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相認【1萬字】(2 / 2)

家兄嬴政 長生千葉 21611 字 9個月前

說罷?,將藥膏放在成蟜手中。

成蟜捧著小盒子,一瞬間感覺那不是盒子,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或者是一塊炭團,火辣辣的,不隻是燙手,還燙臉皮,嬴政到底是怎麼氣定神閒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成蟜接著藥膏,道:“謝……王上賜藥。”

嬴政幽幽的道:“不必謝了,現在便上藥罷。”

現在?

成蟜猛地抬起頭來,驚訝的看向嬴政。

嬴政平靜的道:“成小君子初經人事,想必回去也會因著麵皮子薄,不願上藥,既然如此,你便在這裡上藥,自己上藥,或者寡人來幫你上藥?”

成蟜遲疑,嬴政挑眉道:“亦或者……寡人幫你叫一個醫士來,令醫士幫你上藥?”

“不必了!”成蟜連忙拒絕:“蟜自己上藥。”

嬴政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

成蟜:“……”總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圈套!

成蟜硬著頭皮打開盒子,一股子清涼又芬芳的氣味鋪麵而來,說不出來的好聞,也說不出來的羞恥。

嬴政體貼的遞來一條毯子,蓋在成蟜身上,抬了抬手道:“成小君子,請便。”

有了毯子的遮蓋,成蟜上藥的動作便會被遮蓋七七八八,但畢竟那隻是一張毯子,但凡有個舉動,還是會隨著動作鼓起來,成蟜總覺得這是掩耳盜鈴,反而更加曖昧旖旎。

“成小君子,”嬴政悠閒的道:“不是寡人催促,這一路回到路寢宮,雖然路途不近,然你若是如此磨磨蹭蹭,怕是到了路寢宮,你還未上完藥呢。”

成蟜閉了閉眼睛,咬了咬牙,乾脆一狠心,用食指沾了軟膏,也不解開自己的衣裳,隻是稍微鬆了革帶與衣帶,從革帶伸進去上藥。

“唔!”成蟜一個哆嗦,不是因著疼,而是藥膏有些冰人,他一個哆嗦沒忍住,露出一個令人羞恥的單音。

嬴政的雙眸立時深沉起來,眼中悠閒的神色慢慢被吞噬,一點點的消失殆儘。

成蟜仗著有毯子的遮掩,自己又閉著眼睛,破罐子破摔,掩耳盜鈴的開始上藥,心想著糊弄兩下算了。

就在他剛要糊弄完畢之時,“啪!”一聲,小臂突然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握住,成蟜嚇得立刻睜開了眼目,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咯噔!

成蟜心竅猛跳,嬴政的那雙眼眸,和那日夜裡一模一樣,深沉、陰霾,仿佛充斥著狂風暴雨,幾乎將自己吞噬淹沒。

“王……”成蟜剛吐出一個字,剩下的話全都卡在了嗓子裡,精致的喉結急促的上下滾動,睜大了眼睛,整個人無力的順著席子滑下來,直接軟倒在嬴政懷中。

嬴政穩穩的接住他,始終握著成蟜的小臂,低聲道:“成小君子果然不會上藥,無妨,寡人可以幫你。”

成蟜想要拒絕,但拒絕的話再次卡在喉嚨,連忙用另外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這才沒有發出奇怪的聲音

,頸子不由自主的向後打直,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來。

成蟜癱軟在嬴政懷中,便聽嬴政輕聲道:“小君子這就有反應了?放鬆些,寡人替你上藥。”

太羞恥了,成蟜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死死閉著眼睛,手指絞住嬴政的袖子,恨不能立時昏厥過去才好……

第二日公子文治專門去找成蟜,見到他立刻問:“怎麼樣,昨日王上把你帶走,沒發生甚麼罷?”

“沒啊……”成蟜連忙搖頭,心竅中陡然冒出昨日裡在輜車中上藥的羞恥畫麵。

成蟜最後腿軟腰軟,嬴政令騎奴駕士改路,先去了彆館,將成蟜送回去,這才自己回了路寢宮。

成蟜暗自懊悔,當時真的不應該上車,尷尬與羞恥又加深了一步,這若是日後相認了,自己該怎麼麵對嬴政,嬴政也會尷尬的罷?

