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圓月回武林盟已經三天了,她協助舒望山一同查找盟內奸細,至今一無所獲。
直到這天夜裡,幾位許久未在一起的師兄弟在院裡喝酒。
武林盟經此變故,他們都大受打擊,整日繃緊神經,除了排查武林各處是否有魔教人混入,還要費心去尋隱藏在盟裡的魔教策應者。
“三師兄,你傷剛好,還是彆喝酒了。”舒圓月將她麵前的酒拿走。
武林盟三弟子,本名顧霄,顧乃皇姓。
當今皇帝是顧霄的叔叔,二十年前與魔教大戰,顧霄父親故去,皇位這才輪到顧霄的叔叔。
顧霄的父親與舒望山情如手足,死前將剛出生的顧霄托付給舒望山。
天下人人都知道顧霄的身份,當今皇帝野心大,善猜忌,為了保顧霄性命,舒望山護著顧霄長大,在他懂事時,同他講明一切。
最終,顧霄立誓,永不踏入京城。
知他永無繼位可能,當今皇帝才不再算計他的性命。
枝榆被救之時,同行弟子皆種了迷藥,隻有顧霄還保留一絲清醒。
他拚著一口氣與敵人打鬥,是以受了重傷。
意識黑暗前,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哪能想到魔教的人還能留他一命。與他同行的弟子更是毫發無傷。
顧霄親口向舒圓月證實:是沈奕下的迷藥,那個假沈奕。
在看到舒圓月因此神傷時,顧霄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意識回到當前,顧霄眼看著美酒被師妹拿走,心裡著急。
“師妹,你看大師兄,最近一直愁眉苦臉的,還沒從情傷中走出,我要多陪他喝兩杯。”
沐忱趕忙擺手:“彆拉上我,我好得很。”
顧霄驚疑道:“大師兄,我雖然盼著你好起來,可你真的這麼快就能忘了那個女人?”
沐忱無奈道:“莫鳶是莫家莊遺孤,孤身在武林盟,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她,盟裡的弟子添油加醋亂傳。”
舒圓月和顧霄兩人都瞪大眼睛看著沐忱,明顯不信。
沐忱又道:“有一日我在擦拭秋華劍,她來找我,因為好奇就拿著劍看了看,被路過的弟子看到,傳出去就變成我要送她秋華劍了。”
顧霄:“……”
舒圓月:“……”
顧霄突然道:“不對啊!我離開武林盟前一天晚上,還看到你喝醉酒,去地牢裡看莫鳶!”
沐忱一愣,繼而表情凝重起來:“我沒有去過。”
這句話,把大家的酒都嚇清醒了。
沐忱回憶道:“那晚,他……假沈奕拿了酒來找我喝,他也以為我為情所困,說是圓月臨走前還在擔心我,特意來開導我。”
“我也懶得解釋,就陪他喝了幾杯,當時喝了一會兒就醉了,我還道這酒怎麼這麼烈。”
顧霄瞅著他:“所以那晚你喝醉了。壓根沒去地牢?”
沐忱點頭,立刻去叫來了那晚在地牢值守的弟子,問他是否見到過自己。
那弟子聽了幾人的話,回憶了一下:“那晚,大師兄確實去了地牢,他喝醉了,搖搖晃晃的,說要去看莫鳶。”
“我們都以為他對莫鳶情根深種,又怕他酒醉誤觸機關,就扶著他去找莫鳶。”
“說來也怪,那晚大師兄到了地方,什麼也沒說,靜靜看了一會兒莫鳶就又出來了。”
“大師兄,你醉得這麼厲害?那晚的事都不記得了?”
舒圓月聽了這些,已經明白事情經過,那晚,是假沈奕假借與大師兄喝酒之故將他迷倒。
接著,他易容成大師兄的樣子去了地牢,由看守地牢的弟子扶著進去又出來,一路上暗自記下了機關的位置。
他將地牢的看守防衛,機關地圖伺機傳遞出去,讓魔教靜候時機。
同時,他自己跟著顧霄找到枝榆。
等兩邊時機皆已成熟,魔教便同時行動!打了武林一個措手不及!
顧霄雖恨得牙癢癢,但不得不承認:“好計謀,好手段!”
假沈奕,利用了沐忱,利用了顧霄,更利用了舒圓月。
他利用舒圓月獲取了武林盟上下的信任,得到了沐忱和顧霄的認可。
接著利用沐忱,得到了地牢的機關,利用顧霄,找到枝榆。
步步為營,環環相扣。
舒圓月自嘲地笑笑,青山鎮外第一次相遇,他出手救莫鳶;追逐自己去幽州,肆無忌憚地表白;雲城相助自己易容;毒物森林,以血相救……
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感動,讓她信任的種種,都不過隻是一場謊言。
舒圓月拿起從顧霄手裡搶過來的酒,一飲而儘。
沐忱和顧霄對望一眼:一定!不能放過那個人!
正道之光宿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