親近她、討好她。
漂亮的桃花眼一片迷蒙,浮著淡淡的水霧。
醉醺醺的,眼尾緋紅。
正當時淺渡想把人帶到自己懷裡時,司清卻突然往後縮了一點兒,跟她拉開了距離。
時淺渡挑眉,意外道:“怎麼突然躲開了?”
她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在他十分熟悉的環境裡衝他招了招手。
“快過來。”
“……”
男人性感的喉結滾了滾。
有那麼幾瞬,他似乎分不清這是過去還是現在。
他無數次在這間辦公室裡與時淺渡相見,偶爾還會做出點兒不該有的荒唐事。
桃花眼如坐雲霧地眯了半晌,才分辨出情況。
司清沒有上前,而是搖了搖頭。
“不行,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他抿抿紅潤的嘴唇,嗓音低沉濕軟,有些撒嬌的意味,“我得矜持一點,不能讓你覺得我是隨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