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得從正寧帝宣蕭景曜進宮開始說起。
蕭景曜本以為這又是平平無奇的給正寧帝讀書的日子,到了養心殿後,正寧帝果然也沒多說什麼,和顏悅色問了蕭景曜一番話後,就給了蕭景曜一本書,讓蕭景曜開始讀了起來。
蕭景曜好好地讀著書,正寧帝雙目微闔,一邊休息一邊聽蕭景曜讀文章。
君臣之間的氣氛很是和諧。
直到養心殿裡滾進一隻福王。
真的,蕭景曜發誓自己沒有任何誇張,福王真的是滾進來的。
因為這位過門檻時不夠謹慎,被門檻絆了一下,噗通一聲摔得特彆實在,聽起來就疼。
蕭景曜本來以為這就夠讓人驚訝了,沒想到福王站起來後腳又是一滑,咕嚕咕嚕滾到了正寧帝麵前。
站在正寧帝側方的蕭景曜:“……”
就……挺突然的,自己現在找個地方藏起來還來得及嗎?
親眼目睹了福王這一社死場麵的自己,真的不會被福王殺人滅口嗎?
蕭景曜心中惆悵地歎了口氣,暗道自己最近運氣委實不太好,這種倒黴事都能碰上。
但福王剛剛連著摔進來的那一下真的好好笑啊!蕭景曜努力壓住自己瘋狂想要上揚的嘴角,板著臉,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隻希望福王當他不存在,彆因為這種小事就記恨他。
雖然福王這個出場方式,放在整個皇子圈中都是相當炸裂的。
正寧帝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福王第一次摔跤,正寧帝還擔心地屁股離開了椅子,第二次再摔,正寧帝的表情已經麻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福王。
仿佛過了一生,又仿佛隻過了一瞬間,還在尷尬中的福王就聽到上方傳來正寧帝忍不住的大笑聲。
福王當即一躍而起,一臉委屈地拽住了正寧帝的衣袖,可憐巴巴地看著正寧帝,仿佛一隻淋了雨的大狗狗,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委屈,“父皇,您不心疼兒臣也就罷了,竟然還嘲笑兒臣!”
還是不是我的好父皇了!
正寧帝伸手彈了彈福王的腦門兒,很是親昵,“又作怪,你自己摔的,莫不是還要怪到朕頭上來?”
福王理直氣壯,“那是因為兒臣十分想見父皇,這才一路急行,忘記注意腳下,所以才摔的!”
好家夥,蕭景曜心裡暗自讚了一句,福王也深諳說話的藝術啊。瞧這嘴,多甜。
怪不得福王每回來找正寧帝,都能順順利利地從正寧帝這裡要走他看上的好東西。
有這麼個嘴甜的兒子,正寧帝作為天下之主,又不缺好東西,換兒子開心,正寧帝也樂意。
福王毫不客氣地讓宮人給他搬張椅子,熟練地把椅子往正寧帝的方向挪,恨不得將自己貼在正寧帝身上,笑得一臉討好,“父皇——”
正寧帝不由歎氣,十分自覺,“說吧,又瞧上朕庫房裡的什麼東西了?”
福王
開心地搓了搓手,又往正寧帝身邊貼了貼,一臉喜氣,“兒臣就知道父皇疼我,一聽兒臣開口就知道兒臣想說什麼。”
“你哪回進宮沒從朕這兒搬點東西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正寧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想著自己被搬走的好東西,莫名來氣,又伸手給了福王一個腦崩兒,“你給朕收斂點。你那些兄弟要是有樣學樣,朕的庫房豈不是要被你們給搬空了?”
福王理直氣壯極了,“哥哥弟弟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就我不思進取,乾啥啥不行。父皇——爹——我可是您的親兒子,您忍心眼睜睜看著我過苦日子嗎?”
蕭景曜大開眼界,蕭景曜歎為觀止,覺得福王能從小擺爛到大還這麼受寵,果然還是有點子能耐在身上的。
聽聽這撒嬌的話,一套一套的。哪個當爹的能扛住兒子這麼同自己撒嬌?
