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一更(1 / 2)

葉景裕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變換什麼, 與此相反,他的口吻很冷:“我是在問你昨天的事。”

花池濯:“……”

偌大的辦公室裡有些安靜。

從對方的話語中並不能判斷出什麼,亦或者說, 以他對葉景裕的了解程度,如果真的被告狀得知全貌,對方問的恐怕不是這句話。

涉及學生會的事, 無論誰被叫去活動室都會走漏風聲, 身為學生會長聽到一些傳聞並不是難事。

某個俊美的中長發少年漫不經心似的抬起手臂,其實內心比想象中還要複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她昨晚不是好好回家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花池濯眯了眯眸子仔細看過去,坐在對麵的葉景裕表情沒變,隻是略微挑了一下眉,重新垂下眸去批閱桌子上的文件,不再繼續說話。

看樣子確實是安全到家了。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大夜上闖了2個紅燈回聖亞斯的事, 花池濯也不想再多說, 他拿起原本扔下去的水壺,轉回身重新走向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把東西放回了原位。

空曠整潔的活動室顯然已經被收拾過了, 乾淨的地磚幾乎一塵不染, 桌麵和電腦附近也不見任何血跡和汙穢殘餘。

這是必然的, 聖亞斯的保潔工人每天淩晨4點就會開始上班工作。

昨天米叔更是專門打電話叫人過來清理了殘局。

不過……

非要說起昨天, 葉晨夕回去的路上那麼抗拒去醫院也不是猜不到原因。

如果她真的性彆為女, 不想去醫院檢查就和她抗拒與男性洗澡一樣,沒有任何異議,花池濯在對方走之後閒來無事, 直接調來了葉晨夕過往的學籍檔案。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有心想去查一個人的學籍信息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

“話說。”

花池濯把目光落在早晨帶過來的牛皮紙檔案袋上,從裡麵抽出一張無比單薄的學籍表,慢條斯理地瀏覽著上麵的文字:“你知道你那個弟弟,遠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嗎?”

聽到這句話,葉景裕竟然直接抬起了頭,眉毛蹙起,神色相較於剛才更冷了些,他聲音淡淡,完全沒有什麼波瀾地陳述道:“她的事你不用管。”

宛如一句無情的警告。

花池濯對此也不意外,畢竟對方剛才的態度已經證明了自己內心的一些想法,他隻是聳了聳肩:“看來你自己心裡有數。”

沒有將手裡的紙張遞過去,垂眸盯著已經瀏覽過的那張過往學籍表,花池濯目光在【性彆:空白】的位置上停留了好一陣,修長的手指略微上移,恰恰好好捏住了字眼,將東西放了檔案袋裡。

空白就是最大的疑點。

葉晨夕轉校之前的過往學籍竟然全部顯示為無,這說明曾經被人故意抹掉過,反而更加印證了花池濯內心的猜測。

不過他沒有明確的將這句話告訴葉景裕,不然剛才就不會是“你那個繼弟遠沒有看上去簡單”這種含糊其辭的話,而是“你那個繼弟性彆遠沒有看上去簡單”了。

這種事,簡單提醒一下對方就可以了,也不算是愧對於自己與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而接下來的發展……

這不是更加有意思了嗎。

***

葉晨夕早晨上學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快遞沒拆。

據黎姨所說,她心心念念的猛男肌肉衣昨天中午就送貨送上門了,對方沒有讓任何人拆看,保存完好地放到了葉晨夕房間裡的書桌旁邊。

然而,她昨天回去的晚啊!

晚就算了,先是被便宜老哥拉去上藥,後麵又給人家熱牛奶,熱完牛奶又回房間偷偷把染血的臟校服從書包裡掏出來,搓了大半天手都搓紅了、血汙也沒洗掉,不得已放棄這件衣服躺回床上,那個時候都快11點鐘了。

身體經曆過流鼻血和暈倒,後麵又有男主們的Buff填補,這辛酸的過程和坐了場過山車一樣坎坷,她累得倒頭就睡,哪有注意力去看自己的書桌旁邊。

算了……已經等了那麼多天肌肉衣。

不差今天這一天了。

葉晨夕大清早就穿的人模狗樣,在周圍學生悄悄圍觀的一堆視線中下了便宜老哥的黑色林肯,時隔一晚上,她昨天新拿回去的175碼校服已經被先前那位張姨洗好甩乾了,穿在身上很有氣勢。

早晨的課程幾乎風平浪靜,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葉灝不見了蹤影,估計像他昨天說的、乾什麼活去了,秉持著人狠話不多的人設,葉晨夕在班級裡混得風生水起,與宋媛媛也穩定著往日的狀態,直到——中午的時候,井熠和陳雪涵一起踏破了一年A班的後門檻。

她沒有看錯,是兩個人。

井熠就不多做形容了,他今天心情看起來很愉快,額頭上的紗布塊已經拆了,白潔的額頭隻有被頭發遮住的角落停留著沒拆線的一條2cm的傷口。

不愧是主角團之一,好傷先好臉,臉也完全沒破相,依舊是麵容稚嫩的帥哥一枚。

對方的狀態與前兩天差不多,臉上甚至透出幾分喜色,好像有什麼好消息想要分享似的,可是當他單腳距離A班後門隻差一步的那一刻,前來替頭頂上司傳話的陳雪涵也抵達門口,兩人差點撞到一起。

陳雪涵來這裡是有前因後果的。

校慶和藝術節馬上下個月就要到了,各個部門即將開始忙碌起來,作為學生會的高級成員,收到手下們今天新整理好的文件後,她拿著東西又去靜思樓的活動室找到了花池濯。

花池濯的態度與昨天不同,接過文件並沒有隨便放在桌子上,認真拿起來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給她扔了一套其他文件過來,讓陳雪涵今天也找人把葉晨夕叫到活動室。

又是葉晨夕……

陳雪涵拿起那個稍微有些眼熟的檔案袋,竟然與昨天她和表弟盧嘉捷送過來的一模一樣,不過檔案有拆開的痕跡,上麵染了幾分——

紅色的漬跡?

她的眼中難掩驚訝,花殿下風流優雅,很難將他與這些汙漬聯想起來,應該是對方用了紅墨水,或者哪個助理學生不小心灑上去了?

“我知道了。”

壓下心中的疑惑,陳雪涵沒有分出太多心思,直接拿著文件離開了活動室。

她回想起昨天那個清秀少年和自己道謝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在穿過側邊的走廊時,腳下的動作轉了個彎,不由自主地朝著一年A班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