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二選一(2 / 2)

家兄嬴政 長生千葉 10377 字 9個月前

成蟜兀自沉浸在昏睡之中,渾身無力,仿佛一片枯葉飄蕩在漫無邊際的海水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力氣終於漸漸回籠,成蟜掙紮著睜開眼目。

“蟜兒?蟜兒……”

成蟜似乎聽到有人在喚自己,那聲音很耳熟,一點子也不冷漠疏離,反而溫柔的仿佛三月春風,暖暖的沁人心脾。

“蟜兒,你醒了?”

成蟜努力睜開眼皮,便看到了一張溫柔的臉麵,張了張口:“哥……哥?”

鬥甯欣喜的道:“蟜兒,是為兄,你可算是醒了,好些麼?感覺如何?傷口可還疼?渴不渴?餓不餓?出了好些的汗,會不會感覺冷?還是熱了?”

鬥甯說著,伸手試了試成蟜的額頭,狠狠送出一口氣來:“萬幸,熱是退了。”

成蟜堪堪醒來,還沒甚麼力氣,搖了搖頭:“沒事……”

鬥甯給他整理了一番錦被,溫柔的道:“蟜兒乖,你受了傷,需好生靜養,再睡一會子。”

成蟜卻不閉上眼目,道:“哥哥,這是哪裡?你……如何在此處?你可看到了晉良將軍和魏公子?”

鬥甯的目光微微晃動,成蟜雖然隻握著半塊大儺倀子玉佩,但還是能斷斷續續的讀出鬥甯的心聲。

鬥甯:【我為趙王做事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要透露給蟜兒,如今暫且瞞著他,將他帶回去,養傷要緊。】

鬥甯不知自己的心聲早就被看了個底兒掉,溫和的道:“蟜兒,你聽為兄說。這裡……乃是楚國使

團的臨時營地,為兄出使之時,無意間看到你昏迷在野外,渾身是血,受了重傷,於是為兄便將你帶了回來。至於……”

鬥甯目光晃動:“至於蟜兒你所說的其他人,為兄一個也未見到。”

“是麼。”成蟜虛弱的道。

鬥甯:【晉良與公子無忌已然被看押在秘密的牢營之中,此時還是不要讓蟜兒知曉,叫他安心養傷為好。】

成蟜握著半塊大儺長玉佩讀心,稍微有些困難,加之他失血過多,身子還虛弱,讀了兩句之後,隻覺得心慌氣短,說不出來的沒有力氣。

鬥甯也看到他的臉色不好看,道:“乖,蟜兒,你身子還虛弱,閉眼再睡一會子。”

成蟜心中思量著,鬥甯俘虜了晉良與公子無忌,又在為趙王辦事,無非就是想要在闕與重擊秦軍,韓國看起來與世無爭,兩麵都害怕,其實完全是個兩麵三刀的貨色,就是想要看到秦國與趙國鷸蚌相爭,自己好來一個漁翁得利。

成蟜當即不動聲色,點點頭,甚至還輕聲撒嬌道:“哥哥,我傷口有些疼。”

“彆怕,”鬥甯十足的溫柔,低聲道:“哥哥在呢,蟜兒睡罷,等睡醒了便不疼了。”

鬥甯陪在成蟜身邊,成蟜躺在榻上,渾渾噩噩的幾乎沉睡過去,便在此時,有人打起帳簾子道:“甯君子,我有事兒與你商量,可否借一步說話?”

是郭開,方才鬥甯打了一巴掌的趙國將領。

鬥甯看向郭開的眼神很冰冷,噓了一聲,似乎是怕他打擾成蟜歇息,給成蟜掖了掖被子,這才站起身來,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成蟜聽到他離開的聲音,勉強撐著病體起身,掀開錦被下了榻,悄悄打起帳簾子,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趕緊溜出去。

鬥甯跟著郭開離開了營帳,兩個人來到營地的空場,鬥甯道:“郭將軍有話直說罷,我還要回去照看蟜兒。”

“甯君子,其實……是這樣兒的,”郭開搓著掌心道:“如今咱們已經抓到了秦國的使團,我可聽說了,這成小君子在秦國十分得寵,秦王寵愛成小君子的顏色,那可是個大紅人!不如……不如咱們便用成小君子要挾與秦王,讓他退兵闕與,主動與咱們會盟,如何?”

唰!