這年頭兒可是提倡抱孫不抱子的時代。尋常父親對孩子並不親近,家裡都是嚴父慈母的模式,有的家庭甚至孩子一見親爹就發怵,實在是被親爹給訓怕了。父子一見麵,當兒子的就得挨上來自父親的一頓嚴厲教導,大多還會在他們好不容易完成的功課上挑刺,誰家孩子樂意見到這樣的父親。
不留下心理陰影,都是孩子心臟強大。
正寧帝是帝王,在父親的身份之上還有一層君王的身份。縱使他對兒女們都比較溫和,但皇子皇女們出於對皇權的畏懼,對正寧帝親近倒是親近,但總歸還是留著一絲敬畏。
如福王這種,直接在正寧帝麵前撒潑打滾的兒子,正寧帝也就這一個。
哦,以前有皇子想學習福王這個路數來正寧帝麵前爭寵,結果學了個四不像,反倒被正寧帝冷落。
從此之後,其他皇子皇女外也不敢向福王學習。
這是五哥的拿手絕活,他們學不來,學習的風險還極大,一不留神就會被父皇冷待,根本不劃算。
福王就一直從宮裡混到宮外,滾刀肉屬性從未變過。
正寧帝這麼多年也習慣了福王的操作,這會兒也沒真動怒,就想逗逗福王,看他著急忙慌抓耳撓腮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這會兒福王一說軟話,正寧帝的心就軟了,認命地歎了口氣,在心裡默念了無數遍“兒女都是債”,這才歎道:“說吧,你又瞧上什麼東西了?”
福王委屈巴巴的臉頓時小雨轉晴,嘩啦一下又笑成陽光開朗大男孩,又往正寧帝身邊貼了貼,“爹果然最疼我了!兒子近來有些不湊手,府裡空蕩蕩的,瞧著總不像個王府。爹,您庫房裡應該還有不少花瓶茶具字畫等東西吧?隨便給我一點,我不嫌多……哎喲!”
正寧帝麵無表情地收回自己暴打不孝子的右手,都被不孝子給氣笑了,“朕本以為你是來朕這裡打秋風,合著你這是來朕麵前打劫了?”
打劫打到皇帝頭上,你就仗著是朕的親兒子,朕沒辦法誅你九族是吧?
福王撓撓頭,苦著臉,“兒臣哪敢呐!隻是前陣子,父皇賞給兒臣的東西,二哥瞧中了,都快把兒臣的王府給搬空了!”
福王想到自己被寧王打劫走的那個他最喜歡的白釉剔牡丹纏枝梅瓶,頓時悲從中來,竟是有些哽咽,“那……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在父皇這兒搬走的,還挨了父皇好幾頓打。”
結果就被缺大德的二哥搬走啦!
福王委屈!
福王眼淚汪汪。
蕭景曜險些沒忍住笑出聲,福王是來搞笑的喜劇人嗎?對不起,雖然福王現在看起來很慘,也是真的很傷心,但是蕭景曜還是覺得很好笑。奈何蕭景曜還要裝壁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哪怕再想笑,也隻能憋著。
正寧帝就沒有蕭景曜這樣的煩惱。原本正寧帝還有些氣憤,覺得這個逆子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以前跑來他麵前撒潑打滾也就隻要一樣東西,結果今天張嘴就是不嫌多,他看這個不孝子就是皮癢了,欠揍!
結果一聽福王這話,正寧帝的心情頓時又有些複雜。這會兒正寧帝都顧不上生氣了,隻想揪著寧王的衣襟問問他到底什麼毛病。咋滴,福王來養心殿要東西,寧王就去薅福王羊毛,還挺會打算盤?
精明個屁!你們的兄弟情呢?
正寧帝狠狠拍了拍桌子,福王順勢抖了抖,繼續用濕漉漉的小狗狗眼神看著親爹。
正寧帝運了運氣,胸口急促起伏,好一會兒才怒道:“讓寧王滾過來!”
正在裝死的禦前總管頓時冒了出來,示意機靈的內侍趕緊去寧王府傳話,讓寧王前來麵聖。
蕭景曜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他隻是一個弱小無助的翰林院修撰而已,為什麼要目睹皇家兄弟反目,帝王震怒的大戲?
用腳趾頭想都該想到,等會兒寧王來了養心殿,肯定要挨上正寧帝一頓臭罵。蕭景曜已經看過福王出醜了,實在不想再親眼目睹寧王挨罰。
福王現在看起來挺心大,完全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不像是要記恨蕭景曜的樣子。但寧王……蕭景曜想想這位頭鐵的王爺一個勁兒地要同太子掰掰手腕的勁兒,頭已經開始痛了。
就寧王那種唯我獨尊的霸道性子,蕭景曜不用懷疑,就能隻能肯定,對方一定會記恨他。
奈何現在這個情況,蕭景曜要出聲告退也不合適,隻能心中暗暗叫苦,繼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順便給了禦前總管一個佩服的眼神。
時時刻刻在正寧帝跟前伺候的禦前總管,也不知道麵臨過多少次這種困境。瞧瞧人家那八風不動的做派,這心理素質,當真是穩得一批。
蕭景曜學著禦前總管的做派,眼觀鼻鼻觀心,呼吸都放緩了幾分,權當自己不存在。
福王一把拽住正寧帝的袖子,“爹啊,你可得好好跟二哥說,讓他以後彆記恨我。二哥揍人可疼了!”
