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2)

嬌妾薄情 火燒花果山 8758 字 11個月前

崔姣上前將彩縷係到他的香囊上,再退到一邊,目視著他嫣然含笑。

苻琰與她對視中,一時間僵滯,轉瞬就麵無表情的走了。

崔姣目送他進了麟德殿,才停住笑,嘴都笑僵了,也沒得來他一句好話,她哼了一聲,給他當差是真累,做好事了沒賞,做錯了還得罰,平日裡看著正常的郎君,稍加近一些還會發瘋掐人。

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他有好臉,這樣下去,阿兄進官學寥寥無期了。

她有點懊惱,早知道之前他說有賞,問她要什麼時,她就不該親他,白白浪費了機會,可是她若真請求他準許阿兄入官學,他會同意嗎?那郭守山還住在寺廟裡,郭守山都進不去官學,就憑她豈能讓阿兄進去。

崔姣咬咬牙,沒事的,至少目前她是唯一能靠近太子的女人,隻要抓住機會,她一定可以讓太子動容,再不濟,她若是能幫太子把那不能碰女人的怪癖扭轉過來,就算太子這裡走不通,還有皇後和大公主,她們都盼著東宮能進女主,若她能成,隻是讓阿兄進官學,皇後和大公主看在她是大功臣的麵上,應會允許。

她托海商寄的那封信,不知道阿兄有沒有收到。

崔姣拍拍臉,不能再想了。

再往宮門前看,那邊已經陸陸續續有人來,她在當中看到了大駙馬一家人,他們臉上堆著笑,和其他大臣家眷相互見禮,大駙馬更是一臉得意,大公主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崔姣悄聲退回蓬萊殿,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大公主的宮女來請她過去,她一進房門,隻瞧大公主紅著眼睛坐在床上,一看是哭了一場,她安慰幾句,大公主才下床由著宮女梳妝打扮。

等大公主梳洗後,宮女們搬來食床,將大公主要用的朝食都擺上,大公主一麵吃一麵問她,“你去給三郎送彩縷了?”

崔姣嗯了聲,絞著帕子,或許可以從公主入手。

大公主瞧了瞧她,想到那些貴女畫像,道,“你這樣體貼人意,就算往後東宮有新人了,三郎也不會忘了你。”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崔姣有點想笑,她若真將此身係於太子,才會擔心會失寵,齊大非偶,她有自知之明,她侍奉太子換取生存,有一日不需要太子護佑,她與阿兄也能好好的過活,寵愛就成了束縛她的存在。

太子喜新厭舊,她才能平安無事的從東宮脫身。

她才十六歲,她問過女史,女官過了二十五歲,即可離宮安家,如果家中嚴慈有病臥床,還能格外開恩,準許提早出去,女官的身份簡直太便利,她除非是瘋了,才想服侍磨人的太子一輩子。

崔姣沒有反駁她,隻是惆悵道,“阿茶不知,往年在家中過七夕,這彩縷都是阿娘編好了,給我和阿兄戴在身上,說會保平安,如今爺娘故去,我來長安已經兩個月了,尚且不知阿兄是否安好。”

大公主是頭次聽她說家裡,才知道她還有個兄長,便道,“你進了東宮,就不好回清河了,你若是想你兄長,我替你去跟三郎說一聲,叫他派人把你兄長接來探望,也好了卻你思兄之情。”

崔姣忙道,“阿茶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阿兄說不定明年就要下場科考,不能耽誤了他。”

大公主略感惋惜,“原來還是個書生,這地方的州府試確實緊要,若人在長安便罷了,清河離得遠,一來一去,兩三個月就沒了。”

她問崔姣,“你兄長書讀的怎麼樣?”