公子文治見他說話支支吾吾,還有些出神,奇怪的道:“你怎麼了?喂,回神兒了。”

“嗯?”成蟜回過神來,咳嗽了兩聲。

公子文治道:“你的反應有些古怪,難道你們昨天又……”

公子文治:【又兄弟亂……】

“不是!”成蟜連忙打斷,頭皮發麻的道:“都說了不是小舅舅你想的那樣,你便不要胡思亂想了!”

“是了,”成蟜打岔道:“小舅舅來尋我,可是有要緊事兒?”

公子文治被打岔,立刻牽著鼻子走,道:“對對,我就是告訴你,我找了一些靠譜兒的武士,都是我過命的交情,昨兒個你說的事情,我覺得咱們可以合計一下。”

公子文治辦事很利索,找了一些武士,成蟜又仗著自己五感敏銳,還有大儺倀子玉佩,前去探聽了一番羋夫人的動靜。

還真是讓公子文治說準了,嬴政每年都會獨自去祭拜幼弟,羋夫人便是打算趁這個空當下手。羋夫人以為自己第一次“得手”,便是在嬴政掃墓之時,她全不知一切都是嬴政安排了,有了第一次得手的經驗,羋夫人自然而然的覺得這次也能得手,且更加得心應手。

成蟜與公子文治合計了一番,提前在墓地周圍安排了公子文治找來的武士,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

雍城臘祭結束,大部隊準備從雍城返回鹹陽,第一日行路紮營之後,果不其然,嬴政便安排好了行轅中的事務,然後獨自騎馬離開,準備前去掃墓。

掃墓的習慣已經持續了七年,所以臣子們也是見怪不怪,並沒有人阻攔嬴政。

成蟜與公子文治碰了頭,二人立刻悄無聲息的離開行轅,遠遠的跟在嬴政身後。

公子文治低聲道:“咱們需要跟得這麼遠麼?”

成蟜心說,嬴政可不是一般人,他能驅動完整的大儺倀子玉佩,雖然隻是斷斷續續聽到心聲,但足以說明嬴政的五感敏銳超乎常人,若是跟得近了,豈不是要被發現?

進了墓地,嬴政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旁邊的樹乾上,解下帶來的祭品,將祭品一樣

樣的擺放在墓碑前,然後竟然親力親為的開始擦拭墓碑。

成蟜吃驚的道:王上他一直……自己乾這種事情?

公子文治歎氣道:是啊◎_[(,每年都是如此,從來不假手他人,所以我才說,王上對你是真好,當然了,雖然不及我哥哥對我好罷,但總有十分之七,好罷,十分之八!”

成蟜:“……”

嬴政親自擦拭著墓碑,抽出佩劍將旁邊的雜草處理乾淨,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坐在墓碑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蟜兒,今年的冬日冷得如此快,你身子骨素來羸弱,也不知病了沒有。”

“哥哥一切都很好……”

“希望你在那麵也能順遂……”

成蟜遠遠的聽著,敏銳的五感,讓嬴政的每一個字眼都清晰的流入耳朵,每一個字眼都清晰的敲打著心竅。

平靜的心竅湧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激流,仿佛濕毛巾擰巴在一起,怎麼也展不平,難受的厲害。

成蟜歎了口氣,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瞻前顧後想得這般多,對嬴政來說,是不是有些自私,畢竟對自己來說,七年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對於嬴政來說,七年卻是七個春夏,七個秋冬,七個亡弟的忌日……

沙沙——

成蟜的感歎突然被打斷,沉聲道:“戒備,來了。”

公子文治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奇怪的看了一眼成蟜,就在成蟜說話之後的一會子,公子文治也聽到了動靜。

公子文治不由感歎,成蟜小小年紀竟這般厲害,簡直是可聽落葉飛花之聲,可成蟜明明身子羸弱,沒有半點子武藝的模樣。

沙沙……

簌簌簌……

仿佛是落葉之聲,又像是飛鳥之音,數十名刺客死士悄無聲息的摸來。

成蟜壓低了聲音道:“一共二十五人。”

“這你都能聽到?”公子文治震驚。

唰——!

