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佩恩斯納已經被宋逾安為首的襲擊者們的突襲擊潰,一盤散沙。
試驗區的人被機械之隼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佩恩斯納住宿區遭到了藺覺帶領的軍方勢力的轟炸。囚禁的神獸以及準神獸被宋逾安擊潰,核心人員也被控製……然而。
宋逾安轉頭,看到了那隻黑色的觸手,從試驗區的地麵中心的一個圖騰形的紋路中生長出來。
這是什麼?
那是寵獸嗎?
為什麼會是這種樣子?
宋逾安感到奇怪。
黑色的觸手帶著一種異界感。
這讓宋逾安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讓機械之隼使用能力,控製那隻觸手。
但是機械之隼的全部攻擊技能,都被黑色的觸手輕易地化解。
就連機械之隼都毫無招架之力。
宋逾安明白了:這東西很強。
觸手不光在胡亂地活動,還發出了絲絲縷縷絮語的聲音。但是那種語言,又並非人類世界的語言。宋逾安聽不懂它的話。
但他有種危險的預感。所以他及時地準備撤退……
但是撤退卻晚了。
當宋逾安往門口的方向跑去的時候,觸手已經追到了他。而那隻觸手……
……刺穿了他的身體。
很痛。太痛了。
宋逾安睜大了雙眼。
是機械之隼長嘯一聲,用不可思議地速度接起了他。
“機械之……隼……醫……”宋逾安的聲音到一半,就停了。
說不出來了。
不過,也不用他再說什麼。
機械之隼不能讓宋逾安就這樣死去。
它瞬間飛回到了星際的中央醫院。
後來,憑借星際時代最優秀最頂尖的科技力量,宋逾安才撿回了一條命。
大難不死的經曆,總是個好事。
不過,麵對晏迓……宋逾安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把最後的部分省略了。
晏迓肯定不想聽這些。
而晏迓咬著嘴,一言不發地凝滯在宋逾安的對麵。
她看起來還是很傷心。
宋逾安的心裡又心悸了一下。
“對不起……”宋逾安說,“讓你擔心了。”
晏迓緩了一會兒,才偏過了頭。
這事不是宋逾安的問題。
“不,是我對不起你。”她揉著眼睛,眼周圍一片粉紅。她聲音也變得哽塞,“是因為我,你的生活才會變成這樣。如果沒有遇到我,你一定會過得更好。對不起。”
“…不是那樣的。”
“可是以後,”晏迓咬著牙說,“一定彆再冒這樣的危險了。拜托了。”
宋逾安隻得說好。
晏迓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一些。她真的感覺很痛心。但好在,宋逾安還活著。傷勢也穩定下來
了,對之後的身體應該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她稍微平緩了一點。
“你說的那個觸手,又是怎麼回事。”晏迓的思緒回到了事情本身,“那是一隻很危險的神獸嗎?佩恩斯納的人究竟為什麼要抓捕這些寵獸?”
宋逾安安靜片刻,才做回答。
“根據之後的調查結果……在事情之後,雖然有一些人逃脫了,但我們還是抓到並控製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員。經過盤問還有……刑偵科的記憶型寵獸的研究,我們差不多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隻是……”
宋逾安的語氣變得有一絲迷茫。
“隻是……我們沒想到的是,原來佩恩斯納似乎也隻是一個棋子而已。”
“一個棋子?”晏迓問。“你的意思是還有真正的幕後主使?”
“嗯。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那個幕後主使就是當時刺了我的那隻黑色的觸手……隻不過,在事情發生之後,再去當時的地方調查,觸手或者詭異生物已經不見了。隻有地麵上還留下了一個圖騰。”
晏迓覺得這真的很奇怪。
“那是什麼樣的圖騰呢?”
“後來,我們核證了幾個核心人員的記憶,才拚湊出了一個情況。也就是剛剛……你出現在這裡之前,我收到的一條消息。”宋逾安展示了他的光腦,“看得到嗎?根據證據而言,剛剛那隻寵獸是來自‘九幽地區’的一隻寵獸,他向支持佩恩斯納的人類展示了他強大的力量,並表示,他是能夠賜予人類永生能力的寵獸。隻要人類幫它尋找到它要尋找的東西,它就會給人類以人類最想要追求的東西——永生。”
宋逾安說到這裡,忽然發現晏迓的表情不太對勁。
晏迓整個人看起來呆住了。這是為什麼?
“怎麼了。”宋逾安問,“為什麼你的表情……你聽說過嗎?”
晏迓兩隻眼睛盯著空氣裡,眼神失去了光芒。
九幽地區。
當然。
……她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
此時,自己所在的這個寵獸時代戰火紛亂。
以祈獸為代表的王城寵獸在為了某種目的與其他地區的寵獸進行對抗。而他們的對手,就是九幽地區的寵獸。
祈獸危險、勢力、野蠻,且強大。它想把自己的勢力蔓延向這片大陸的各個角落,所以不遺餘力地吸納著神獸。
本來晏迓以為,祈獸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九幽地區的寵獸……與她們共同敵人,說不定會和自己成為夥伴。
但是……這樣一來,她意識到這樣的想法太天真了。
這是個黑暗的時代。
晏迓忽然明白了這個時代滅亡的理由。
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像被什麼紮了一樣。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嗎?”宋逾安問。
晏迓隻能呆滯地說出一個名字:“……白安鶴。”
白安鶴,當時
不辭而彆之前說起過九州地區。
她喃喃道:“它去找了九幽地區的寵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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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複雜。但還是得對他講。
晏迓用最簡單的話,把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講給了宋逾安。
越聽,宋逾安的神情也越是凝重。
“你是說……你那隻寵獸的朋友,還很可能去投奔了它們?”
“它說過,因為有著共同的敵人,說不定能與九幽地區的寵獸為伍。後來,它便不辭而彆。”
那麼……白安鶴如果去了那裡。
後果不堪設想。
宋逾安看著晏迓的臉色蒼白。
“先彆那麼著急。”宋逾安說,“那也未必它就真的去了。”
“為什麼這麼說?”
“也許它去那裡之前,意識到了那裡的寵獸並非正義……”宋逾安道,“也許它當時隻是那麼講一下……”
晏迓低著眼。
白安鶴不是愛開玩笑的性格。
宋逾安所說的這些,不過是安慰的話。
宋逾安固然知道這點。
“總之,擔心也沒有辦法。既然如此,現在對於你而言,最重要的是,絕對絕對不要靠近九幽地區。”宋逾安安慰說,“一定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時間。先不要那麼擔心。”
晏迓垂著纖細的脖子。
這一段時間的長期奔波,令她也消瘦了。
“就算你那麼說。”她輕聲道,“可是,所謂的機會,是指什麼呢?”
“所謂的時間,又指到什麼時候?”
“祈獸現在在追蹤神獸,九幽地區的寵獸又似乎謀劃著更危險的計劃。祈獸還在追殺我們,我的朋友去了九幽地區,而九幽地區的寵獸似乎還打算來到星際的時代!”
從沒見過這麼複雜的情況。
晏迓捂住了腦袋,大腦很疼。
下一步去哪裡不知道,誰是敵誰是友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宋逾安在原地看著晏迓,看了很久。
而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地走上前一步。
他的手臂環過了晏迓的肩膀,抱緊了她。
雖然這個擁抱按理說並沒有實質的感覺,隻是幻影抱住了幻影而已,但是,晏迓卻莫名的感覺到了溫熱感。
她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雖然說‘總會有辦法的’這樣的話,好像隻是蒼白地打氣而已。”宋逾安說,“但是如果從現在開始變得消沉的話,就徹底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