鬥甯立刻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郭開,道:“郭將軍,咱們事前說好的,蟜兒是我的弟親,你們不能用蟜兒做任何事情,當時是如何答允我的?怎麼,如今卻要反悔?”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等郭開狡辯,鬥甯又森然的道:“還有,我再說一遍,蟜兒是我的弟親,並非甚麼秦王的嬖寵,從今日起,你給我放尊重一些,否則,彆怪我不留情麵!”

成蟜趁著四下無人,連忙溜了出來,他隻著裡袍,一出了營帳瞬間感覺冰涼刺骨,連忙緊了緊自己的裡袍,瑟瑟發抖的頂著風往前跑。

營地中掛著趙國的旗幟,不止如此,這些兵馬的介胄也如同在山穀所見一般,成蟜心想,果然是那群趙國的伏兵,根本不

是楚國的使團,鬥甯也的確是在為趙王辦事。

成蟜緊緊抓著大儺倀子玉佩,一路讀心,終於發現了關押公子無忌與晉良的牢營,牢營十足的偏僻,看起來著實不起眼,仿佛是故意掩人耳目,門口竟都沒有任何守衛。

成蟜快速走過去,嘩啦一聲打起帳簾子鑽進去。

“成蟜?!”晉良第一個出聲,險些大喊出來。

“成小君子?”公子無忌也有些詫異。

晉良和公子無忌都在牢營之中,二人被綁著,脖頸上架著枷鎖,尤其是晉良,幾乎渾身纏滿了鎖鏈,趙軍知曉他厲害,生怕他逃跑了一般。

成蟜看到他們,狠狠鬆了口氣,晉良和公子無忌也同樣鬆了一口氣。

晉良道:“你還活著,太好了!”

晉良又道:“你怎麼在這裡,沒有被綁起來?”

成蟜一僵,道:“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晉良後知後覺的道:“是了,我怎麼給忘了,你是鬥甯的親弟弟!”

看來晉良和公子無忌已然見過了鬥甯,都知曉他明麵上是楚國的使者,其實背地裡是為趙國辦事。

晉良冷嗤道:“這個鬥甯,真是明麵裡一道,背地裡一道,兩麵三刀的厲害,還以為他是甚麼正人君子,原來是趙王的走狗!呸,我就覺得他有問題,原本就一直在挑撥離間,現在看來,若敖鬥氏的死,和他脫不開乾係!”

公子無忌輕伸到:“晉良將軍,你少說兩句。”

說罷,有些擔心的看向成蟜。

晉良後知後覺,成蟜是鬥甯的親弟弟,自己這般咒罵他的哥哥,好像的確是有些不好。

公子無忌蹙了蹙眉,道:“成小君子,你是如何進來的?”

“是啊!”晉良道:“這牢營看守的如此森嚴,你是如何進來的?”

成蟜奇怪的道:“森嚴?我方才進來的是時候,分明……”

糟糕!

成蟜心頭咯噔一聲,晉良和公子無忌說牢營森嚴,而自己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一個人,這說明甚麼?有人提前調走了看守牢營的守衛。

能這麼做的人,還能是誰?

嘩啦——

牢營的帳簾子突然被打了起來,不等成蟜離開,已然有人走了進來。

鬥甯並著趙軍的將領郭開大步入內,堵住了成蟜的去路。

郭開笑起來,十分諂媚的道:“甯君子,還是您有法子,特意調開了牢營的守衛,不過……可惜了,小君子與這兩個俘虜並沒有說出甚麼關於秦軍有用的消息。”

成蟜看向鬥甯,是了,鬥甯是故意放自己離開,利用自己,想要自己與晉良和公子無忌通氣,然後說出一些關於秦軍,甚至關於嬴政的消息。

鬥甯見他看著自己,微微垂下眼簾,目光之中泛著低落的隱忍,歎氣道:“蟜兒,你不要怪哥哥,誰叫你總是向著那秦王?”

“哥哥,”成蟜雖然是在問話,卻篤定的道:“你是趙王的人?”

鬥甯苦笑一聲,道:“若不是趙王,為兄又如何能活到現在,恐怕早就被若敖鬥氏虐打致死了!看來……你早就看出了為兄的底細,為兄也知曉,這件事情終於瞞不住你,誰讓蟜兒你如此聰慧呢?”

鬥甯說著,他的臉麵微微變色,一步步走近成蟜,抬起纖細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成蟜的麵頰,柔聲道:“蟜兒,若要你做一個選擇,哥哥與秦王之間,隻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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