崔姣很是自豪,“我阿兄讀書極刻苦,阿耶在世時說過,若阿兄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必定不愁進學,隻是可惜我家中隻是崔氏旁支,不能給阿兄找好夫子。”

大公主道,“想要好夫子不是很容易,等他過了縣試,自然有的是老學究認他做學生,這事你就不必擔憂了,你若是想他,回頭你寫封信,我命人送去清河,就不與三郎說了。”

大公主沒提長安官學,崔姣不好再說下去,心想再寫封信,公主派人去送,到時候也能打聽打聽她阿兄在崔氏過的好不好。

大公主說話算話,用過了朝食,帶她去書房寫了信,她將彩縷也一道塞進信裡,大公主命宮女把信交由信客寄回清河。

崔姣陪著大公主在院裡打秋千,秋千飛的高,偶爾可以看到麟德殿,大公主心情才好點就又傷心起來,她拉著崔姣訴苦,還是說過的老話翻來覆去數遍,崔姣也理解她,但聽多了煩,便說,“阿茶為大駙馬難過,大駙馬未必為阿茶感傷。”

大公主一愣。

崔姣道,“我今早在玄武門看到了大駙馬,神色自得的很。”

大公主當下恨從心起,秋千也坐不下去了,跳下來道,“他竟敢如此得瑟,不打的他滿地找牙,難消我心頭之恨!”

崔姣道,“外麵都知道阿茶病了,您現在過去,不是落人話柄嗎?”

大公主勉強作罷,想來想去,覺得不能等在蓬萊殿。

好容易挨到了晚間,大公主讓崔姣跟她一起去太液池,崔姣勸也勸不住,最後兩人換了宮女服,趁天黑溜去。

太液池畔燈火璀璨,池中漂浮著各色花燈,宮妃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皇帝與皇後站在乞巧樓上,低頭看她們手拿五彩線對月穿針,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五公主和王貴妃坐一起,王貴妃一心想要贏巧,卯足了勁要第一個穿針,五公主無聊透頂,不一會她的宮女過來,與她附耳低語,登時歡喜起來,趁周圍人都在穿針,便偷偷溜出了太液池,朝麟德殿附近的園囿跑去。

大公主和崔姣往乞巧樓上看,隻見皇帝與皇後還沒動靜,大公主想跟過去,崔姣讓她再等等,隻得按捺著。

王貴妃是第一個得巧的,縱使她在此之前急得穿針的手都要冒火星子,依然維持著高貴超然的姿態,皇帝和皇後下樓,皇帝誇讚道,“貴妃果真心靈手巧。”

王貴妃羞紅了臉,“這不過是妾尋常常做的事,陛下謬讚了。”

這羞態叫皇帝看的心裡意動,正想再與她說些動情的話,皇後突然道,“園囿那邊上了百戲,咱們過去瞧瞧吧。”

一下就將兩人的火熱給澆滅了。

礙於眾人前,皇帝也不好說不去,便帶著眾妃嬪一起過去。

崔姣和大公主偷偷跟著,至園囿外,五公主的宮女守在假山口,遠遠看到這麼多人過來,想進去通風報信,卻被一小黃門給捂住嘴拖走了。

眾人繞著假山走,到路中,聽到假山內有人在說話。

“你來找我乾什麼?怎麼不去跟你的胡姬親親我我?”

“真是冤枉,那夜叉害的我,怎麼你也不信?”

聲音壓得很低,但仍能聽出是大駙馬和五公主。

王貴妃想上前,卻被皇後抬手按住肩,王貴妃渾身發冷汗,五娘何時跟大駙馬攪到一起去了!她本想不管不顧叫人,但皇後用胳膊戳了一下皇帝,皇帝回頭看著她們,臉黑的像鍋底,她就不敢動了。

假山內兩人還不知道外麵的情形,依然在說話。

“你罵長姊夜叉,心裡也不定這麼想我。”

“你長姊跟你怎麼比?我娶她是無奈,我跟你才是兩情相悅,她如此害我,這夫妻情分已是到頭。”

五公主哼了一聲,笑起來,“夫妻情分到頭,長姊要跟你徹底了斷,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就勢答應了,你彆把我當傻子,你根本不敢跟長姊和離,你靠長姊才做到少府少監的位置。”

大駙馬歎氣,“我何至於靠她,她與你是姊妹,我若是和她鬨得太僵,還怎麼和你有以後?”

五公主這時嬌縱起來,“我不管,你和她必須立刻和離,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她能給你的,我照樣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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