正寧帝:“……”
他真的不想聽福王的挨打史。
說起來,以福王這性子,好像除了老四沒有揍過他之外,老大老二老三這三個當哥哥的都揍過他?
哦,還有朕。
看來是朕帶的好頭。
正寧帝莫名憐愛了福王一瞬,都不計較福王獅子大開口妄圖搬空他的庫房一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隻是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你要是不瞎折騰四處招貓逗狗,你兄長們也不至於揍你。再說了,他們打你,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你們現在一個個的都出去開府,成親生子,怎麼可能還會像小時候那樣,一不順心就動手?”
福王癟癟嘴,“二哥在搬我東西前,我也沒想到他這麼大個人了,還會來搶我的東西。”
要不是打不過寧王,福王真的想把寧王胖揍一頓,順便晃晃他的腦袋,看看他腦袋裡是不是裝的都是漿糊。
我一個不爭不搶對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的王爺,隻想當個富貴閒王,趁著父皇還在的時候多給自己扒拉點家底。你不是和太子鬥成烏雞眼了嗎?跑來我家搬東西乾嘛?
寧王腦子是不是有病!
巧了,被正寧帝傳喚過來挨罵的寧王,現在腦子裡也隻剩一句話:福王腦子是不是有病!
不就是搬了你一個花瓶,至於嗎?
寧王十分震驚。
福王有了正寧帝撐腰,瞬間抖起來了,“什麼叫做就隻搬了我一個花瓶?你知道我為了拿到那個花瓶,有多辛苦嗎?”
你辛苦個屁!寧王忍不住在心裡爆了句粗口。兄弟幾個誰不知道誰啊,你個蠢貨從小到大隻會撒潑打滾這一招,你要東西什麼時候努力過?
努力地打滾耍賴嗎?
寧王氣得兩眼發黑。
正寧帝也生氣,“你個當哥哥的,不照顧弟弟也就罷了,怎麼還去弟弟府上搬東西呢?”
父皇你摸摸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都偏到胳肢窩裡去了?
寧王同樣委屈地看著正寧帝,見正寧帝認真地在等著他解釋,寧王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兒臣……兒臣隻是同福王玩鬨罷了。”
打死他他也不能說他那會兒正好在福王家,聽到正寧帝大力表揚太子政務處理得好的事。他一時氣不過,又想起前兩天福王從宮裡搬了個花瓶的事兒,一時沒忍住,忿忿不平地把花瓶從福王府裡搬走了。
誰知道福王會因為這點小事特地跑來正寧帝麵前告狀啊?
寧王再次懷疑福王腦子有病,正常人真的乾不出這麼離譜的事。
更離譜的是,父皇您還真信了,要為他做主!
寧王覺得自己巨憋屈。
真的,和太子鬥成烏雞眼,一直被太子壓一頭,寧王都沒這麼憋屈。
蕭景曜十分理解寧王的憋屈。
這就好比一個頂級大佬,事業有成,權傾天下,對手也是同等級彆的有勇有謀的家夥。結果突然有天來了個鐵憨憨往他麵前一躺,什麼道理都不講,就隻會當複讀機說他欺負人。更要命的是,這個鐵憨憨還是他親弟,還順便叫來了親爹拉偏架。
瞬間就把他的逼格拉回到了幼兒園水準,並且用豐富的經驗打敗了他。
擱誰誰不憋屈?
蕭景曜都要同情寧王一秒了,兩邊根本不在一個水
準線上,還有個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在拉偏架的正寧帝,寧王注定憋屈。
不過蕭景曜還在低頭當壁花,隻是在心裡感歎皇子們的塑料兄弟情。然而就這樣,蕭景曜還是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
蕭景曜:“……”
吃瓜果然有風險。寧王果然記恨上自己了,也不知道要想什麼辦法才能讓他消除對自己的芥蒂。
蕭景曜可不想就這麼卷進皇子們的爭鬥之中。就他現在這個從六品的官職,稀裡糊塗卷了進去,那就是妥妥的炮灰。
蕭景曜可沒那麼傻。
隻是還要想辦法打消寧王對自己的記恨……頭疼。
好在寧王現在的仇恨值全在福王身上,在正寧帝核善的目光下,寧王隻能憋屈地開口道:“我回去後就讓人把那花瓶給你送回去。順便再送你幾樣擺件,就當是做哥哥的向你賠罪了!”
