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駙馬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住,大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請大駙馬歸還我的帕子,”崔姣趁機道。
大公主氣勢洶洶又給了他一耳光,“帕子還給她!”
大駙馬捂著半張臉,將那一方帕子拿出來,崔姣忙搶到手裡,自覺避到隔房內,苻琰也在裡麵,人沒出來,該是大公主收拾的,他不好參與進去。
苻琰看著她手裡攥著失而複得的帕子,指著桌上的油燈,“燒了。”
崔姣走到油燈前,背轉過來撇嘴,就算他覺得帕子被大駙馬碰過臟了,回頭洗乾淨就好了,燒了多可惜,這料子可是織成的,十分名貴,還熏過香,要不是給大駙馬設局,她哪裡用得上這等好料子。
崔姣心如刀割,還是將帕子燒了。
再扭頭,太子突然推開門出去,崔姣急忙跟上,正堂內大公主和大駙馬都已經離開了,崔姣本來空出地方好讓大公主發泄,但顯然大公主再置氣,也不會丟了公主的體麵,估摸是要回去了斷。
崔姣看太子臉色,溫吞問他,“殿下,大公主真的會休駙馬麼?”
太子走在前麵腳步未停。
崔姣就知道他也回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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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連夜搬離了鄭府,回宮後找皇後哭訴,皇後隻有這一個女兒,大公主受委屈,斷不能忍,帶著大公主去紫宸殿找皇帝,彼時皇帝才跟王貴妃賦詩一回,殿中樂聲陣陣,王貴妃賣力的跳了一曲綠腰哄得龍顏大悅。
皇後這時過來,皇帝的好心情敗了大半,等到聽皇後為大公主請他下旨休棄大駙馬,皇帝已無好臉色,不耐煩道,“深更半夜,皇後不睡覺,說什麼胡話。”
王貴妃在一旁看熱鬨。
皇後此刻已經氣上頭,哪管的上她,將大駙馬的所作所為悉數說出來,皇帝聽完也氣的吹胡子瞪眼。
他將皇後母女安撫一頓,決定明日一早便下旨,再命中官將她們母女一路送回蓬萊殿。
等她們走了,皇帝再無心歌舞,大公主是他的長女,哪有不心疼的。
皇帝頭疼。
王貴妃給他按摩,“大駙馬儀表堂堂,向來愛重大娘,怎麼就做了這樣的糊塗事。”
皇帝歎了口氣,“當初挑他給大娘做駙馬,就是看重他人品貴重,又能與鄭氏聯姻,是兩全之舉。”
王貴妃道,“陛下不如傳大駙馬來問一問,若真是他混賬,再下旨也不遲,就怕這當中有什麼誤會,畢竟他們鄭氏門楣清正,也免得他們小夫妻就這麼散了。”
皇帝深以為然,遣人召大駙馬進宮。
至次日早,聖旨未下,皇後不便前去,遂命宮女過去打聽,宮女回來告訴她,“皇後殿下和大公主走後,因王貴妃勸了陛下幾句,陛下昨夜召大駙馬問話,大駙馬說,大公主夥同東宮的崔掌書設計他,他百口莫辯,但絕不認這栽贓,陛下現對大公主十分不滿,等著朝後要問。”
皇後臉都氣白了,“原來是這賊婦攪局!”
隨後便命那宮女去東宮將太子和崔姣叫來。
皇帝沒下旨,崔姣猜到恐怕事情有變,等到了聽皇後一說,自己也有苦說不出,主動摻和,果然要出事。
崔姣心裡急,但在皇後麵前不能表露,隻能看著太子行事。
苻琰坐在椅子上八風不動。
皇後沒他這般定心,“崔姣不是說他與街邊酒肆中的胡姬有來往,不如現將那胡姬綁來,看他還能說什麼。”
苻琰道,“隻怕晚了。”
崔姣手心裡出汗,約是真晚了,大駙馬昨夜能在皇帝麵前狡辯,胡姬恐怕也轄製不了他了。
大公主抓住皇後的手,哽咽道,“阿娘,兒不願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哪怕和離兒也認了。”
崔姣很敬佩大公主的決心,但現在能決定這件事的是皇帝,皇帝如果覺得是她們有錯,大駙馬無辜,大公主應和離不了,還得回鄭家去,她就更慘了,她是大公主的幫凶,皇帝舍不得降罪大公主,卻不會對她憐憫,到時太子都保不了她。
崔姣著急了,悄悄伸手扯苻琰的袖子,苻琰沒理她,她耷拉著嘴角,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們若心狠點,為了息事寧人,把她一個人推出去頂罪都可能。
皇後把大公主抱懷裡,安慰道,“有阿娘在,絕不會讓那豎子欺你!若陛下不肯降旨,我讓你外祖來長安一趟,有你外祖出麵,沒什麼可怕的!”
崔姣心裡羨慕,若她阿娘也活著,她一定也能躲在阿娘的懷抱裡,不用背井離鄉來到人生地不熟的長安,受太子的鳥氣!
大公主哭著搖搖頭,“外祖年事已高,兒不能麻煩他……”
皇後頓了頓,“就算你外祖來不了,你舅父難道還能看著你被欺負?”
皇後的父親翼國公今已近古稀,致仕後回河東頤養天年,現今裴氏郎主是皇後的長兄裴戟年。
裴氏手握朝中兵權多年,積威日久,不管是冀國公還是裴戟年來長安,皇帝看在他的麵上,也得準許大公主和離,但皇帝必定心有芥蒂,更會與皇後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