伴隨著一聲明顯的草動,黑衣死士猛地從草叢中撲出來,直刺嬴政的背心。

公子文治緊張的道:“到咱們了!”

“等等。”成蟜按住他的肩膀,搖頭道:“還不是時候。”

黑衣死士突然殺出來,手中兵刃銀光閃動,嬴政分明背對著他,卻仿佛生了後眼,猛地一側頭,兵刃堪堪順著嬴政的麵頰蹭過去。

嘭——

嬴政反應迅速,一把抓住刺客的手腕一擰,一聲巨響,直接將刺客甩出去,狠狠砸在旁邊的樹乾之上。

“嗬——!!”刺客砸在地上,痛苦的打挺。

其他刺客眼看著行刺不成功,立刻大喝一聲,全部殺出來圍攻嬴政。

公子文治焦急的道:“還等甚麼?這麼多人,王上便算是能打,也無法以一敵十啊!”

成蟜卻蹙眉道:“不對勁。”

他說著,握住玉佩讀心,果不其然,就說嬴政這反應太過鎮定了一些,按照成蟜對他的了解,這分明是早

有準備。

成蟜轉頭對公子文治道:“你從哪裡弄來的武士?”

“武士?”公子文治奇怪的道:“還能從哪裡?都是我羋家軍中最精銳的,我一個個挑的!”

成蟜:“……”

成蟜捂住自己的額角,公子文治道:“怎麼了?”

成蟜無奈的道:“小舅舅,你腦袋裡充的是草麼?你挑選羋家軍的精銳,羋家軍的家主是誰?”

公子文治呆呆的道:“我哥啊。”

成蟜道:“那不就是了,你挑選羋家軍,家主能不知曉?你哥哥知曉了,豈不就是王上知曉了?”

“這……”公子文治後知後覺的道:“好有道理……也就是說,王上知道了?”

成蟜恨鐵不成鋼的道:“是啊,王上肯定知曉了,早有安排,不止如此,你哥說不定也埋伏在周邊了!”

甚麼說不定,成蟜方才對嬴政讀心,很顯然嬴政從公子琮哪裡聽說了羋夫人和楚國大行人的動作,不隻是嬴政本人早有戒備,公子琮也埋伏在遠處,避免打草驚蛇,所以成蟜方才隻聽到了刺客的腳步聲,未能聽到公子琮和秦軍的腳步聲。

公子文治道:“那這下子完蛋了!你本想英雄救美的,現在好了,我哥哥來了,沒咱們甚麼事情了?”

“你才明白過來?”成蟜心說我好端端的計劃,都被便宜小舅舅給倒騰了。

“不過也不能怪你,”成蟜歎氣道:“不是小舅舅你太笨,是你哥哥和我哥哥太精明了。”

若是放在一般人,或許根本不會注意甚麼,更彆說順藤摸瓜的如此清晰了,但偏偏這兩個哥哥,一個是重生而來的秦始皇,另外一個則是一國相邦昌平君!

公子文治梗著脖子道:“對、對罷,也不能賴我的。”

“那……”公子文治還是有些內疚:“現在沒咱們事兒了?那你怎麼和王上相認啊,不是又要等機會?這等到甚麼時候去啊。”

成蟜低聲道:“不要慌,沒事,再等等機會,這場麵如此混亂,指不定便有我英雄救美的時機。”

二人躲在草叢中,很快便聽到“踏踏踏踏——”的跫音,是公子琮!

公子琮騎著一匹黑馬,身披黑甲,帶著一隊精銳虎賁軍直衝而來,將所有的死士包圍在內。

公子文治感歎道:“我哥真的來了……”

黑衣死士傻了眼,有些慌張,乾脆破罐子破摔的喊道:“衝出去!!”

嬴政涼颼颼的掃了一眼周圍的死士,沉聲道:“殺,留一個活口足矣。”

“是!”