福王頓時眉開眼笑,“謝謝二哥!父皇你看,我就說二哥是個好人,特彆關心我們這幫弟弟!”
那頭寧王本來還在生氣,一聽福王這話,心裡的火氣就消了大半。算這小子識相,還會在父皇麵前說我的好話。算了算了,以後不去理會他便是。
正寧帝當然樂意看到兒子們兄友弟恭,其樂融融的場景。想著自己剛才似乎對老二的態度有些過於嚴厲了,正寧帝便瞪了福王一眼,故作生氣道:“既然知道你二哥對你好,那你還舍不得一個花瓶?”
就是就是!寧王心裡瘋狂點頭,這口氣終於順了。
誰知福王特彆驕傲地揚起了頭,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口,臉上都要笑成一朵花了,“父皇您這話說的,兒臣從小到大隻會到處扒拉東西進自己的庫房,什麼時候往外掏過?”
二哥搬了我的花瓶,這事兒堅決不能忍!
我是鐵公雞我驕傲!
寧王:“……”
確信了,老五就是個傻的。這麼一想,寧王自己都有些沒勁,他跟個傻子計較什麼呢?
反正就老五這沒出息的傻樣兒,父皇再怎麼都不會考慮把皇位傳給他。平日裡對他稍有些偏寵,可能就是關愛傻子吧。寧王心下歎了口氣,暗道自己最近真是被氣昏了頭,怎麼跟福王這個混不吝的滾刀肉計較起來了,他的對手明明隻有太子一個,莫名其妙嫉妒福王,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可笑。
這麼一想,寧王瞬間就心平氣和了,還主動提出再給福王添幾樣東西做賠禮。
福王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二哥,你果然是愛護弟弟的好兄長!”
寧王得到了來自福王弟弟的一張好兄長卡,卻並不覺得高興。
正寧帝見兄弟倆芥蒂消除,心下很是欣慰,又安撫了寧王幾句,還賞了寧王一個花瓶,這才擺擺手,讓寧王回府。
寧王離開時,眼神又往蕭景曜身上掃了掃,臉色不易察覺地沉了沉。
福王見狀,也準備走人。他這次進宮,堪稱大獲全勝,不僅被寧王拿去的花瓶回來了,還多了好幾樣回禮,
福王心裡很滿意。
然而正寧帝卻笑眯眯地抬了抬手,讓人給福王搬一張案幾過來。那笑容讓福王忍不住心裡發毛,總覺得他父皇沒憋什麼好主意。福王有種小動物般的直覺,察覺到了危險,當即就要跑路,奈何正寧帝不點頭同意,他想跑也跑不了,隻能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屁股下麵有釘子似的,不斷磨來磨去。
正寧帝讓人拿了筆墨,還有一本賬冊,一個算盤放在福王麵前,微笑道:“朕聽胡閣老說,你在戶部睡得挺香的。朕瞧著你現在精神頭挺好,正好能把這些賬目再算一算。”
福王當即垮下了臉,試圖萌混過關,“爹——”
“叫爹也沒用。趕緊算!”正寧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然,寧王給你的那些東西,都搬來朕的內庫。”
福王瞳孔地震,簡直不相信這是他敬愛的父皇能說出來的話。福王的眼睛瞪得溜圓,試圖以眼神賣慘,讓正寧帝收回成命。
奈何正寧帝這回是鐵了心要收拾福王,“趕緊算,不然朕立馬就讓人去你的王府搬東西。”
朕都忙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為了點芝麻大的破事兒來煩朕。看來還是日子過得太閒!
福王苦著臉,慢吞吞地打開了賬本,一臉痛苦,仿佛翻開的不是賬本,而是寫上了他名字的死亡名單。
正寧帝這才氣順了一點,拿了一本奏折準備批改。
說時遲那時快,福王一把彈跳起來,直奔正寧帝……身後的蕭景曜,眼神放光,“蕭狀元,我一看你的麵相,就知你有陶朱公之才!我那邊的賬本,就勞煩你來算了!”
蕭景曜:“???”
不是,這事兒是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來的?
福王你彆太離譜!
正寧帝順手往福王身上扔了本奏折,沒好氣道:“就那麼一點點賬,你還算不明白嗎?”
“就算能算明白,我也不想乾活啊。”福王小聲嘀咕。
正寧帝又要發怒,禦前總管小步快走上前,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正寧帝壓下火氣,“宣。”
太子一進來,看到的就是掉在地上的奏折,強忍怒氣又無奈的正寧帝,還有一個委屈巴巴拽著正寧帝袖子的福王。仔細一看,福王的另一隻手還拉著蕭景曜。
饒是太子見多識廣,這會兒神情都有些恍惚。五弟這又鬨的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