雙方立刻廝殺在一起,場麵混亂的不成模樣。

成蟜在心中思忖,這會子若是無法英雄救美,等嬴政抓住了刺客,破獲了羋夫人和楚國大行人的詭計,肯定要回過頭來問公子文治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公子文治“笨嘴笨舌”的,一定會將自己和盤托出,到時候嬴政便會問自己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成蟜想起來便覺得頭大……

成蟜思忖著對策,不停的尋找英雄救美的時機◣[(,他的目光一動,突然道:“不對。”

“怎麼了?”公子文治詢問。

“怎麼是二十四個人?”成蟜快速數了一遍黑衣人。

“興許是你聽錯了,本就是二十四個人。”

“不可能……”成蟜的五感十足敏銳,更何況有大儺倀子玉佩加持,雖然隻是半塊,但決計不可能聽錯,如今隻出現了二十四個,便說明還有一個人藏了起來,沒有現身。

成蟜仔細傾聽,目光突然盯著一個方向看過去,便見到密實的樹林中,一個黑色的人影若隱若現,那人影距離很遠,張開雙臂,分明是拉弓的動作,正在瞄準墓碑之旁的嬴政。

錚——!!!

成蟜心竅一縮,猛地從草叢中衝出來,直撲過去,“嘭——!!”一聲巨響,直接將嬴政撲倒在地上。

血液的味道……

“嘶……”成蟜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緊跟著是一聲輕響,玉佩從革帶上摔了下去,咕嚕嚕翻滾而出。

鮮血從成蟜背上滾落,決堤一般怎麼也止不住,成蟜渾身發軟,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成蟜!”

就在成蟜栽倒的一刹那,被一雙大手穩穩接住,是嬴政!

嬴政摟住成蟜,冷箭從他的背上劃過,並沒有刺入肌膚,但血流不止,直接將衣衫浸透。

成蟜渾身發冷,頭暈目眩,無力的看了一眼滾在遠處的玉佩,喃喃的道:“玉……玉佩……”

嬴政立時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掉在地上的玉佩,塞在成蟜的掌心中,又將自己的半塊玉佩摘下來,一起放在成蟜手中,讓他緊緊握住。

大儺倀子玉佩入手的一瞬間,成蟜立刻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後背的疼痛其實不是很重,隻是方才流血太過嚇人,畢竟成蟜的體質所致,傷口不容易愈合,有了玉佩的加持便不一樣了。

嬴政緊緊摟著成蟜,感受著掌中溫熱的鮮血,一瞬間仿佛回到了七年之前,也是在雍城,幼弟成蟜衝出來幫自己擋箭,隨後便被挾持,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目,從此長眠在了雍城。

“醫士!!”嬴政沙啞的嘶喊著。

成蟜握著整塊的玉佩,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讀到嬴政的心聲,他靈機一動,眼下便是大好的時機,自己救了嬴政,嬴政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此時的戒備心與疑心一定最低,不如便在這時候與嬴政相認……

成蟜當即裝作虛弱無比的模樣,慢吞吞的抬起手來,他膚色白皙,手掌沾染了刺目的鮮血,還在不停的顫抖,故意伸出來兩次,仿佛沒有力氣去握住嬴政的手一般。

啪!

就在成蟜的手掌因著無力,即將落下之時,嬴政一把握住,牢牢的攥在手中。

“哥……哥哥……”成蟜氣若懸絲,仿佛隨時都會斷氣兒。

嬴政腦海中轟隆一聲。

“你……”嬴政沙啞的道:“你叫寡人甚麼?”

成蟜繼續一副氣若懸絲命不久矣的模樣,嘴唇顫抖了好幾下:“哥哥……是蟜蟜啊……哥哥,你……還記得麼?”

“蟜兒?”嬴政緊緊蹙起眉頭,雖然外表看起來鎮定肅殺,但不停晃動的眸光顯然出賣了嬴政此時此刻的心情。

成蟜沙啞的道:“哥哥……我不是有意瞞你的,隻是……”

說到此處,成蟜故意將手臂往地上一摔,裝作體力不支昏厥的模樣。

“成蟜!!成蟜!”公子文治衝出來,因著成蟜臉色慘白,又流了許多血,公子文治還以為他真的要不行了,慌張的大喊著:“王上!他是成蟜啊,成蟜!是真的!”

嬴政何其敏銳,其實他心底裡早有些懷疑,這幾日懷疑還在慢慢的滋生,如今事情趕事情,加之公子文治慌張的喊聲,讓滋生的懷疑瞬間膨脹,甚至爆炸!

“蟜兒……”嬴政緊緊抱住成蟜,沙啞的輕聲道:“當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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